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冉觀在金機廠裡,心裡一直惦記著獨自回家的邱與涵。大家都知道最近一段時間,縣城治安狀況不好,經常有小偷在居民區內活動。 在這種情況下,邱與涵還要堅持一個人回家休息,讓冉觀感到蹊蹺。她會不會有什麼事情,故意瞞著大家? 冉觀沒有跟同學們一起吃喝玩樂、縱情歌舞,隻是隨便吃點飯菜,填飽肚子,然後躲到角落裡想心思。 天色越是黑暗,冉觀心裡越是牽掛著邱與涵。她家裡已經好久沒住過人,周圍鄰居又變化很大,晚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一個小姑娘獨自住在那樣的環境裡,實在讓人擔心她的安全。 這時候,門衛張爺爺匆匆忙忙來到山碧玉麵前,說完幾句話後,又轉身離開。 冉觀連忙追出去,問道:“張爺爺,是誰找山碧玉嗎?” 張爺爺說道:“噢!冉老板,是鐵檢打電話找山小姐,讓她早點兒去邱校長家裡,照顧與涵姑娘。” “山碧玉咋說的?”冉觀急切的問道。 張爺爺說道:“山小姐讓我給遊戲廳打個電話,告訴一個姓吳的姐妹,今晚帶幾個人到邱校長家門前看看,有沒有啥異常情況?” “山小姐還讓我,告訴遊戲廳那邊的姐妹們一聲,她一會兒就去遊戲廳,今晚留打算在那裡,跟姐妹們玩個通宵。” 冉觀猶豫片刻,吩咐道:“張爺爺,你趕緊回門衛室,按照山碧玉說的話,給遊戲廳打電話。還有,今晚把您的自行車,借給我用一用。” 冉觀找到魯元霞,問道:“魯阿姨,咱們廠裡,現在能拿出多少錢?” 魯元霞故意尋思半天,小心翼翼的說道:“大約還有七萬多塊吧!具體是多少?那要等明天會計上班,看看賬本才知道。” “是現金嗎?”冉觀又焦急的問道。 魯元霞回答說:“有一部分是現金!” “能有多少現金?”冉觀接著追問道。 “可能是三萬塊吧!出納入的賬,我還沒來得及清點呢。”魯元霞平靜的說道。 冉觀迫不及待的說道:“魯阿姨,把這些錢都拿出來,給我有急用。” 魯元霞稍微猶豫一下,說道:“好吧!冉老板,我這就去給你拿錢,不過你千萬別忘了,告訴鐵廠長一聲。” 魯元霞說完,蹲下身去開保險櫃。 冉觀用辦公桌上麵的紙和筆,快速寫完一張借條,簽上自己的名字,按完手印之後,交給魯元霞保管。 他說道:“請魯阿姨放心,我了解廠裡的財務製度,自然要承擔一切後果。請您把借條保存好,等明天,我再親口對鐵廠長說。” 魯元霞接過借條,又從自己衣兜裡拿出幾張百元大鈔票,塞進冉觀手裡。 她說:觀兒,我這裡還有六百塊錢,是上個月攢下的工資,原打算明天捐給邱姑娘,你今晚就替我,交給她吧。” 魯元霞緊接著又調侃一句,說:“本來想做好事不留名,現在看來,再想不留名,就可能做不成好事了。” 冉觀一手握著廠裡的三萬元資金,一手拿著魯元霞捐贈的六百塊錢,激動的熱淚盈眶。 他感激的說道:“我替我同桌,謝謝魯阿姨。” 魯元霞連連擺手說道:“不用謝!不用謝!冉老板你千萬不要跟我這麼客氣,邱姑娘招人喜歡,她家裡有困難,我真想幫幫她。” 接著她又說道:“你要想去照顧邱姑娘,現在就得趕緊走,再晚一會兒,怕是更不方便離開。這邊你放心,我能照顧好佟寶香和朵布莎。” 魯元霞找到一個空布包,把冉觀手裡的錢,全都放進去。 她問道:“你是自己開車去邱姑娘家,還是我開車送你?” 冉觀把裝錢的布包,小心地係在身上。 他說道:“我騎張爺爺的自行車去,一會兒就能到她家。” 魯元霞叮囑道:“路上多加小心,到那兒以後,趕緊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冉觀恭敬的說道:“我知道了,魯阿姨,今晚請您幫我照顧好朵布莎,別讓她喝太多的酒。” 冉觀心急火燎的騎著自行車,很快就來到邱與涵家的大門前,剛剛按兩下門鈴,她就開門相迎。 邱與涵驚喜的說道:“你騎自行車的速度,快趕上摩托車快了,我剛放下魯副廠長的電話,就聽見門鈴聲。” 冉觀推著自行車,走進院子,發現除了客廳裡亮著昏暗的燭光,其他所有房間裡麵都是一片漆黑。 冉觀問道:“家裡咋沒有電啊?這樣多不方便。我找找是啥原因停電,幫你修修吧?” 邱與涵平靜的說道:“你先進屋吧!估計是我家的房子長期沒人住,街道為了保證安全,把電源線給切斷了。” 冉觀走進客廳,看到地上放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屋裡的貴重物品也都裝箱,或者用乾凈的被單蓋好。 他連忙問道:“你這是要乾啥?著急走嗎?” 邱與涵取下沙發上的東西,給冉觀騰出坐的地方。 邱與涵忍住眼淚,說道:“我媽還在醫院裡治病,我哪能不著急走?現在片刻都不想耽擱,就想快點兒趕到她身邊,幫爸爸照顧她。” 