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走後,大家忽然覺得心裡缺了些什麼,可又說不出口,連早飯大家都沒心思吃了,一直到了中午……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不仗義了!”趙令恭小聲地說了一句。 大家一聽都低下了頭! 正在這時,張繡回來了! 大家一見張繡回來了,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們一齊擁了上去。 “張大人,你回來了!” “張大人,你沒事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圍著張繡問道。 “你們都在這兒,這是怎麼了,這麼閑嗎,都圍在這兒乾什麼?哎,李秀呢?”張繡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啊?”大家一聽全傻眼了! 梁瑞急忙將早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張繡,張繡聽了一跺腳:“你們上當了,我昨夜去了李將軍那兒……我剛回來!你們知道婁義走的是哪個方向?” 大家一聽全都低下了頭。 “一盞油燈,一封信……”張繡看了一眼大家,“就把你們騙了!”說完他又嘆了一口氣! ………… 李秀一走音信皆無! 而張繡! 自從李秀失蹤後,他每天天一亮就離開縣衙,直到天擦黑才回來。每天在匆忙吃完了晚飯後,他又一頭紮進了自己的屋子裡。他屋子裡的燈有時到了夜半三更都沒有滅,誰都知道他在乾什麼,但是誰都不好意思問…… 這一天夜裡,梁瑞敲開了張繡的房門。 張繡看了梁瑞一眼問道:“有事嗎?” “就想來看看您?”梁瑞一笑。 “進來吧!” 梁瑞走進屋子,他看見張繡的桌子上攤著一張地圖,圖上標著很多的記號。 “這些已經做了標記的,是不是你已經去過了?”梁瑞看著桌上的地圖。 “是的!” “為什麼不找個當地人問問?”梁如看著張繡。 “不能給人添麻煩!”張繡一笑。 “您真是菩薩心腸!”梁瑞聽了非常感動,他繼續說道:“我很早之前就聽說,說就在柳城的東邊有一個神秘的地方……” 張繡一聽連忙擺手打斷了梁瑞:“這是我一個人的事!” “這不公平,是我放走了他!”梁瑞一聽急了。 “你做的對!不然……我們可能已經埋進黃土裡麵了,你可知道他們有多厲害!” “我能做什麼嗎?” “你替我守好柳城!” “是……”梁瑞哽咽了一下。 “瞧你……”張繡拍了拍梁瑞的肩膀,“別婆婆媽媽的!” “我隻說一句……我知道可能是他們乾的,您也正在找他們……”梁瑞看著張繡,“以前就聽人說,在運河上,特別是在夜裡會遇到鬼船,有時明明在前麵,突然就消失了……如果真的有那麼個地方,那麼多的人,他們要吃,要穿,要用!” 張繡點了點頭。 “我還有個問題?”梁瑞看著張繡。 “說吧!” “婁義……他很特殊嗎?” “是的!”說到這兒時,張繡猶豫了一下。 “算了,我不該問的!”見張繡有些遲疑,梁瑞趕緊躬身退出了房間。 ………… 第二天,天剛亮,張繡就帶著乾糧出了柳城,走了不到十裡,橫在張繡麵前的就是連綿的群山了。 張繡看著朝霞籠罩的群山心裡默默念叨著:在哪兒?該往哪兒走? 正在張繡猶豫著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小夥子,前麵沒路了!” 張繡循著聲音望了過去,他看到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站在一個墳丘前,看樣子那老人是來上墳的,墳丘前還擺著酒菜和香火。 張繡走了過去,躬身施禮:“老人家,你對這裡很熟嗎?” “那是啊,我家幾輩都住在前麵的山裡,隻是現在那裡已經荒蕪了!”老人嘆了一口氣。 “出了什麼事嗎?” “出了什麼事?唉,沒人信啊!”老人嘆息道。 “什麼事沒人信啊?” “鬧鬼啊,那地方,不但是晚上,鬼影綽綽的,有時大白天都能看到一群一群的,有男有女,有說有笑,近前一看,什麼都沒有,所以就沒人敢住了,全跑了!” “你以前住的地方,可以指一下給我看嗎?” “就在前麵,看見那塊大青石了嗎?就在下麵!”老人說著笑了起來。 張繡趕忙朝著老人所說的地方望去,就在遠處的一個高山的山峰上,果然有一塊很顯眼的大青石。 “路已經給你指出來了,走不走,去不去,你自己掂量一下吧!”老人邊說邊收拾著墳前的碗筷。 張繡聽了心裡一驚,他連忙問道。 “您這是什麼意思?” 張繡自然沒有把眼前這個老人當作一般人,因為站在他眼前的正是前段時間李孝恭一直在找的李默。 “我已經弄明白了,我就是不做這事,也會有人做的!我發過誓要替他保守這個秘密,可現在……”李默說著搖了搖頭,“找到了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畢竟你想做什麼樣的人,並不由你自己,以後就是由此會發生什麼樣事,也無法由你左右,更何況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 李默說完便挎起籃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繡一個人站在墳丘前陷入了沉思,李默的話張繡懂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山川草木,他又抬頭看了一看天空,天上藍天白雲…… 張繡忽然覺察到在天穹之下,大地之上,自己是何等之渺小,小到……突然間張繡意識到自已隻是一個棋盤上的棋子,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他! 去還是不去,此時冷心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你要找出他們,不然隻要有李神通、李孝恭這樣的人在,像姚小五那樣的事,甚至是火燒柳城這樣的事,遲早還是會出現,到時恐怕就連秦王也無法製止……”張繡望著那塊巨大的青石,他咬了咬牙大步走了過去。 然而,等張繡攀上那塊青石向四麵張望時,他失望了。 簿霧裡的群山,除了山還是山。 山風拂麵,畫裡山河,而張繡的心亂糟糟的。 難道我理解錯了,李默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李默隻是為了要提醒一下他嗎? 此時的張繡已經渾身大汗了,他感覺到疲倦極了,他仰麵躺在青石上,找到了怎樣?找不到又怎樣?他們在哪兒…… 山風吹在了身上,冰涼的汗水讓張繡感到全身冰冷冰冷的,他坐了起來,此時太陽已經升天半空,簿霧已經散盡,遠處的運河閃著亮光像一條玉帶一樣呈現在張繡的眼前,順著這運河張繡向前望去,猛地他看到就在群山叢林之間……那是一條河,若隱若現,在太陽的映照下,閃著微微亮光的,它斷斷續續,在山林間穿梭…… 張繡的心跳加速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一條在地圖上沒有標示的河流,他明白了李默要他看的就是這個,順著這條河流張繡望去,他忽然看到了隱藏在群山之間的那些早已熟記在心中的那些山巒,原來如此……張繡明白了! 張繡不動聲色地下了山,他沒有急於去找那條河,張繡知道這些日子裡他之所以還能這樣從容地在山間穿梭,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們知道,直到現在他張繡連那地方的邊都還沒有摸到…… 張繡還是按照他一貫的方法逐地逐地觀察著記錄著,就這樣一直到了下午,張繡折回了身,他來到了一個小山村,說是小山村其實就是幾戶人家,而現在這裡隻居住著一位叫阿務的老人。 這位老人是在張繡開始尋找李秀時在這裡遇到的,當時這位老人一眼就認出他是個做官的,張繡仍然記得當時的場景…… “當官的,來喝口水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當官的?”張繡很驚訝。 “太簡單了,凡是當官的一見到老百姓脖子就硬了,眼神就橫了!” “是嗎?”張繡嚇了一跳,他連忙摸了摸自已的脖子。 老人見張繡這樣一下子樂了。 “我是開玩笑的,我是看你穿著官靴,才知道你是個當官的!” 張繡一聽也樂了。 阿務以前並不住在這裡,是逃難逃到了這裡,來的時候村子裡還有幾個人住,現在隻剩下他了,阿務平時種點地,天氣好的時候在運河打點漁,拿到柳城去賣,阿務一個人住在這裡很是孤單,所以張繡這些日子一有時間就過來跟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