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曉艷特意帶來幾十斤江魚,用大鐵鍋燉上。還在江倩倩、隗奶奶的幫助下,蒸幾鍋白麵饅頭,燒幾盆牛肉蘿卜湯。這頓豐盛的午餐,還有修繕門窗的費用,全是塗曉艷一個人出的錢。 由此可以想到,金機廠這麼大的規模,一旦恢復生產,管理財務的人至關重要,而且要絕對可靠。有誰不但勝任,還願意來到岌岌可危的金機廠,全身心的幫助冉觀呢? 塗曉艷在心裡,暗暗替冉觀著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不約而同地想到魯元霞。 冉觀走進食堂,來到果德亮身邊。 他感激的說道:“果爺爺,我回來了。辛苦你和工友們,把廠裡收拾的這麼乾凈,這麼利索。” 正在吃飯的果德亮,連忙站起身,朝著大夥揮揮手。 他大聲說道:“工友們,冉觀老板來了。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認真聽他講話。” 原本嘈雜的食堂立刻安靜下來,工人們驚訝的看著冉觀。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翹首以待、日思夜想的大救星,竟然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高中生。 隗奶奶看到工人們,怔在那裡不知所措,連忙放下手中的勺子,率先鼓掌。在她清脆掌聲的引領下,工人們紛紛省過神來,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不畏艱險的少年老板。 冉觀十分緊張,感覺臉上紅撲撲、火辣辣的熱,長長的吸口氣,努力保持鎮定。 他不慌不忙的說道:“各位爺爺奶奶、叔叔嬸子、阿姨們,大家好!我叫冉觀,是金機廠的承包人。但是我覺得,在場各位,才是金機廠真正的主人,永遠的主人。” “我從小就生活在農村,沒見過啥世麵,不會講大道理。我現在隻想問大家一個實實在在的問題,今天中午咱們食堂的夥食咋樣?大家吃的飽嗎?” 冉觀別開生麵,又無比親切的開場白,引起工人們一陣轟笑和掌聲,瞬間拉近他與工人之間的感情距離。 一位工人回答說:“冉老板,今天的夥食有魚有肉,還有白麵饅頭。工友們不但能吃飽,還沒吃夠,恐怕不少人心裡想著,明天再來吃呢。” 冉觀跟著大家一起笑了笑,接著大聲說道:“各位前輩們,金機廠是你們的,同樣是我的;金機廠的未來,不僅掌握在我的手裡,同樣掌握在你們的手裡。” “隻要我們大家緊密團結,艱苦奮鬥,勇於創新,金機廠不僅可以恢復往日的輝煌,還能讓我們天天吃上魚和肉,生活變得更加富裕和幸福,。” 一位耿直的老工人聽到這裡,情不自禁的哀嘆道:“可惜啊!金機廠從建廠到現在,從來沒有真正輝煌過!” 冉觀沒有責怪這位老工人隨意插嘴,說泄氣的話。 他依舊滿麵笑容的說道:“那咱們更應該加油,努力把金機廠辦好。隻要廠子好起來,咱們才能富起來,這個簡單的道理,大家都能懂。” “今天我站在這裡,就敢做一個頂天立地,說話算數的男子漢。我發誓,我會用盡全力,把金機廠辦好,讓工人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富裕。” 冉觀發自肺腑的講話,深切打動在場所有的工人,食堂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冉觀在工人的掌聲中,輕聲對果德亮說道:“果爺爺,我的話講完了,請大家繼續吃飯吧。麻煩你再通知大夥一聲,飯後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下午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大家共同完成。” 果德亮點點頭,大聲對工人們說道:“工友們,冉老板剛才的話,大家都聽明白了嗎?就憑咱們金機廠老少爺們的血性,絕不會辜負冉老板的期望。” “大家振作起來,做好分內的工作,生產出質量好、能暢銷的產品,用咱們的實際行動,報答冉老板的恩情。大家說,好不好?” “好!”工人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咱們接著吃飯,每個人都必須吃飽肚子。”果德亮再次用力揮揮手臂,說道,“吃完飯,家離近的人,可以回去呆一會兒。” “不方便回家的工友們,就在廠裡的宿舍睡一覺兒,哪怕瞇瞪十幾分鐘,也能解解乏。” 看著工人們都坐下,繼續吃飯,冉觀來到隗奶奶和塗曉艷麵前。 他說道:“辛苦你們了!我得趕緊吃點飯,下午上課之前,還要三顧茅廬,去醫院求鐵頂舅舅,回來當廠長呢。” “廚房裡有乾凈的碗和筷子,大家的飯菜都一樣,你進來跟我們一塊兒吃吧。”隗奶奶戴著口罩,親切的說道。 聽到隗奶奶說話時,還夾雜著幾聲輕咳。 冉觀心疼的說道:“隗奶奶坐陣指揮就行,別乾太多的活兒。啥時候感覺不舒服,趕緊坐車去醫院。您老這病一旦復發,片刻不能耽誤。” 隗奶奶感激的說:“謝謝你!好孩子!