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觀耐心的解釋說:“這些電纜線和變壓器油,在我們國家可是求之不得的緊俏物資,每一寸、每一滴都很值錢。” “我覺得這些物資,放在這裡這麼久,肯定是淘汰產品,誰還需要呢?”朵布莎仍然不解的問道。 康楠說道:“這些電纜線和油桶之所以堆放在這裡,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我仔細看過,電纜線的質量相當好,而且從來沒有人使用過,不是廢品。” “我粗略的估算一下,這院子裡麵的電纜長度超過一萬米,裡麵大約有三十萬斤銅線。如果運回國內,就算當做廢銅處理,也至少能賣二百萬元。” 經過康楠的提醒,貪財好色的冉觀為之一振。 他對身邊的朵布莎說道:“你幫我個忙,替我們跟蘭塔廠長打聽一下,這些電纜線和變壓器油是不是廠裡的物資?為什麼要長期遺棄在院子裡麵?” 朵布莎很快打聽到,三年前電力設備廠運送電纜線的車隊遭遇車禍,與另外一個城市運送變壓器油的車輛相撞。其中一輛卡車與肇事車輛一起滾下山溝,造成車毀人亡的慘痛事故。 買主拒絕接收這批出了事故的電纜線,同時肇事車輛所在的工廠,又將車上的變壓器油當做賠償,交給電力設備廠處理。 電力設備廠的產品暢銷東歐和南亞,效益一直非常好,廠領導根本沒有把這些電纜線和變壓器油放在心上。 當時還是副廠長的蘭塔,負責從事故現場,運回這些電纜線和變壓器油,臨時堆放在鬆樹林邊上。後來他又派人建起這座小木房和鐵柵欄,算是保管起來。 了解到這些物資被遺棄的原因,塗曉艷和康楠趕緊跟冉觀商量。讓他再去問問蘭塔廠長,廠裡能不能將這些物資,當做折舊商品,或者報廢產品處理? 因為對耶戈拉維斯基的忠誠,蘭塔廠長有心討好朵布莎和冉觀。得知冉觀不但不嫌棄,這批因車禍而返廠的電纜線和變壓器油,而且還特別感興趣,令他驀然開朗。 讓冉觀滿意,就能讓朵布莎高興,就能讓耶戈拉維斯基相信,蘭塔廠長始終是他最可靠、最忠誠的朋友。 蘭塔廠長最終決定,將因故返廠的電纜線和變壓器油,交給朵布莎和冉觀做無害化處理,雙方不必承擔任何費用。 一陣狂喜之後,冉觀和康楠開始思考一個更加棘手的問題,怎樣才能,將這些電纜和變壓器油運回國內? 在沒有找到可靠的運輸途徑之前,冉觀隻能繼續留在闊薩圖勒莫。他乾脆把大院和木屋都收拾乾凈,獨自住在裡麵,專心看護這些電纜線和變壓器油。 他每天去小河裡摸魚,到鬆樹林裡麵采蘑菇、打野兔,為夥伴們做一些可口的飯菜,解決因為飲食不習慣,水土不服帶來的煩惱。 其餘時間裡麵,冉觀就坐在電纜線上苦思冥想,尋找最安全、最經濟的辦法,盡快帶著這些物資,回到國內。 在這間木屋裡麵,冉觀和朵布莎利用每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偷偷研究耶戈拉維斯基留下的那份地圖。 為了方便記憶,冉觀分解地圖中的各類信息,巧妙的用漢字代替,然後再編成幾首詩歌。他要求自己和朵布莎,一字不錯的牢記這些詩歌。 他們還可以把這些詩歌寫在紙上,方便隨身攜帶,即使被人發現,也不會懷疑跟地圖有關。經過幾次驗證,冉觀確認這個辦法萬無一失後,建議朵布莎盡快毀掉原有的地圖。 冉觀囑咐朵布莎,除了耶戈基舅舅之外,任何人詢問有關地圖的事情,都要堅持說她自己一無所知,冉觀是唯一見過這份地圖的人。 如此一來,冉觀一人承擔所有的風險,最大限度地保護朵布莎的安全。 清晨,冉觀陪著朵布莎來到鬆樹林中的小河邊,在沙灘上點燃一堆篝火。朵布莎把地圖放在火焰當中,呆呆地看著它燃燒成為灰燼,隨風旋轉著,飛向天空。 忽然,康楠跑到他們身後,氣喘籲籲的說道:“觀兒,你們在這兒乾嗎呢?趕緊回去看看吧,廠裡出大事兒了!” 冉觀問道:“康楠表姐,你別慌,先跟我們說清楚,廠裡到底出啥事兒了?有沒有威脅到你們的安全?” 康楠稍穩定一下情緒,說道:“有一群兇巴巴的老矛子,企圖強行進入廠區,被保衛人員阻止,雙方發生沖突。列茹秀和曉艷本來想去看熱鬧,不知道為啥攪進去?與對方動手,打起來。” 等冉觀和朵布莎來到工廠大門口,認出這些鬧事的人是帕涅弗,連忙以帕齊托涅弗裡基老總裁朋友的身份製止沖突,並且問清楚原因。 這些帕涅弗露出一臉的茫然和委屈,表示奉帕涅弗老總裁帕齊托涅弗裡基之命,來電力設備廠接冉觀,準備護送他去多利雅納格勒,參加總部舉辦的紀念活動。 由於帕涅弗平時作惡多端,到哪兒都令人討厭,很多有實力的單位和地區,對他們嚴加防範。 電力設備廠在老矛子是一家非常重要的企業,有著很強的保衛力量。保衛人員沒有把帕涅弗放在眼裡,還以為他們企圖來搗亂,找冉觀和塗曉艷她們幾位華人姑娘的麻煩,所以堅決不允許進入廠門。 了解到這些帕涅弗強闖電力設備廠的目的之後,冉觀才想起與達拉希廖夫的約定,打算獨自一人去多利雅納格勒,參加帕涅弗的紀念活動。 他讓朵布莎和塗曉艷留在電力設備廠,看護大院裡麵的電纜線和變壓器油。