冉觀吃驚的問道:“看樣子你要去很長時間,大概要多久才能回來?” 邱與涵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含羞脈脈的說道:“我一個人在家,又沒有電,一直挺害怕,就沒敢去洗澡。” “幸虧你來的及時,不然我渾身臟兮兮的,明天咋去上海?你坐這兒等一會兒,我先去洗個澡兒,然後再回答你的問題。” 邱與涵說完,匆匆忙忙地走進衛生間,隨後從裡麵傳出水流的聲音。可是沒過多久,衛生間的門卻被她,推開一條縫。 邱與涵伸頭對冉觀說道:“同桌,廚房煤氣灶上麵有壺熱水,麻煩你幫我拿過來。” 冉觀把這壺熱水遞給邱與涵,隨手關嚴衛生間的門。 邱與涵又隔著門,輕聲問一句:“同桌,你今晚還那麼著急,返回金機廠嗎?” “噢!我不著急,能留在這兒,多陪著你一會兒。等碧玉來了,我再走。”冉觀毫不猶豫的回答。 “要是山碧玉,今晚一宿都不來的話,你咋辦?”邱與涵接著問道。 冉觀笑著說道:“那我就在這兒,一直等到明天早上,然後再陪著你去大雪嶺。” 衛生間傳來細微的撩水聲音,同時也撩撥著冉觀春心蕩漾。 邱與涵又說道:“謝謝你,明天能送我去大雪嶺!我這次出門,要帶走很多東西,正愁沒法拿呢,你就給我當一次仆人吧,好不好?” “好的,我非常願意,為您效勞。一會兒我打電話給魯阿姨,讓她明天給咱們派輛車,和我一塊兒送你大雪嶺。”冉觀說道。 “我再給楊師姐打個電話,請她幫忙買一張去上海的機票,你就不用擠火車,更不會在路上耽誤那麼長時間,好快點兒到地方,與伯父、伯母團聚。” 邱與涵說道:“那多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煩你師姐。這次高考要不是因為你師姐及時趕來幫忙,咱倆還真有可能會遇上大麻煩。” 緊接著她又大聲抱怨道:“你說你蠢不蠢吧?難道忘了,咱倆與丁校長簽訂的協議嗎?要不是楊師姐及時發現你故意讓分,並加以阻止,咱倆的前途,可能真的毀在你手裡。” 冉觀倚著衛生間的門板,慚愧的說道:“那還不是真心想讓你,奪得全區高考第一名嗎?” “胡鬧!”邱與涵斥責道,“整個大雪嶺又不是隻有咱們兩個人參加高考,那麼多考生裡麵,你知道哪一位像袁麗春這樣的黑馬,脫穎而出,後來居上呀?” “你給我讓一分,就等於給所有參加高考的同學們,都讓一分。你和我要是拿不到全區第一、第二名,後果有多麼嚴重?你咋就不好好想想呢?” “我猜從考試結束到現在,你一直都在提心吊膽的等待結果。可惜現在知道害怕,已經太晚了,咱倆隻好聽天由命吧!” 邱與涵毫不客氣的說出,冉觀此刻復雜與焦躁的心情。 她又說道,“你剛才問我,這次去上海要呆多久,才能回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就看命運如何安排啦?” 冉觀正在發呆,用心琢磨著邱與涵剛才說過的話,沒感覺到她在浴室裡麵,正在輕輕推門,想走出來。 邱與涵柔聲說道:“同桌,你堵著門乾啥?我已經洗完澡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著急出去呢。” 冉觀慌忙讓開,羞澀的轉過身去,背對著從衛生間,緩緩走出來的邱與涵。 邱與涵雙手捧著蠟燭,如同一縷萬花叢中,輕輕拂過的春風,香噴噴,暖融融的。冉觀不用回頭看,就能想像得到,燭光中的她有多麼美麗。 冉觀沒有勇氣回頭,害怕自己充滿欲望的眼光,燙著這位清純、高雅,不容褻瀆的同桌。 邱與涵邊走邊說道:“同桌,你傻乎乎站在那兒乾嗎?還不趕緊給魯副廠長打個電話。我回臥室梳梳頭發,從明天開始要坐好幾天的火車,就顧不上打扮了。” 冉觀趕緊轉身找電話機,正好看到邱與涵的背影。 她滿頭烏黑亮麗的留海兒,腳上一雙精美可愛的粉色拖鞋,身上穿著一套寬鬆、肥大、印著藍色小花兒的睡衣,將少女的婀娜多姿和清雅秀麗,統統隱藏起來。 冉觀想到剛剛在腦海裡,出現那些猥瑣的念頭,令人不齒的想法,心裡感到羞愧難當。他趕緊收斂心猿意馬,撥通魯元霞的電話。 魯元霞一直等在電話旁邊,聽到冉觀安全的來到邱家,才放心的去休息。 等魯元霞掛斷電話,冉觀又趕緊撥打楊沫宿舍的電話號碼。“嘟、嘟”的提示音,響了好長時間,冉觀才聽到楊沫接電話。 她用嗡聲嗡氣,充滿嬌媚的聲音,問道:“喂!誰啊?” “師姐,我是冉觀。”冉觀激動的說道。 楊沫的精神為之一震,忍不住抱怨道:“親愛的小師弟啊!你咋才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我都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