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奮不顧身 　　張旺才從門外走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大捆紅薯苗進到屋內用一塊浸過水的濕布，蓋在紅薯苗上避免它發焉，等到下午陽光弱時再栽種，那樣活的更穩當。 　　他回過頭來對孫二花說道： 　　“晌午飯做早一些，今天是陰天，抓緊時間把紅薯苗裁種上吧！早一天要比晩一天好。 　　“行，那我這就去做飯了。” 　　孫二花進到灶火屋開始做晌午飯，東廂房來喜家裡的織布機依然響著啪噠，啪噠的織布聲。 　　田秀娥她停了織布機子，起身正準備上茅房。當她來到院子的時候，隻見李來喜挑著一擔柴火邁著大步子就進到院子裡來。他彎下腰放下擔子，搬個小板凳坐在自家門口歇息著。 　　”你回來了，今天砍的柴火比以往的更好些。 　　“我今天去了一個新的地方。” 　　田秀娥和來喜說了幾句話後，又準備上機子織布了。 　　張旺才看著他們二人說道：”我把紅薯苗尋回來了，今天後晌都去把它栽上就放心了，原本不用你們兩個女人去，可是太多了，恐怕我們兩個人栽不完，你們也一塊去吧！” 　　”中，我們都去。”孫二花和田秀娥都積極的表示著願意一塊去。 　　吃過晌午飯，李來喜挑著兩個空木桶，桶裡放著一個黑瓷大碗，是澆水用的。張旺才背著挎婁，挎婁裡的紅薯苗放的滿滿的，外加他還拿一把鋤頭和一把钁頭。 　　他們一行人說著話，聊著天往山腰上走著。大概有一個時辰就來到來喜新開墾的荒上，休息了一會後，李來喜扛起鋤頭向一邊的小溝裡走去。 　　他準備去挑水，還真應了那句話，山高水高。在那高高的山頂上，有一條淺淺的小土溝。小土溝底長著茂盛的綠草，李來喜扒開綠草便看見泥土水汪汪的。 　　來喜平時砍柴時，曾經用手挖了個小水坑，水坑裡的水清涼甘甜。每當他口渴時，他就會來到此處喝上幾口甘泉水，再坐下來休息一會才起身回家的。 　　小水坑太小了，來喜就用鋤頭把水坑挖的大如缸口一般，經過來喜的一番神操作後，雞蛋大的泉眼，被挖開了。一股清泉源源不斷的向外流著，一會功夫就把水坑流的滿滿的。 　　”來喜你挖好了沒有？”對麵張旺才向這邊問道。 　　”好了。” 　　”你快過來吧”。來喜聽到張旺才的叫聲，就把兩隻木桶灌的滿滿挑了起來，呼呼悠悠挑到地裡。 　　張旺才接過來喜手裡的鋤頭就開始挖紅薯穴了。他一邊控著紅薯穴一邊問道： 　　”水能供上不能？” 　　”能。”來喜用黑瓷碗在紅薯穴裡不停的澆著水。 　　田秀娥和孫二花她們娘倆就開始把紅薯苗用手入到濕泥裡，然後再扒些乾土把紅薯窩給封上。 　　她們誰都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四個人配合默契一直不停的乾著活。 　　大半晌過去，地裡已經栽滿了紅薯苗。一陣微風吹來，小小的紅薯苗不停的搖擺著綠色的葉子，給這片本來光禿禿的紅土地上，瞬間付於了綠色的生命。小小紅薯苗再微風的吹撫下，它是那麼的愜意。 　　張旺才站在那裡，雙手掐著腰麵帶無盡的喜悅的說道： 　　”還有二三百棵紅薯苗哩，咋弄，扔了太可惜了。” 　　來喜遲疑著說：“地栽嚴了，不扔咋辦。” 　　田秀娥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說道： 　　“栽在那裡。”她用手指著那一片還沒有開墾的荒草地。 　　“先把紅薯苗栽上，抽空再把荒草鋤了，那是一樣的。” 　　”中，這個法能行。”張旺才贊同秀娥的看法。 　　”那咱就先種後開墾吧！”李來喜補充著說道。 　　於是就在紅薯地邊上又挖出了很多的紅薯窩來，把剩餘的苗全部種上。 　　這樣看來，季來喜的荒地就將近一畝了。張旺才看著這片土地，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並說道： 　　“到秋季，就能收入三千多斤紅薯了，再加上那半畝玉米，收入也不小了。 　　”來喜你得抽空把地整出來，要不草就把紅薯苗給吃了。張旺才不放心的叮囑著李來喜。 　　”哦，我會的”一家四口人乾的都很累。但農民就是這樣，在土裡刨食那有不累的呢！。 　　