最忙的時候是四五點鐘下班的高峰期，買菜的客人常常會把攤位圍成一個圈，挑菜、看菜、拿菜，李衛軍一個人要忙的手忙腳亂，還好快要忙的時候嬸嬸程麗麗就會從家裡趕過來幫忙。李浩東的嬸嬸程麗麗是一個個頭不高的女人，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村裡人包括李浩東的母親張青翠也誇她能吃苦，能乾活，加上瘦小顯得整個人有些精明乾練。 他們兩個人給顧客稱菜的時候李浩東就在一旁幫忙剝玉米，整理被顧客弄亂的菜。要是有需要加菜的時候叔叔李衛軍就會喊李浩東什麼菜需要上一點。一直到晚上八點之後最後一波廠子工人下班才開始收攤整理東西，回家洗洗睡覺，不管刮風下雨，不管顧客人多人少，這家人從未間斷，除非趕上春節外鄉人都回家了，他們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結束一年的勞作。 當天晚上李浩東和堂弟一家人睡在一起，由於空間有限隻能在地上鋪上席子，席子上放一個枕頭，張可可給李浩東拿了一個毛毯，晚上開空調怕夜裡會覺得冷，李耀在一旁抽煙玩著手機嘻嘻哈哈的笑著，夜裡老鼠在房間裡竄來竄去，東跑跑，西逛逛，攪得李浩東半睡半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在菜市場李衛軍向一位賣菜的顧客打聽有沒有好的工作，那個穿保安製服的小哥說他們那裡招人。那位小哥買完菜便把李浩東帶了過去，李浩東到地方一看，這是一個比較高檔的小區，小區內停了不少豪車，那位買菜的小哥把李浩東帶去見他們的隊長，隊長坐在遊泳池旁邊抽著煙看了看李浩東，李浩東看了那位隊長一眼，赤裸著上半身，留著一個寸頭，對李浩東說:“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李浩東說。 李浩東從口袋裡把身份證拿出來遞過去給他看了看，隊長接過李浩東的身份證拿在自己手裡看了一眼說到：“明天來上班嗎？” “我考慮一下吧。”李浩東回答。 隊長把身份證還給李浩東，那位帶李浩東進來的小哥便帶著李浩東出去了，路過保安室的時候那位小哥說放東西，便讓李浩東在這裡等一會兒，李浩東邊等他邊到處看看了，幾個在裡麵抽煙、玩手機、大聲聊著天，全是大老爺們，李浩東此時心裡想著在這上班多無聊，連個女人都沒有，那位小哥出來後說要送李浩東回去，李浩東對他說不用這麼麻煩。這裡離菜市場挺近的，走幾步就回去了，那位小哥便應允了。 走在半路的時候李浩東給那位隊長發了一個消息說謝謝你給提供的機會，我明天不過去了，不好意思了。發完李浩東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盡管沒有收到隊長的回信，不過他也不在乎。 回到菜市場以後叔叔李衛軍問：“怎麼樣可管乾？” “不管。”李浩東回答。 “工資怎麼樣？”李衛軍笑著問道。 李浩東：“說工資五六千。” 李衛軍：“那不還管嗎？” 李浩東：“一群大老爺們兒連個女人都沒有，也不知道聊啥。” “能掙錢不就行了，管他有沒有女人乾啥。”程麗麗說道。 “回頭網上找找看吧”李浩東說。 這一天李浩東收到網上發來的短信說市區招汽車銷售，李浩東第二天早上便開車過去了，一位女工作人員接待了他問了他的基本情況，隨後便把李浩東帶進銷售員辦公區內，給李浩東安排了一個座位。李浩東放下書包去見了他們的主管，主管見有人來了便招呼李浩東坐下，那位女接待給李浩東倒了一杯水，便走了出去，李浩東說了一聲謝謝。 李浩東看了一眼這位戴眼鏡的主管，瘦高個，留著平頭，麵無表情的樣子，心裡想著是不是做汽車銷售壓力真的有這麼大麼？主管東拉西扯的問了一大堆問題，李浩東一一相告，臨走時主管讓二樓的工作人員帶李浩東去錄指紋，順便說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但是這裡規定要穿皮鞋和白色短袖，黑色長褲。出去以後李浩東就開車去了市裡的女人街給自己買了一雙皮鞋和一件白色短袖，不過到家以後叔叔李衛軍一家人看了看說著衣服買貴了！ 這兩天依舊和堂弟一家人睡在一起，依舊能在半夜聽到老鼠在房間裡逛街的聲音，因為房間裡小孩吃的零食、水果、餅乾扔的到處都是。 在大廳裡等著來上門谘詢的顧客，主管給李浩東一張海報單說這裡麵部分內容要背下來，他要來抽查。李浩東聽了一陣無語，旁邊的一位銷售員向李浩東講述著他來這裡的經歷，這裡誰還不錯，誰人緣不怎麼樣，誰又愛打小報告之類的話。李浩東看著眼前這位陌生的男同事感到一陣無語，找書苑 wｗw．zhａoshuｙuａn.coｍ 滿嘴的負能量。這時門口有一位客人走過來，這位同事拿著登記表飛快的跑了過去，就像看見獵物一樣。隻剩下李浩東一個人在前臺坐著，這時一位女銷售員走過來坐在李浩東旁邊，聽口音像是本地人，跟前者一樣先是把這裡的情況大談特談一番，又對李浩東說：“你這新來的實習生一個月800塊。” “800塊？”李浩東吃驚的問她。 “是啊，我們那時候都是一個月800，” “我好像忘了問了實習期一個月給我多少錢了。” “你問不問都是這樣的，我們現在身上穿的工作服還是強製我們買的不管你喜歡不喜歡都要穿。” “不會吧，居然這樣。” “等你再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那位女銷售員起身離開了，隻留下李浩東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中午管一頓飯晚上和早上是自己的，吃中午飯的時候大家洗洗手一起上二樓準備吃飯了，一間不是很大的餐廳裡放著三四排桌椅板凳，做飯的兩位阿姨給每人打了一份豬肉白菜和一碗稀飯，李浩東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餐盤裡麵的飯菜，頓時一點食欲都沒了，中午就吃這個？工作環境中的人都是這樣負能量的？心裡一陣壓抑感襲來，真是人離鄉賤啊。 下班回到家以後李浩東把遭遇跟叔叔李衛軍家人一說大家紛紛表示同情，程麗麗說：“這附近不是還有一個電子廠嘛，你可以進去試試，你又有學歷，隻要能通過麵試就沒問題的。” “好吧，我明天去試試看。”李浩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