可朵布莎和塗曉艷說啥都不肯留下,非要跟他一起走,哪怕多利雅納格勒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列茹秀更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終於能夠和冉觀一起離開闊薩圖勒莫,去更加遙遠的地方打聽表哥的消息,尋找表哥的蹤跡。 冉觀再三叮囑她,等到了多利雅納格勒的帕涅弗總部,千萬不能暴露和印明宇的關係,以免對她不利。或者帕涅弗趁機她的人身安全為籌碼,強迫印明宇現身。 不知內情的蘭塔廠長,感到十分震驚。他實在想像不到,這個年紀輕輕、文質彬彬的華人小夥子,能與臭名昭著的帕涅弗有啥交情? 在蘭塔看來,帕涅弗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出爾反爾、不講信用,不管他們出於何種目的邀請冉觀?都是不懷好意。 況且冉觀還帶著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前往多利雅納格勒,無形中又增添幾分兇險。 多利雅納格勒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個非常美麗的城市,可它卻是老矛子聞風喪膽的虎狼之地。 那裡的人,各個貪婪、好色、殘暴、冷血,對帕涅弗極其忠誠。冉觀萬一遇到危險,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虎口。 蘭塔廠長隻好打電話到北海,及時向耶戈拉維斯基匯報情況。耶戈拉維斯基表示,知道冉觀準備與帕涅弗老總裁見麵的事情。 耶戈拉維斯基同樣擔心這幾個孩子的安危,告訴蘭塔廠長,他已經跟多利雅納格勒的幾位朋友打過招呼,請這些朋友暗中照顧冉觀和朵布莎,保護他們的安全。 可是耶戈拉維斯基仍然不放心,懇請蘭塔廠長抽出時間,或者派可靠的人員隨行,貼身保護冉觀和朵布莎。 多利雅納格勒位於闊薩圖勒莫西南方向,兩地直線距離一千五百公裡,這兩個小城之間全是山地、丘陵和河流,陸地上幾乎無路可通。 奉命護送冉觀的帕涅弗,建議先往西北走。在那個方向的一百多公裡外有一座火車站,再從那裡坐火車,去多利雅納河下遊的布魯斯葉尼。 帕涅弗老總裁派出他的豪華遊艇,到布魯斯葉尼的碼頭等候。冉觀就可以直接乘船走水路,去上遊的多利雅納格勒。 蘭塔廠長經常去布魯斯葉尼出差,對這條路特別熟悉。他一馬當先,帶著三名工廠保衛人員,開著嘎斯車帶路。 蘭塔廠長還借來一輛拉達轎車,交給冉觀駕駛。這樣朵布莎和塗曉艷、列茹秀在路上,還能少受一點兒顛簸,避免山風的侵襲。 那幾名帕涅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輛吉普車,遠遠跟在後麵,在倒車鏡裡時隱時現、時近時遠,與路邊盛開的野花,相映成趣,別有一番景致。 況且冉觀駕駛的這輛車裡麵,坐著如花似玉的朵布莎、天生麗質的塗曉艷、美艷絕倫的列茹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冉觀心潮澎湃,詩意大發,張口想要抒發感情。 坐在他身後,心情一直很緊張的塗曉艷,發覺冉觀心猿意馬、心不在焉。 她連忙提醒道:“觀兒,這可是在外國,咱們從來沒走過的山路,開車千萬不能大意,絕不能分心溜號。一旦出現意外,非常的危險。” 冉觀趕緊收斂心思,集中精神開車,塗曉艷這才放心的欣賞路邊景色。這條蜿蜒曲折、崎嶇不平的山路兩側,密密匝匝的全是高聳入雲的紅鬆樹。 塗曉艷想到國內木材緊缺,雙眼如饑似渴的看著一棵棵大鬆樹,從眼前飛快的掠過。偶爾她還能看到采伐下來的紅鬆木材,隨意堆放在路旁,頓時心癢難捱。 冉觀與塗曉艷心意相通,此時都在想,要是把這些紅鬆木材運回國內,必然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冉觀同時想到,這些木材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些電纜線和變壓器油帶回國內。 走完一百多公裡的盤山公路,冉觀和朵布莎一行人換乘列車,繼續在山穀和隧道中穿行,一路見到的仍然全是紅鬆樹林。 不久,火車路過另一座小站,冉觀向車外望去。小站右側沒有房屋,隻有一條與鐵路平行的公路,而且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向北的交叉路口。 交叉路口路口旁邊有一個醒目的指示牌,映入冉觀的眼簾,等他看清上麵的字,不禁大吃一驚。 “娜列安巴托,46公裡”。冉觀和朵布莎無比熟悉這個地名,盡管內心都很激動,外表卻十分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