放心吧,自從上次住院治療之後,現在感覺好多了。” “我知道,你們把我接過來,就是因為廠裡人多,方便照顧我。免得讓我一個人呆在家裡,你果爺爺心裡惦記著,無法專心工作。” “還是隗奶奶善解人意!隗奶奶不顧年紀大,上午跟著我們一塊兒忙活,就好像年輕十幾歲一樣有乾勁兒。”塗曉艷一邊給冉觀盛飯,一邊誇贊隗奶奶。 冉觀在食堂裡,沒看到江倩倩。 他關切的問道:“我咋沒看到倩倩姐呢,她沒來吃飯嗎?” 塗曉艷笑著說道:“你就放心吧!倩倩古靈精怪,餓不著她。” 吃完午飯,冉觀去醫院看望鐵頂,不出意外的又碰一鼻子灰。當他悶悶不樂的回到學校,又因為遲到,挨老師一頓批評。 等到晚上放學,冉觀一路長跑回到金機廠。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走進門衛房,看到牛四方和山琥坐在裡麵。 他驚訝的問道:“牛爺爺、山叔叔,你們啥時候來的?廠裡出啥事兒了嗎?” 牛四方笑著說道:“放心吧,金機廠沒出啥事兒。我這兩天手癢癢,想找果老亮殺兩盤。他忙的不亦樂乎,根本沒時間搭理我。” “你這小夥子真有兩把刷子,竟然把這幫老工人們的工作熱情和積極性,全都調動起來。我整天閑著沒啥事兒,想在金機廠裡多呆一會兒,就沒急著回家。正好碰見山局,我們就在這兒多聊會天兒。” “對了!剛才有個叫梁丹的姑娘,從哈市打來長途電話。她說,今天會一直在電話那頭等著,隻要你一回來,抓緊時間給她回個電話。” 冉觀朝牛四方點點頭,說一聲:“我知道了!” 他一邊換下校服,一邊畢恭畢敬的對山琥說道:“山叔叔,醫院裡的案子咋樣了?還要我協助調查嗎?” 山琥笑著說道:“我這次來。不是為了案子!你鐵阿姨讓我過來看看,廠裡有啥需要叔叔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隻要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絕不含糊。” 冉觀笑著說道:“感謝牛爺爺和山叔叔對金機廠的關心!廠裡有果爺爺他們這些老工人,不會出啥事兒。倘若真遇到麻煩,需要你們幫忙時候,我自然不客氣。” “牛爺爺、山叔叔,晚上我讓食堂加兩個菜,你們陪著果爺爺和工人朋友們多喝幾杯,幫他們解解乏。” 牛四方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山琥說道:“人家冉老板給咱們安排工作了,晚飯還加菜。那咱們就別看熱鬧,出去幫著忙活、忙活吧。” 等牛四方和山琥離開門衛房,冉觀拔通梁丹的長途電話。聽到她單純、甜美的聲音,冉觀心裡又激動,又酸楚,蕩漾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思念。 梁丹聰慧過人,在了解金機廠現狀的同時,也感受到冉觀焦慮的心情,所以對他打算請魯元霞,擔任副廠長的想法,表示理解。 得到塗曉艷和梁丹的支持,冉觀決定給魯元霞打電話。魯元霞喜出望外,將正處於淡季的農資商店交給丈夫打理。她急匆匆地帶上行李,跟佟寶香一起,連夜開車來到金機廠。 冉觀親自任命魯元霞為副廠長,還讓她負責金機廠財務,成為實際管理者。魯元霞走馬上任,冉觀終於可以把精力,重新用在學習方麵。 這一天早上,冉觀準時來到學校。 邱與涵小聲對他說道:“山碧玉出院了,今天回來上課。咱倆應該想想辦法,幫她把前段時間落下的課程,早點兒補回來。” 冉觀點點頭,說道:“我明白!第一節下課我去找她,等第二節下課你再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咱倆輪流幫她補課,準保沒問題。” 第一節下課鈴聲剛剛響過,還沒等冉觀動身,山碧玉大搖大擺的走進教室,直接坐到邱與涵麵前的課桌上,隨手把皮帶丟到冉觀麵前。 邱與涵關心的問道:“咋樣?住這麼長時間醫院,回來上課還能跟上吧?” 山碧玉笑著說道:“能不能跟上都沒事兒,不是還有你們兩位大神兒,等著幫我補課嗎?有啥可怕的!” 邱與涵在她晃悠的小腿上,輕輕敲打一下。 邱與涵說道:“你給我老實點,一天到晚沒個正形。你來的正好,也省得我們去四班找你。看看上節課,還有哪些地方不明白,我們再給你講講。” 山碧玉笑著說道:“學習的事兒不著急,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幫你同桌治治心病。他的心病治不好,會影響全校的學習成績。” 冉觀正忙著整理課堂筆記,抬頭看她一眼。 冉觀說道:“行啊,山碧玉同學,在醫院裡住這些天,還學會給人看病了。” “呦呦!你還學會諷刺人了?”山碧玉說道,“你這麼大能耐,咋就搞不定鐵頂舅舅呢?” 冉觀說道:“鐵頂舅舅在我心目中,是完美無瑕的大英雄!要是三言兩語,就能請他出山,反倒顯得我沒誠意。” “果爺爺教我三顧茅廬,牛爺爺教我死纏爛打,還有人教我高薪聘請。這些方法我都想試個遍,鐵頂舅舅肯定會原諒我。” 山碧玉從課桌上跳下來,笑咪咪的說道:“鐵頂舅舅是個驢脾氣,你的這些手段太老套,一點兒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