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入冬 當田秀娥進到自己的家裡,李來喜已經吃好了早飯。他正準備上山砍柴去,他對秀娥說道: “你吃飯吧,我已經吃過了。” 李來喜說吧,拿起斧子和擔子就向院子裡走去。 田秀娥看著自己男人的背影急忙說道: “你等等,我也想上山哩。” ”你在家,我上山在砍幾擔柴火,現在天還不是那麼冷,等到上了大凍,冰天雪地那可真的什麼都乾不成了,隻能在家吃老本了。” ”乾不成就不乾成唄,難不成不讓你吃飯了。” 田秀娥說吧隻見她抿嘴一笑,這一笑讓李來喜不忍心拒絕了,與是他停下腳步說道: “好,我等著你。”李來喜來到院子裡,向那二隻羊走了過去。隻見兩隻雪白的山羊正在那裡吃著豆子秸桿呢! 那隻母羊明年開春就要生產了。 李來喜他笑了,並且喃喃自語的說道: ”再不遠的將來,一定能過上牛羊成群,糧食滿倉的幸福生活了。這還得感謝自己那位內當家的好媳婦哩。”李來喜正想的美呢!就聽到媳婦在那裡說道: “我們走吧。” “走。” 李來喜轉身向大門口走去。田秀娥跟在來喜的身邊,他們兩人邊走邊說著話兒,向後麵的山坡上走去了。 ”我想著,把這一機子布弄完,整個冬天也就沒有啥事了,那也怪急人的。所以呀今天就跟著你出來溜達一圈吧。 李來喜經田秀娥這麼說,他想了想說道: “你說的也是,整日在家忙做家務,確實也怪鬱悶慌。走,今天我要帶你周遊一凡。” 倆人一前一後出了村子就向山坡走去。 剛入冬,草木已經脫去了綠色的衣裳,到處是光禿禿的一片。惜日的風景已經不復存存。展現在眼前的是滿目的荒涼。 那落光了葉子的樹林,在西北風的吹動下,發出了嗚嗚的怪聲聽著有些嚇人。 地上厚厚的落葉在風的吹動下,它們時而在地上打著滾,時而被風帶上空中。 “來喜哥你看冬天來了,這一年過的好快啊。” “是啊!我們結婚大半年都以過去了。是挺快的。” 田秀娥說吧,她依然眼望著群山,山坡上那大小不等的鬆柏仍然是墨綠色的。它們的存在,給冬天的群山增加了不少的韻味,就象畫家用畫筆宣染上去的,象極了一幅美不勝收的山水畫。 兩人站在山頂之上,隻見田秀娥深深的呼出了一口長氣,她象是自言自語,又向是對這蒼蟒的大地的說道: “假如沒有了剝削,沒有了壓迫那該多好啊。” “你說這些話,就是癡人說夢。那有哪等好事呢?” 田秀娥不再吱聲了,她隻是默默的望著這片深情的土地,臉上不知不覺的皺起了雙眉。 停了須久,田秀娥她才又說道:“來喜哥難得出來一回,你就別急著砍你的柴了,咱們兩個人坐下來歇會吧。” “那行,歇會就歇會。不礙事,一擔柴火對我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 他們二人在那裡找了個辟風的地方,曬起太陽來。 倆人坐定,李來喜對自己的媳婦說道: ”媳婦,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你信不信?” “我才不信哩。” 李來喜見媳婦不信他說的話,於是他就把那一年在集上遇見算卦老人家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田秀娥聽的是將信將疑,她看著來喜說道: “來喜哥那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讓那位老先生算算,我何時能找到我的爹娘。” 田秀娥說吧,隻見她兩眼有些濕潤了。李來一看這情況急忙說道: “秀娥妹姊,你不要難過,我明天去集上一定問問。好了,你不要難過了。” 她們倆人又說了一些其它的無關緊要的閑話,李來喜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道: “時間不早了,你歇著我去砍柴。” 李來喜來到砍柴場,隻見他搶起斧子就砍了起來。大概一頓飯的功夫,李來喜一擔重百十斤的柴火擔子就弄好了。