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賭嗎?”陸一如向著柳驚魂問道。 這般說著,右手藏在身後,握著一枚古老的物件,上麵紋路模糊,鮮血潺潺流入,將其完全浸潤在鮮血當中。 “姐姐,別忙著自殘,咱得想辦法逃啊!”蘇月郎提醒道。 “我身中劇毒,法力運轉不濟,根本破不開她這神碑陣列的圈禁。在這陣列中,她即是主宰,你我皆是羔羊!”陸一如傳音給蘇月郎。 靠,怎麼出場都是高端局,還連軸轉,連個打怪攢經驗升升級的機會都沒有?蘇月郎感覺快要抓狂了。 柳驚魂慘然一笑,望著陸一如,原本冰寒如霜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些許嫉妒:“我的處境,你清楚。即便是飛蛾撲火,也唯有振翅向前,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蘇月郎哪有心情聽兩人聊天,感受著這漫天威壓,地藏真經都無法運轉,隻得向著陸一如道:“姐姐,你這是乾嘛呢?血都流了快五百CC了,再流下去你可要休克了。” “這是虎符!”陸一如傳音道:“眼下,便隻有開啟上古戰場才能逃命了。” “所以,這不是賭,這本身就是我要走的路,不是嗎?”柳驚魂背後一柄長劍飛來,輕輕落入手中。 “舉世皆敵嗎?”陸一如搖了搖頭,勸說道:“來我們遁一教吧。隻要你點頭,便是流乾最後一滴血,遁一教也會護你周全!” 陸一如拖延著時間,隨著鮮血越來越多的浸潤到虎符上,臉色已是慘白起來。 “你來!”陸一如心急如焚,但虎符完全沒有反應,索性甩手拋給了蘇月郎。 蘇月郎接過虎符,觸手冰涼,一股無形的殺伐之意瞬間湧遍全身,恍惚中廝殺聲入耳,萬馬奔騰猶如近在眼前,毫無防備之下,隻覺這小小的虎符竟是猶如千鈞,慣性之下險些脫手。 也是現在,蘇月郎才看清這小小的虎符,隻是左邊半塊,頭尾相加不過巴掌長短,銅銹斑駁,刻紋已是模糊,與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雖有出入,但也相差無幾。 “那老狗便是用這玩意調虎離山的?”蘇月郎撫摸著虎符,回憶著三寶的話,隻覺人生如夢,短短不過幾日的時間,這所謂的燕國至寶竟然落到了自己手中。 “把血滴在上麵!”陸一如傳音。 “血?”蘇月郎懵逼。 這玩意,他是真沒有啊。別說血了,連個血管也沒有啊。 “我信你說的話,但,我不能這樣做。”柳驚魂舉起手中長劍,直指陸一如,“閉上眼睛,我下手很快,不會痛的。” 神碑陣列內,萬劍爭鳴,鋪天蓋地地朝著陸一如和蘇月郎兩人刺殺而來,根本避無可避。 “好了嗎!”陸一如身前撐起一尊左手持盾右手握著降魔杵的菩薩,轉頭向著躲在身後趴在地上不知在搗鼓什麼的蘇月郎催促著問道。 “那個,一時也不說不清楚了,反正就是——虎符跑了。”蘇月郎起身,攤開雙手,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滿臉愧疚地說道。 “跑了?”陸一如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若是說虎符沒反應也好接受點,可跑了算怎麼回事? 劍陣將落,生死攸關,蘇月郎雙手各握著一枚喪魂釘,周身火焰漸漸燃起,將陸一如護在了身後,迎著漫天飛劍。 若是虎符沒反應也就算了,可偏偏在自己手上化作一隻巴掌大的猛虎,一溜煙地鉆入地底不見,怎麼挖也挖不出來了。 這叫什麼事啊! 陸一如沉浸在虎符跑了的震驚中,猛然回過神來,卻見蘇月郎已經迎著漫天飛劍高高躍起,將自己擋在了身後。 螳臂當車。 雖千萬人吾往矣。 看著蘇月郎決絕孤傲的背影,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愫在陸一如心中升起,莫名難言。 第一柄長劍落下,蘇月郎渾身浴火,手中喪魂釘猛地砸在劍身,發出清脆的響聲。響聲雖細微幾不可聞,但卻真真切切地落入到了陸一如的耳中—— 聲波如漣漪般散開,所過之處,時間仿佛停止。 陸一如詫異之下,再度睜開眼睛,卻見一桿大纛在蘇月郎背後徐徐升起,獵獵風聲如在耳畔,遮天蔽日,無數戰馬自其後奔騰而出,向前沖殺而去。 漫天飛劍,被列隊沖殺的騎兵紛紛砍落,隻一瞬,便殺到了柳驚魂跟前。 剎那間,馬蹄聲大作,大地轟隆欲破;旌旗獵獵,屍橫遍野,整片天空低垂染血,世界滿是肅殺。 一片跨越千年的古戰場,烽煙四起,以一種極其突兀又不真實的方式呈現在陸一如眼前。 “是他!”陸一如心中震驚。 在被柳驚魂絕殺的危機關頭,選擇開啟上古戰場的方式來逃生,自然不是魯莽而為,而是感應到虎符的異常,這才決定冒險一搏。 但不想,任自己用多少鮮血澆灌,虎符竟是毫無反應。索性交給蘇月郎一試,本是無心之舉,卻不想竟真的開啟了這上古戰場。 “是了,我自拿到虎符,便是在找到他之後才有的感應。他是誰,虎符為何選擇他來開啟這片古戰場?”陸一如心下猜疑。 兩人腳下神秘繁奧的符文一圈一圈地亮起,光陰四時流轉,春夏秋冬,滄海桑田,一瞬間便跨越千年,萬年,甚至更為久遠。 “時間通道?”陸一如心中震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打量著周圍急速變化的光景,看著腳下盛開的符文,不由地緊張又興奮起來。 上古戰場遍布整個東荒,傳聞是上古時代東荒人族大帝留給東荒子民的無上機緣,是無數東荒修士夢寐以求的仙緣之地。 最先察覺到異常的是柳驚魂,隻是她被無數騎兵沖殺而來,濃重的殺機使她根本不敢與之稍有碰撞,急忙遠遁,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月郎和陸一如兩人消失在原地。 符文幻滅,騎兵消散,漫天殺機剎那間彌於無形。 時空恢復至神碑陣列的籠罩之中,柳驚魂飛身而下,在兩人消失的地方尋了個遍,卻哪裡有半點線索? 如此仙緣,竟將自己拒之門外。 柳驚魂臉上表情陰晴不定,過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般收回神碑陣列的法術禁錮,從懷中掏出一枚信號煙花,拋向高空。 煙花炸開,幻化成一隻青色的小鼎,正是玉鼎洞天的標誌。 柳驚魂扯下自己的半截衣袖,扔在兩人消失的地方,施展法術,收斂身形後悄然褪去。 卻說蘇月郎之所以飛身擋在陸一如身前,隻是因為感覺自己把虎符給搞沒了,拖累了人家,所以這才身先士卒。 卻不想那虎符竟然化作一隻吊睛白額的猛虎,猛然從地上跳躍而起,融入到自己體內。 變故突起,一陣四時流轉,滄海桑田,便自原來的地方消失,跌落到了一片荒蕪的戰場遺跡中。 “我去,終於要給哥開副本了嗎?”蘇月郎雙手握著喪魂釘,努力地睜大眼睛,佝僂著背向著四周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