他們看著將下山的太陽，一家人起身準備回家。 　　下山容易上山難。李來喜他們很就到了山根處，就看到那棵杏樹下邊，有三四個小孩子在那裡打杏兒吃哩。遠遠就看見一個男人往這裡跑來，嘴裡還不停的咒罵著。 　　田秀娥一看這個情況，站著不動了，她握著手裡的棗木拐杖，靜靜的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秀娥走啊。”秀娥娘焦急的用手拽著閨女的胳膊，催促著自家閨女快些走。 　　”娘，你們先走，我停一會兒再走。”秀娥站著就是不動。 　　這時張旺才和李來喜也站著沒動，他們看看這邊到底會發生啥情況。 　　來喜心裡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媳婦要乾啥了。 　　於是他們又重新回到了杏樹下邊等著，不能把秀娥一人丟下。 　　等那人來到近前一看，還真是冤家路窄，又是張自莫那個無賴。 　　隻見他彎腰撿起拳頭大小的石頭朝樹上孩子們砸去，一石頭一石頭的往上砸，把孩子們嚇的趴在樹大哭起來。 　　田秀娥見此情景大叉一步沖到張自莫麵前： 　　”大怒到，你把孩子們嚇著了。”就在這時，隻聽得哢吱吱一聲響，田秀娥急忙抬起頭來向上看去，一枝搟麵杖粗細的樹枝斷了，連人帶樹枝一起掉了下來。 　　田秀娥大喊了一聲： 　　“不好。“ 　　她立即竄了出去，伸出雙手穩穩的把孩子接在懷裡，然後她個列趣沒有站穩，就跌坐在地上。樹枝正好劃破了她的臉頰，一道鮮紅的血水從她的臉頰上流了下來。張旺才忙從煙鍋子裡整了些煙灰按上，這才止住了血。田秀娥轉臉對著張自莫憤怒的說道： 　　“你咋這麼狠呢，不就是幾個杏麼。？ 　　看把孩子們都嚇傻了不是？”你的杏能值幾個錢。今天我要不接著，孩子肯定摔死了。 　　那人聽罷，繼續罵著，摔死活該，誰讓他摘我家的杏兒？又不是你家的孩子，你咋管的那麼寬。 　　說吧，張自莫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像一條惡狗一樣，直撲田秀娥。“嘴裡一直不乾不凈的罵著。”臭娘們管的太寬了，今天老子不會放過你。 　　旺才，來喜極忙趕了過來，秀娥鎮定自若說道：“你們向後站。” 　　說著她用胳膊把他們擋在身後。找書苑wwｗ.zｈａoshuyuaｎ.cｏm 一臉輕蔑的注視著張自莫。 　　隻見張自莫雙手向田秀娥當胸抓去，田秀娥身子向左一擰，躲過張自莫的雙手，她抬手一棍，向張自莫的後背上斜劈了過去。張自莫後背腫起了一道二指寬的紅血道子來。田秀娥隻用了五分的力氣，就把張自莫打趴在地上，半天都沒有起來，疼的他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不就是吃你個杏，你太狠毒了。 　　張自莫艱難的爬起身來，又向秀娥沖去。 　　田秀娥向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又拍向他的左肩上。，他一個例趄倒栽蔥的就倒在地上。他滿臉憤怒但又無可奈何。驚惶失措的他看了田秀娥一看眼，頭也不回的踉蹌著逃走了。 　　田秀娥則大聲說道：”滾，快滾。”你以後再做惡，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田秀娥伸出手來，用捌仗打向了杏樹枝，辟裡叭拉杏兒落下了不少。 　　”你們快些拾吧。”拾了後人我送你們回家。” 　　孩子們爭先恐的拾了起來。 　　張旺才和孫二花，早就被嚇呆了，今天他們兩口子，才真正認識到自己白檢的閨女真有本事，心裡想，這下怕是要惹下大麻煩了。他們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自己一生小心慬慎哪見過這陣杖？ 　　”娘，不用怕。我就看不慣欺負人的人。他的杏能值幾個錢。就不怕給人家的孩子摔死了？。” 　　張旺才嘆了一口氣說：“這世道去哪裡說理去。” 　　張旺才心裡想，閨女是個夾肝義膽之人，今後肯定會有大作為，想著他就有些後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