他叫上自已的媳婦開始向家裡走去。 當他們回到家後,田秀娥手腳麻利的進了灶火屋去做飯。 他們很快的吃了中午飯,田秀娥對來喜說道: ”來喜哥,你幫我收拾一下灶火屋吧?” “行,你就不要管這些事了,你該忙啥就忙啥。” 田秀娥快步走向北屋,她看見孫二花在紡棉線忙叫道: “娘,咱下午經布吧,借著現在天還不太冷,弄好了就光乘織的了。” “中,中,閨女那咱就現在開始弄吧。 秀娥拿出了經布用的木夵,用鍾子很快就楔在地上。 兩頭共各楔了三個,他們的間距是三丈五,也就是說田秀娥這次的織布總長為度為十五丈,乾娘五丈,自己十丈。 這就夠她忙活十天半個月。 田秀娥開始經布了,她手拿著一縷經線開始兩始頭的跑開了,一趟,二趟,三趟,她從中午開始一直跑到日落西山。 張旺才和李來喜也成了她幫手,他兩個大男人就負責田秀娥送來的經線縷掛在木夵上就行了。 當他們三人把一機布經好後,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一連幾天的忙活,終於弄好了。這將是田秀娥今年織的最後一機子布了。 這一天,天己經過了中午,田秀娥還不見來喜回來。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咋回事呢,到現在還不見回來,不會有啥事吧!” 田秀娥一想到此,她立即下了織布機向大門外走去,已探久經。她剛來到大門外就看見自己的男人,肩扛著擔子走了回來。 他們兩人進到院子裡,秀娥慌忙端來了中午飯,李來喜就吃了起來。 當李來喜吃完最後一口飯後,他慢悠悠的說道: “媳婦我問了,最快是十月底十一月初準能見信,你就耐心的等待吧,急也沒有用。” 李來喜剛說完這些,就看見村長張大明進到院子裡來,他接著說道:~ “旺才你快跟我走,村子裡老李頭不行了,他無兒天女的,我再叫幾個人來,等他咽了那口氣,把他給埋了算了。” “我已經讓人去買一張草了在帶上點香紙送他上路吧。 張旺才站在那裡半天沒有開腔,他的心裡五味雜陳,老李頭也算是個好人,臨了落了這個下場。 ”爹你去吧,屋裡有我在呢。”李來喜說吧張旺才這才說道: “走,那快過去看看吧。” 張旺才跟著村長一起來到老李頭家裡。一間破爛的草房有於年久失修,房頂上已經有大小不等的窟窿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用家塗四壁一無所有來形容老李頭的現狀,那是一點都不過分。一床破被子,爛棉絮全都裸露在外,根本看不到有一塊完整的布片。 再看那李老頭,隻見他瘦的皮包骨,骨瘦如柴。雙眼塌陷進眼框裡,看著是兩個黑窟窿。一個五尺多高的男子大漢,現在已經卷縮成三尺多長的軀體了。這時又來了四五個人,有個人手裡還拿了幾張白紙說道: “他太可憐了,我就給他帶了幾張白紙,就讓他鋪著蓋著走吧。” 一乾人等,靜等著李老漢咽了最後一口氣,大家才用一張葦席把他給卷了起來,七手八腳的把他給抬了出去,草草的給埋葬了。 張旺才看著埋葬李老漢的全部過程,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 “走了也好,在不受這份罪了,希望他下一輩子脫生在好人家裡吧,再不受這份罪了。” 自從埋了李老漢後,張旺才的情緒很低落。一連好幾天都不見他開口說話,孫二花更不敢吱聲了。 這天晚上李來喜和田秀娥躺在床上,秀娥對來喜說道: “來喜哥你看到了沒有,自從那天埋了李老漢後,咱爹他一直都沒有咋說話,也不知道他是咋了,你說誰也沒有惹著他。 李來喜笑著說道: “我也不清楚,大概過幾天就會好吧。” 他們倆人又說了些其它的事就歇息了。 一家人馬不停蹄的乾著,在大家巴望的眼神中,這最後一機子布終於弄好了。 東廂房內,又傳出了沒日沒夜的織布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