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撞鬼一說?”
顧晨也感覺很奇怪,至少這種說辭站不住腳。
如果非要說撞鬼,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何思雅的朋友開車時出現了幻覺,但至少顧晨現在並不清楚。
“何思雅,交警那邊怎麼說?”顧晨問。
“交警那邊?他們的確去調查過事故原因,問題就出在這裡。”
何思雅似乎也不太明白,朋友怎麼就摔到了山下?
於是和顧晨道明情況:“交警去調查事故原因,詢問了我朋友的相關情況,又根據我朋友和現場沖破的護欄,實地調查了很久。”
“但是很奇怪,我朋友猛打方向盤時,對麵一輛車也沒有,現場連對麵會車的輪胎痕跡都沒有留下。”
“沒有剎車的痕跡?”顧晨微微皺眉,似乎感覺情況沒這麼簡單。
於是又追問何思雅道:“你朋友確定在那邊猛打方向盤的時候,對麵車輛有剎車減速之類的行為嗎?”
“有吧,我朋友是這樣說的,但是現場交警也都去調查過,的確連對麵會車的輪胎痕跡都沒有留下。”
“後來交警懷疑我朋友有酒駕的嫌疑,還特地來醫院了解過相關情況,結果是,我朋友一切正常,並沒有喝酒和服用其他藥物。”
“所以?你覺得呢?”顧晨知道,何思雅找自己,絕對沒這麼簡單。
如果是單純的車禍,後續這種事情交給交警處理就好,也用不著來麻煩自己。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何思雅認為其中必有貓膩。
何思雅也是在沉思幾秒後,這才說道:“實話跟你說吧顧警官,昨天我們吃完晚飯,我專門去找過我那朋友,也跟她說明情況。”
“我告訴她,不要再跟那些人同流合汙,這是犯罪,是要坐牢的。”
“我們坐在公園裡聊了很久,最後她決定,不再參與這種事情,並且承諾,積極勸說那些被蠱惑的銷售人員,讓大家盡量回歸正常操作。”
吸了吸鼻子,何思雅又在電話那頭沮喪道:“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朋友離開我,之後在深夜,我就莫名其妙的接到醫院的來電,說我朋友開車墜入山下,這太可怕了,她又說自己是撞鬼。”
“那你覺得呢?你認為她是什麼情況?我現在很想知道你的看法。”顧晨明白何思雅的顧慮,即使她不說,顧晨也能猜出幾分。
果然何思雅還是自己交代道:“顧警官,我懷疑我朋友之所以莫名其妙的墜入山崖,完全是那幫人乾的。”
“那幫人,你是指收取茶水費的銷售經理那夥人?”顧晨問。
何思雅嗯道:“對,因為我朋友之所以開車去山上,是因為接到了銷售經理的電話,他們在那邊聚餐,要她一起過去。”
“可她隻是在那簡單吃了點夜宵,之後反悔市區的時候,就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真的很難想象。”
“何思雅。”顧晨忽然打斷她,說道:“如果是那幫人乾的,那也要有動機,是不是你那朋友跟他們說了些什麼?”
“這……”何思雅有些顧慮。
顧晨又道:“如果沒說什麼,出現這種車禍行為,或許有很多種可能,並不一定是你說的那種。”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忽然沉默。
顧晨繼續追問:“何思雅,你有在聽嗎?”
“有,有在聽。”何思雅小聲道:“朋友還在病房內,她現在什麼都不肯說,好像挺害怕的樣子,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現在交警隊也是一頭霧水,沒辦法給出解釋。”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肇事者,或者說是我朋友自己瞎編,那可能所有的治療費用,都由她自己承擔,她現在心裡壓力很大,我真的不想她變成這樣,嗚嗚。”
說道這裡,何思雅竟然嗚嗚大哭起來。
顧晨也是拿她沒辦法,想著事情聽起來也是一頭霧水,索性決定去醫院看看傷者,順便問問具體情況。
於是顧晨問她:“你們在哪所醫院?”
“第三人民醫院。”
“行,那在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謝謝你顧警官。”
兩人在電話中簡單寒暄了幾句,雙雙掛斷了電話。
顧晨放下手頭資料,盧薇薇立馬問他:“怎麼了顧師弟,誰出車禍了?”
“就是何思雅的朋友,現在人還在醫院看。”顧晨去拿裝備,也是隨口說道:“盧師姐,你陪我去趟醫院吧,看看她那邊到底什麼情況。”
“好吧。”知道顧晨要出警,盧薇薇立馬跟在了後頭。
由於隻是去了解情況,因此小組的王警官和袁莎莎並沒有跟去。
眼看著兩人離開辦公室,王警官頓時起哄道:“還別說,這兩人越看越般配。”
“盧薇薇她爺爺把心愛的軍功章都給了顧晨,這算什麼?嫁妝嗎?”不嫌事多的一名警員也道。
頓時,整個三組辦公室又開始八卦起來。
……
……
另一邊,顧晨開車,帶著盧薇薇一同來到第三人民醫院。
根據何思雅在電話中的引導,很快找到了一間病房。
此時此刻,何思雅在陳莉的陪同下,坐在病床邊相互偎依。
而病床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的女子,此刻正閉目養神。
也是見到顧晨和盧薇薇趕到時,何思雅跟陳莉,這才同時站起身。
“顧警官,你們來了?”陳莉率先走上前。
“這就是何思雅的朋友嗎?”顧晨指著病床上的女子道。
陳莉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算是撿回一條命,但是說來也奇怪,在她口中,明明是有一輛車,沖著她急速駛來。”
“她避讓不及,為了避免撞車,這才猛打方向盤,沖出了盤山公路的護欄,掉到了上下。”
“可交警過去查看情況時,對麵那頭所謂的剎車痕跡都沒有,隻有她朋友沖出公路的剎車痕跡。”
“她真的沒有喝酒嗎?”盧薇薇掏出筆錄本,也是將執法記錄儀對準陳莉。
陳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搖了搖腦袋:“沒有,這點醫生可以證明。”
“那會不會是疲勞駕駛?畢竟當時天色已晚,又在深夜開車,人是很容易因為疲勞和產生錯覺。”
顧晨也是有一說一,把可能的情況一一道出。
這時候,何思雅走上前,主動澄清道:“並不是疲勞駕駛,我朋友的精力一向很好,而且她開車一向謹慎。”
“在我看來,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太可能,我已經跟她反復確認過,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而且交警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一旁的陳莉也補充著說。
顧晨陷入了糾結……
既然不是酒駕,也不是疲勞駕駛,人卻好端端的沖出盤山公路。
而且交警也去過現場實地勘察,的確沒有何思雅朋友所說的會車時的剎車痕跡。
那麼從這點來說,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何思雅的朋友在撒謊。
當晚其實是她自己開車不注意,從盤山公路上摔入山下,可事後卻撒謊稱,是因為會車時導致的事故。
看了眼躺在床上女子,顧晨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會這樣,但昨晚何思雅跟她說過關於茶水費的事情。
所以,這也是何思雅找自己的原因所在。
目前來說,隻能問問當事人最清楚。
於是顧晨走到女子的床邊,安靜的坐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