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的人有些早嚇的躲進了廁所,一些膽大的門人賓客躲在門後伸頭偷看。朱槽滿臉堆笑,紅紅火火的走到大門下,向騎馬的二人抱拳問候:“二位大人好,不知二位大人這是何何意?小人近來一沒犯法,二沒作奸,何故將我家門圍住?” “我等奉大王之命前來抓捕朝廷犯人,朱槽你膽大包天,竟敢私藏朝廷重犯,大王命,私藏罪犯者與犯人同罪。來人!將朱槽給我抓起來,其他人給我進去搜,無論男女老幼全部抓起來!”李尚下完命令,早有兵士闖進了朱家院來,將朱槽圍在其中,其餘兵士隨著雷被魚貫而入。 朱槽心知此時已無需分辯,從兩邊褲腿中抽出兩柄短刀,一閃身便殺了麵前兩名士兵,其餘士兵見狀也都一擁而上。 李尚頭戴盔甲,盔甲遮擋了他大部分麵容,隻露出眼睛鼻子和嘴,但從這幾樣器官上依然能看出其年紀和朱槽相仿。臉上表情嚴肅,並沒有盛氣淩人之勢,也無小人得誌之狀,反而有一種軍人特有的鎮定和從容,他看著場中的打鬥並沒有出手的打算,也許他在等獵物精疲力盡在打算一擊製敵。雷貝早帶人進了內院,內院中家仆家丁門客早也抄了刀劍和兵士對峙著,地上躺著幾具跑得慢的女丫鬟和男丁的屍體。 東偏院主母房內幾名丫鬟婆子正忙碌著給夫人接生,還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接生婆子臉上汗珠如豆,嘶吼著的聲音早蓋過了產婦,好像她比生孩子的產婦更疼。 朱槽邊打邊向內院退著,雙刀在手中舞得如兩隻矯鶴翻飛無常,不時有士兵倒在其腳下。 內院中同樣拚殺的激烈,郭王二人早已出來迎戰,手中寶刀寶劍寒光冷冷。 雷霆手持一柄大砍刀,和王猛戰在一處,兩人身形相似,雷貝更年輕一些,臉上胡須根根蒼勁,如針一般倒紮在肉裡,與鬢毛連成一片,怒眼瞪大,紫紅臉龐藏在盔甲之內。兩人上下騰挪飛奔,一刀一劍各有巧妙,隻不過雷被稍稍落了下風。郭解見王猛一人對付雷被不成問題,開始闖入人群,拚命廝殺。 朱槽退到內院之中,內院裡早已亂成一團,地上屍鋪滿地,門客家丁已死傷殆盡,僅剩幾人還在苦苦支撐。郭王二人見朱槽退回,三人匯合,隻是兵士眾多,殺不勝殺。朱槽內心又牽掛夫人,邊殺邊向東偏院轉移,偏院早已備好馬車,幾名家丁在馬車旁焦急的轉著圈。產房內終於傳出嬰兒的啼哭,門院外的打鬥終於也進到了院內。幾名家丁知事出危急,也顧不得什麼尊卑禮儀,闖入產房,幾個人挽著夫人,夫人懷抱著嬰孩上了馬車,幾名士兵見了都朝馬車殺來,幾名家丁將夫人扶上馬車後各舞刀劍和闖進來的士兵拚殺。 郭解三人也都退進東偏院中,朱槽見夫人已上馬車,馬車無人駕駛,一縱身跳上馬車,用刀刺了一下馬屁股,那匹青驄健馬感到屁股一疼揚起前蹄嘶鳴一聲,暴躁地向院門沖去,擋在前麵的兵士驚嚇的躲開,馬車跟著馬發瘋一樣的沖進後院的後門,後門早埋伏了士兵,隻是馬車太快,無人敢攔。郭王二人見馬車已出了後門,也都紛紛越墻順著街道兩邊的建築物以及房頂飛躍。街上行人見狀早嚇的躲進了房中,馬車在街道中奔馳,士兵在馬車後麵追趕著朝馬車放箭,郭王二人緊隨馬車之後朝著城門奔去。 城門早已關閉,守城士兵各持長矛,立在城門下,嚴陣以待。見朱槽駕馬車狂奔而來,紛紛射箭,箭矢如雨,朱槽一手扯住韁繩,一手揮刀將射向馬車的箭矢擋開,幾波箭雨過後,城門下的士兵像野豬一樣沖向馬車,豬槽不得不下車阻擋,馬車內嬰兒的啼哭使得士兵更加瘋狂的朝馬車進攻。 郭王二人此刻也都趕到,守城士兵無法抵擋三位高手的進攻開始後退,而後麵的追兵這時也都趕到,郭王二人殺開一條血路沖向城門下,將城門打開,無奈朱槽已被雷被纏住,根本無法駕駛馬車,郭解砍翻幾名沖上來的士兵,又回身殺到馬車旁,縱身跳上馬車大喊一聲:“朱老弟快走。”接著用刀背猛拍一下馬屁股,那匹青驄馬亦通人性,生死關頭也是更顯威風,昂起脖子高亢的嘶吼一聲,鼻子裡噴出兩股白氣,沒命的向城門沖去。 朱槽緊使幾招逼退雷被,縱身一躍踏著幾個士兵人頭跟在馬車後麵也到了城門下,王猛此刻也已跳上了馬車,沖出了城門。 城樓上早有弓箭手準備,馬車剛出了城門樓,弓箭手居高臨下,朝著馬車頂放箭。朱槽飛身跳上車頂擋開箭矢,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隻是久戰早已力竭,手中的刀慢了,雙臂也不聽使喚了,一支箭正中右眼,隨即又有幾支箭射穿胸口,朱槽來不及大喊便一頭栽下馬車。 王猛見朱槽中箭,跳下馬車,郭解將馬車停住也下車查看,二人想要將朱槽扶上馬車,城內士兵見機,箭射的更急了。 朱槽口吐鮮血,右眼中的箭極深,身上的箭也穿透了前胸,郭解將其抱在懷中,朱槽強提一口氣艱難的說:“二位老兄快走,我的孩子就交給二位了…孩子的名字就叫朱仇…” 城內士兵又開始沖出,郭王二人隻好拋下屍體,跳上馬車逃命。 馬車一路急奔,追兵漸遠,天色漸黑,隻見前方一座大山擋住去路,這時車內嬰孩啼哭不止,卻不聞嬰孩母親的聲音。王猛,郭解二人停住馬車歇息,王猛向車內告了個恕罪說:“朱大嫂,追兵已去,前方突兀一座大山擋路在前,我們暫時休息一會,待我去山上打點野味來充饑。” 等了一會,車內並無人回應,郭王二人又喊了一回,仍不見人回應,二人心感不妙,揭開轎簾查看,裡麵朱家夫人躺在血泊之中早已死去多時,嬰兒躺在母親懷中,繈褓早被血浸溻透了,二人心中一陣內疚悲涼,將朱夫人屍體抬下馬車,在山腳下找了塊軟泥地掩埋。又找來了一隻母山羊喂了嬰孩羊奶。這座山本是當年舜帝南巡時教當地人稼穡耕種的地方,後人便稱作舜耕山。二人帶一嬰孩進山中躲避,次日天光剛亮,郭王二人便開始翻過山嶺朝東南方向趕路,想盡早離開淮南境內到泰山與李時顯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