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寶香碰釘子(1 / 1)

沒過多久,冉觀又虛心接受藍莨教授的建議,將兩條爆破帶之間的間隔,擴充五到八米寬,這樣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偏巧在冉觀實驗爆破與挖掘機結合,開墾凍土地的這段時間,大雪嶺發生一件與炸藥有關的惡性案件。   警方因此加強對炸藥的管製,塗曉天再也無法弄到炸藥。冉觀手裡的炸藥馬上就要用完,不得不準備停工。   看到冉觀,因為不能在冬季繼續開荒而倍感失落、鬱悶,秦東富十分同情。於是他自告奮勇,主動提出幫冉觀炒製土炸藥。   冉觀在頭道屯開荒時候,在冬季也曾用過土製炸藥清理樹根。雖然威力無法與TNT相比,但用來炸裂凍土層還是綽綽有餘。   自製土炸藥過程很簡單,但是特別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發生火災、爆炸等事故,所以冉觀十分擔心安全問題,遲遲不敢下這個決心。   秦海濤說他父親秦東富是炒製土炸藥的高手,見效快,威力大,安全性非常高。這才讓冉觀下定決心,使用土製炸藥繼續開荒。   現在他們急需弄到一批尿素做原料,可是在這年關將近的時候,金勾縣境內的農資商店都關門歇業,很難就近找到大批量的尿素。   袁麗秋比較了解東南甸子鄉的實際情況,首先想到腰纏萬貫的魯元霞。她記得魯元霞春天時候,曾經購進過一大批尿素。   但是因為今年內澇災害嚴重,大多數玉米地無法追肥,導致魯元霞手裡的尿素隻售出一小部分,還有大部分積壓在倉庫裡麵。   此時的魯元霞總算撿回一條命,在確認自己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為了節省醫療費用,執意回家休養。   她回到東南甸子鄉,耳朵裡聽到最多、最大的新聞,就是冉長江有一個極其瘋狂的兒子。   在東南甸子鄉的大多數老鄉眼裡,冉觀就是一個十足的傻瓜。   他寧可犧牲一百五十萬元的差價款,也要換取兩千公頃荒草叢生的土地,這智商簡直是愚不可及。   在他們看來,冉觀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好色之徒。   小小年紀就整天曠課,帶著兩個小姑娘往來奔波於九濱鄉與東南甸子鄉之間,流連於風花雪月之中。   在他們眼裡,冉觀又是一個獨一無二的瘋子,在這數九寒冬裡,在這冰天雪地上,敢用炸藥和勾機開荒的人,全世界恐怕僅此一位了。   聽說冉觀的所作所為,魯元霞感到震驚之餘,對冉長江父子二人的頭腦、手段和魄力,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喜歡用商人的眼光看問題。   冉觀用一百五十萬元的糧食差價款,輕易地買到二千公頃荒原、三十年的使用權,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實際讓冉觀賺到大便宜。   論財富和實力,魯元霞一直都為自己的成就感到驕傲,覺得以她每年十幾萬元的收入,在東南甸子鄉算是首屈一指的富豪。   如今跟這個中學生相比,隻有望塵莫及、自愧不如的份。   魯元霞忽然萌生一個願望,想找機會見一見這位惹人矚目,又頗受爭議的神奇少年,看看冉長江到底有一個怎樣出色的好兒子。   看看這個曾經為救自己,毫不吝嗇的獻出那麼多鮮血的孩子,又是怎樣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恰在這時佟寶香找來,提出要買魯元霞積壓在倉庫裡的尿素。   佟寶香待人和氣,說話、辦事都很禮貌,很有分寸。   她越是這樣,魯元霞越是從她身上,看到一股驕傲的氣焰。似乎幫著冉觀做事兒,就是她非常了不起的資本。   魯元霞打算,先敲打、敲打佟寶香,為自己爭取一些主動。   於是就問道:“你是冉觀的啥人啊?”   佟寶香稍微怔下神兒,回答說:“俺是他的好朋友。”   “是女朋友,還是普通朋友?”魯元霞追問說。   這回問到佟寶香的痛處,思忖半天,支支吾吾地回答說:“算是普通朋友吧。”   “算是普通朋友吧。”魯元霞加重語氣,重復一遍佟寶香說過的話,又冷冰冰的說道,“既然是普通朋友,那就請你回去吧!”   “我知道你們買這麼多尿素乾啥用,這不是一件小事兒。最好讓冉觀親自來找我,或者他的女朋友,再或者冉長江來也行。”   自從冉觀到九濱鄉中學讀書,替佟寶香出過幾次頭,解決一些大麻煩。整個九濱鄉的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再沒有人敢惹佟寶香。   這次在魯元霞麵前碰到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佟寶香心裡非常惱火。晚上吃完飯,忍不住在冉觀麵前抱怨幾句。   正在跟梁丹一起溫習功課的冉觀,看到佟寶香很生氣的樣子,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本哄她。   