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本想謙虛一番，但觸及姬博達殷切的目光，話鋒一轉： “我有預感，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必然鑄成太玄道體。” 隻要有足夠多的奇觀，讓他從中參悟天地造化，褫奪真意精華，別說一個月，他能一天鑄成太玄道體。 但話沒必要說的太滿。 姬博達神情一振，一把抓住趙玄的手，一股真氣探了過去。 卻見趙玄內勁粘稠如膠，強度比得上他體內真氣的三成。 須知他可是練氣境第四境地氣境的武者，非是初入氣海境的新人。 這等內勁，有幾個氣海境能比得上？ 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句話：“好。” 不枉他求爺爺告奶奶，帶趙玄觀看眾多奇觀異景和神秘之地。 一想到門中千百年無人練成的太玄道體，在他的參與下，將被他師弟練成，便讓人激動萬分。 想到此處，姬博達難免腹誹：呸，什麼破門規，處在上升期的弟子不能收徒。 否則練成太玄道體的，就是他徒弟了。 等趙玄成長起來，他將是真武門第一個教出太玄道體的，當載入史冊。 師弟總差點意思，代師收徒說不出口啊。 趙玄懷著期待望著他：“師兄，你好好想想，門中還有哪處奇觀異景沒去的？咱趁熱打鐵，再沖一波。” 姬博達激動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沒了，一個都沒了。” “能去的都去了，不該去的，也想辦法去了一些，剩下那些，除非峰主和長老本人，你我是不給進的。” “除非……” 姬博達閉嘴不言，這點他跟趙玄討論過。 在擁有自保之力，或宗門已立道子之前，絕不可暴露趙玄練成太玄功一事。 趙玄笑著接道：“除非下山。” “師兄曾遊歷江湖，找到幾個奇觀異景，應該不難吧。” 姬博達眼神微亮：“沒錯，先前闖蕩江湖，我結交了不少好友，帶你去逛一逛，必能湊齊。” “走，你與我一起去找峰主，讓他出具下山文書。” …… 蓮花峰峰主是個麵白無須的中年帥男，姓嶽名超群，常以振興蓮花峰為己任。 聽聞姬博達要帶趙玄下山，眉頭一皺：“博達，你剛回山門不久，怎又想下山？” “山門元氣充沛，你待在門中修煉，豈不比在外奔波要強？” 蓮花峰出類拔萃的弟子不多，姬博達算是比較耀眼的一個。 他作為峰主，自然很關注。 早在路上，姬博達已與趙玄對好說辭：“回峰主，弟子與幾名好友相約以劍論道，恰逢青昀劍提升為玄階中品，此次下山，或可在騰龍榜上更進一步。” “順帶借此機會帶師弟歷練一番，或可讓他踏入練氣境，給我峰新增一名內傳。” 嶽超群猶豫道：“眼下五月中，冬月三年一次大比……” 姬博達立刻領悟：“請峰主放心，冬月前弟子必然歸來，參加諸峰大比。” 嶽超群嘆道：“罷了，你有你的道，本座不該橫加阻攔，伱在外創下偌大名聲，亦是為宗門增光，去吧。” 隨之的是一張薄薄的文書。 姬博達接過，拉著趙玄行禮：“謝峰主應允。” 姬博達和趙玄都是雷厲風行的性子。 拿到文書後，立刻收拾行李，辦了下山的手續。 臨行前，姬博達拉著趙玄給師父磕頭：“師父，弟子本該隨奉左右，奈何師弟天縱之才，弟子不忍耽誤，唯有愧對師父。” 真武門能做到“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一條主要原因，弟子多為師父養大。 姬博達亦不例外，所以他覺得愧對師父。 但趙玄太玄道體練成在即，他實在不敢耽誤。 悟道之機稍縱即逝，誰敢保證趙玄錯過這朝，來日是否還有機會？ 兩相權衡，他最終還是選擇先助趙玄鑄就太玄道體。 趙玄聞言默然。 他記得很清楚，姬博達收他的時候曾說過，師父大限將至，要留在師父身邊送終。 如今為了他的太玄道體，不惜愧對師父，不禁讓他為之動容。 可大限將至很難確定時間，有可能是一個月，有可能兩三年。 一直等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 師父笑道：“博達，何故作小兒態？” “你既做出選擇，想必你師弟的修行極為重要，你隻管好好教導你師弟，不在身旁又何妨？宗門還能餓著凍著我這個糟老頭子不成？” “去吧，你和你師弟行走江湖要以性命為重，若能替為師爭臉，為師縱死無憾。” 不用姬博達示意，趙玄深深磕了下去：“必不讓師父失望。” …… 真武山位於楚州、南州、江州三州交界之處。 按照姬博達的說法，三州都有不少奇觀。 但江州往東，是南晉朝廷大本營，世家聚集之地。 那群世家生性貪婪又精於算計，最好敬而遠之。 南州往南是蒼梧，再南是百越之地。找書苑 wwｗ.ｚhａoshuyuａn.com 百越地廣人稀，多為信奉邪神的魔教，以他的修為誤入其中，未必能全身而退，更遑論帶著趙玄。 因而最佳路線是出楚州向西，前往錦州、蜀州、漢州。 那邊屬青城山地界。 青城山在眾多宗門排名第五，因當年和真武門聯手鎮壓百越之地的魔教，兩派關係一向不錯。 再者，青城山亦是劍道大派，有益於姬博達磨礪劍術。 對趙玄來說，隻要有蘊含天地造化的奇觀，去哪他都行。 於是姬博達帶著趙玄從西麵下山。 下山的路，與上山的截然不同。 出了真武門地界，二人抵達楚州金麟府時，天色已晚。 姬博達決定在此地住一晚，明日再帶趙玄前往最近的奇觀異景之地。 有江湖經驗的他，身上帶了不少金銀，花錢在城中客棧開了兩間房。 剛安頓好，趙玄迫不及待問道：“師兄，此城可有妓院？” 姬博達額頭浮現三條黑線。 剛下山，你就問妓院？ 在山門時，給你介紹師姐你百般推辭，合著好這一口？ 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耐心勸道：“師弟，為人要潔身自好，豈能去那等汙穢之地？” 趙玄呆了呆，解釋道：“師兄誤會了，我不是去做那種事的，我隻是想觀察血脈繁衍之道。” 這一解釋，姬博達的眼神更復雜了。 你這愛好，還挺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