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友,請留步!” 就在田橫剛飛到山門的時候,輪值的執事帶著幾個低階弟子將他攔了下來。 田橫停下劍光,目光的不善緊盯著眼前之人,“原來是賈道友,怎麼,別人能過我不能過嗎?” 這名輪值執事赫然是和他同殿抓寶的賈姓修士。 賈修士揮手屏退眾手下,往前湊了湊,滿臉堆笑,“道友聽誰說可以出山門了,在下可沒接到解除命令。” “行了,道友就不要裝糊塗了,有什麼條件盡快說出來吧!” 田橫不耐煩地說道。 “好,就知道道友是痛快之人,那我就敞開了說,在下身為山門執事,有資格為臨時出山門的道友做擔保,不過嘛…” 賈修士嘿嘿一笑,就閉口不言了。 田橫自然心中有數,也不願在此小事上與人多費唇舌,右手在腰間黑色儲物袋上一抹,一片白蒙蒙的光霞過後,手中就多出了一把靈石。 “這二十枚靈石道友收好了,夠不夠,不夠還有!” 田橫語氣不善地說道。 賈修士心中一凜,知道這是反話。 能從這位爺手裡賺點靈石已經是意外了,若不知機,貪得無厭惹惱了他,恐怕非但靈石沒有,還會白挨頓揍,到時可沒地方說理去。 想到此,他微微欠了欠身,笑著點頭道:“夠了,足夠了,道友現在就可出去了,不過田兄記住,我最多有兩天的權限,請務必在此之前趕回來,否則在下要挨罰的。” 田橫淡漠地點點頭,一言不發,然後在對方恭送的目光中,從放開的一道縫隙中禦劍飛了出去。 目送田橫離開,賈修士笑容一斂,四名低階弟子也閃身而出。 “賈執事,這人好像是大名鼎鼎的‘田老虎’,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其中一個嘴角有痣的青年修士問道。 “問題?能有什麼問題?” “萬一他回不來呢?到時受罰的可是執事您啊!” 這人一副為賈修士著想之意。 賈修士嘿嘿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他什麼德行?放心吧,我敢放人離開,自然得到了宗門默許,要不然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再說了,你以為什麼人都敢在此時溜出去?” 他話鋒一轉,開始分發靈石,“不過話說回來,今日既摸了老虎屁股,還得到意外之財,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來,每人一塊,都接著。” “多謝賈執事賞賜!賈執事威武!” 四人見又有靈石可拿,頓時喜笑顏開,都不在追問,紛紛道謝。 …… 田橫出了山門,並未立即北轉,而是繼續行了一陣後,在一處荒僻的樹林內落了下去,出來時已變成個身材中等的紅臉漢子模樣,服飾也換成常見的散修裝扮,腰間掛著淺黃色葫蘆,隻看那顯眼的酒糟鼻,就知是個貪杯的酒鬼。 “吉天坊市”為三宗聯合成立,位於‘千葉宗’以北一座巨大的山穀之內,約有數百裡路程。 兩肋峽,去吉天坊市最近也是風險最大的路,若非趕時間或者有足夠同伴,很少有人願意走這裡。 兩邊群山密集聳立,綿延十數裡之遙。 “站住!” 前方忽然響起一個蒼老且有些尖細的聲音,接著,一道乾瘦老者的身影從巨石後現身而出。 他臉上皺紋深壑,胡須稀疏,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田橫。 田橫睜了睜醉眼惺忪的醉眼,嘴角咧了咧,慢悠悠停下劍光。 “你是誰?” 他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誰知乾瘦老者卻是臉色微變,定了定神,再次細看一眼後,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話。 “純白之光,普照滄桑!” 他的聲音並沒有傳出,而是直接送進了田橫耳中。 田橫先是一怔,然後抬起頭,也學乾瘦老者般送出一句話。 “天高地遠,白光在前!” 乾瘦老者聞言嘿嘿笑道:“若老夫沒認錯的話,閣下是洪平天洪道友吧?你這突然有了築基期修為,老夫都不敢認了,道友勿怪。” 他這話看似客氣,但尖利的聲音傳進耳中,總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薑至也已經從修煉中醒來,又恢復成看客身份,以神識觀察著雙方的細微反應。 他看到一絲忌憚之意從老者眼中閃過,而田橫也是瞳孔一縮,全身戒備,仿佛對乾瘦老者知根知底的樣子。 田橫打了個酒嗝,慢吞吞地摘下葫蘆,灌了一口,“沒錯,正是我酒鬼老洪,你這老鬼…莫非是‘山魈’胡逢?” 胡逢又是一陣陰陰的笑聲傳來,“酒鬼老弟可不老,看樣子不過四十上下吧,能在如此年紀進階築基期,未來可期啊!” “嗝,洪某此生恐怕就止步於此了,倒是老鬼頭你怎麼又重操舊業了,教裡沒任務分派了嗎?” 田橫抱著葫蘆,話題一轉,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酒鬼老弟莫非不知深淵海域之事?因為各宗門力量收縮,導致在外行走的修士驟然減少,教裡認為此時形勢嚴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易過多拋頭露麵,老夫為了生計這才不得不重操舊業,沒想到連肥羊也都不多見了。” 胡逢雙手倒背,頗為遺憾地長籲短嘆道。 他看似神情輕鬆,實則雙手始終縮在袖中,時刻戒備著。 這讓薑至大惑不解,難道田橫的這個身份也不一般? 田橫不置可否地咧了咧嘴,倒看不出他有何反常之處,隨意地抱了抱拳,“洪某還有要事在身,老鬼頭若無其他事,在下就先離開了。” 說著,劍光一起,就要向前飛走。 “酒鬼老弟先別急著走嘛,趁著荒野無人,我老鬼頭還有點私事想與道友交流一二,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有話就說。” 田橫雙目迷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嘿嘿,那我老鬼就直說了,老弟加入白光教也是對所謂的傳送陣感興趣嗎?” 胡逢眼珠一轉,狡黠地問道。 “洪某素來胸無大誌,得過且過,加入白光教也是一時興起,不管超級傳送陣是真是假,我酒鬼都沒有到外大陸的想法,以我等修為,出去了又如何,還不是任人宰割,還不如偏安一隅,在此地來得痛快。” 田橫有些意外地推心置腹道。 他這番長篇大論說下來口齒清楚,說起正事來,酒意似乎也消散了許多。 “嗬嗬,我老鬼頭已經七十多歲,現如今修為和醉鬼老弟相同,我……” 胡逢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卻見田橫臉色驟然一變,一甩頭,一顆寒光凜凜的冰刺從其口中噴出。 “小輩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