在一旁的袁麗秋心裡暗想:   “這個佟寶香還真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受到這點兒委屈就如此生氣,等真正遇到魯家人蠻不講理的時候,你們是否還能應對?”   袁麗秋看到冉觀,一時半會兒不會休息,就趁機到小屋裡,找秦海濤談情說愛去了。   袁麗秋和秦海濤本來就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這段時間忙著在八坰泡和狐貍溝開荒,很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今晚哪裡舍得再錯過,兩人一見麵,就如膠似漆的粘住對方。   等到半夜,袁麗秋還沒回來,冉觀看看平時,他和秦海濤休息的那間小屋,裡麵已經熄燈,黑乎乎的沒有一點兒動靜。   冉觀想把袁麗秋叫回來,自己好過去休息,卻被梁丹攔住。   梁丹說道:“人家是小兩口,好不容易在一起住一晚上,你乾嗎去打擾人家,擾了人家的好夢?”   冉觀無可奈何的說道:“麗秋姐不回來,我今晚在哪兒睡啊?”   佟寶香一邊把袁麗秋的被褥疊好,放進被櫥內。   一邊酸溜溜的說道:“你在這屋裡的炕上睡唄,這麼冷的天氣,還能讓你到外麵去嗎?”   “秦海濤和袁麗秋是小兩口兒,你和三丫頭也是小兩口兒,當然也能睡在一塊兒。”   “你們不用管俺,就當俺是一個特大特大的電燈泡,在旁邊戳著好了。”   梁丹用冉觀打來的熱水,舒舒服服地泡完腳。聽到佟寶香這麼說,難免有些難為情,連忙鉆進被窩。   她連打幾個哈欠,睡眼惺惺的說道:“俺困的要命,先睡了。寶香姑姑,你這個特大特大的電燈泡,再給觀兒哥照會兒亮吧!”   寒冷的冬日早晨,東方的天色剛朦朦朧朧地出現些許亮光,太陽還在地平線下麵蠢蠢欲動,不斷積攢著力量,準備沖破黎明前的黑暗,照亮世界。   袁麗秋裹著厚厚的棉大衣,急急忙忙的從小屋跑回來。   她知道,這個時間冉觀早已經去野外,打眼放炸藥,開始當天的爆破作業,這間屋裡隻剩下與她朝夕相處的兩個女孩。   袁麗秋沒有啥顧忌,連忙上炕,找一套乾凈的內衣換上。   袁麗秋看到梁丹身上穿著整整齊齊,安然的在炕頭熟睡,佟寶香卻在偷偷地洗著昨晚用過的褥單。   袁麗秋悄悄湊到旁邊,看到褥單上隱隱有一片,還沒來得及洗乾凈的血跡,她立刻明白昨晚這裡,發生過什麼。   於是袁麗秋收拾好屬於自己的衣物,說道:“從今天起,我搬過去跟海濤哥一起住。我們都領結婚證一年多,也應該過幾天正常夫妻的日子了。”   袁麗秋突然提出,要跟秦海濤住到一塊兒,讓佟寶香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猶豫半天,才說道:“那間小屋又臟、又擠,讓你去住,實在太委屈了。”   “你先別著急,等觀兒回來咱們再商量商量,另外給你們收拾一間寬敞的屋子。或者收拾好了俺們去住,你和秦海濤住這屋也行。”   直到上午八點多鐘,冉觀終於完成當天的爆破任務,回到工地。佟寶香和梁丹趕緊上前,幫他脫掉凍得僵硬的棉襖、帽子和手套。   他抖落身上厚厚的白霜,遇到從棉襖中突然釋放出來的、帶著體溫的汗水,馬上形成一團霧氣,將他渾身上下籠罩起來,猶如天外來客一般。   等冉觀吃完飯,佟寶香找個機會告訴他,袁麗秋打算搬進小屋,以後跟秦海濤住一塊兒,兩人打算過正常夫妻的生活。   冉觀說道:“麗秋姐,讓你們住那間小屋子,實在太擠、太委屈,咱們過日子不差這一天、兩天了。”   “正好我今天,打算去找魯元霞買化肥,順便再買些爐灶和塑料布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咱們抓緊時間把對麵的房子收拾出來。”   “我和寶香姑姑、三丫頭搬過去住,把這兩間房子留給你和海濤哥。”   金勾縣水利工程公司的員工撤離時候,冉黃河故意留下一輛皮卡車,方便冉觀使用。   雖然這輛車的外觀比較破舊,但性能很好。在這樣條件異常艱苦的冬天裡,這輛皮卡車就成了冉觀和佟寶香,唯一可以依賴的交通工具。   冉觀和梁丹準備出發,袁麗秋送出門外。   她再次叮囑說:“你們去找魯老七,別忘了先去,買些好點的禮品帶著。”   “這個女人特別愛麵子,咱們要知道怎樣討好她,讓她高興才行。那樣咱們從她手裡買尿素就容易些,也許價格還能便宜點兒。”   “知道了,麗秋姐。”冉觀回答,又問佟寶香,“寶香姑姑,你真的不想跟我們一塊兒去嗎?”   佟寶香板著臉,說道:“俺不去!看著那女人的野蠻勁兒,俺心裡特別扭,覺得挺煩人!”   看著冉觀開車離開工地,袁麗秋和佟寶香回到屋裡。   袁麗秋悄悄的問:“寶香姑姑,今天早上我看見你洗褥單,上麵還有血跡。莫非你之前,一直是個黃花大閨女啊?”   佟寶香被她問的羞紅臉,低頭不說話。   袁麗秋又看看窗外,已經被凍成冰板的褥單。   說道:“你們早就應該這樣,彼此這麼深的感情,還有啥可猶豫的。”   “如果你們兩家的家長都同意,大不了就學我和秦海濤,先把結婚證領著,婚禮啥時候辦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