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神奇1卦(1 / 1)

霧都道士 少年S 7449 字 2024-03-16

粘桿處,因為人員經常拿著一根長長的桿子而聞名。 盛夏時節,他們用長桿粘走樹上呱噪的夏蟬,冬天則在上頭裝一件鐵器,用以搗碎河麵上的結冰。 然而這隻是他們表麵上的工作,實際上他們跟血滴子一樣,都是大內高手的其中一部分,負責為朝廷做事。 相比於帶刀侍衛的強橫,血滴子的奸詐,粘桿處則顯得更為神秘,行蹤莫測。 因為他們負責的更多是打探情報,尋人尋物的工作,因此即便不易容,在人堆裡,這樣的人也是最不起眼的,叫人看一眼便沒興趣看第二眼。 任靈寶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似乎都是為了進入粘桿處而準備的,這樣一個人,能混到粘桿處的校尉,官拜五品,便沒什麼意外了。 此刻被尹秀和任七兩個強人麵對麵盯著,任靈寶頗有一種落入虎穴之中的悲戚與恐慌。 先不說能不能活命,光是作假便都不太可能了。 任七說的履歷應該是真的,因為他似乎對大內的構架和功夫了若指掌。 而尹秀,又是懂或不懂都沒關係的,因為他可以指示任七做事。 在宮內這是很常見的,不懂行的指揮懂行的,往往隻需要權力或者把柄而已。 因此,任靈寶看尹秀的態度也越發的恭敬,認真。 尹秀見他識相,便也放鬆了一下,沒有追的那麼緊,隻是用眼神示意任七問話。 於是任七咳了咳嗓子,瞪著他冷聲道:“粘桿處的人不在玉京和江南待著,跑到這冰天雪地裡乾什麼,踏春啊?” 聽到這樣的問話,任靈寶隻覺得無語,然而他又不可能做出什麼反應,於是隻能低聲道:“大人,您說笑了,這冰天雪地,連棵草都不長了,哪裡有什麼春色可尋? 其實不敢瞞您,我們這次是追尋著白蓮聖女而來的。” “白蓮聖女?” 任七目露精光,一把揪住任靈寶的衣領,“那臭娘們,現在在哪?” 任靈寶臉色煞白,指了指身後模模糊糊的長白山,“就在山裡,我們從玉京出發,跟了白蓮聖女一個多月,三天前,我們在一處叫野狗嶺的地方被白蓮教埋伏了,同行的隻剩我一個活下來。” “隻剩你一個?” 任七稍微放鬆一些,斜了他一眼,“我看你的身手,不像是能從白蓮教圍殺裡活下來的人。” 任靈寶笑笑,“要活下來,隻需要跑的快而已,不需要什麼身手。我的那些同僚想著建功,而我隻想活下來,所以最後我活了下來,他們死了。” “然後你就在這裡扮死屍,打算找幾個倒楣蛋借點盤纏?”尹秀問道。 “沒辦法,跑了三天三夜,隻匆匆抓了幾把冰碴子吃,眼下我肚裡空空如也了。人一餓瘋了,就做不了好人啊。” 任靈寶嘴上這樣說著,眼神裡卻格外的清澈,似乎一切對他來說隻是理所當然。 “我明白,像你這樣的人,都能在大內當差了,又怎麼會是好人?” 任七聽到尹秀這樣說,隻是轉頭看向外邊的林子,臉上也沒什麼異樣,因為他已習慣了尹秀這樣的說辭。 頓了頓,尹秀從口袋裡拿出一塊肉乾,隨手丟給任靈寶。 任靈寶拿著那塊肉,咽了幾下口水,又暗暗看向尹秀。 尹秀淡淡道:“吃吧,就是上刑場也得吃頓飽飯呢,我不至於省這一頓。” 說著尹秀又問任七,“宮裡都這麼麻煩的?” “比這麻煩的多,在宮裡可沒幾個人有資格坐著吃飯。” 任七轉身去牽馬。 如此,任靈寶終於狼吞虎咽起來,腳步隨著隊列踉踉蹌蹌往前進。 “夠嗎?”尹秀騎在馬上問道。 任靈寶沒看他,隻是十分光棍地搖頭,“隻是剛叫腸胃活過來而已。” “明白了。” 尹秀又從馬背上的袋子裡取出兩張臉那樣大的燒餅,遞給他。 任靈寶幾乎是片刻也沒有猶豫,拿過燒餅埋頭便啃,也不看路,隻是隨著聲音一步一步往前走。 終於在吃的滿臉油光後,任靈寶才長出了一口氣,“這下真是死也甘願了。” “放心,不殺你。” 尹秀斜了他一眼,“那麼多人要殺你,要是連我們也動手了,那你豈不是太可憐了?” “確實可憐。” 一想到自己這樣跑了,以後難免要遭到大內高手的清算,而他又沒辦法反抗,隻能隱姓埋名一輩子,任靈寶臉上又是一片灰暗。 “我這輩子算是毀了,功成名就的幻夢被那個白蓮聖女毀的一塌糊塗。” 任七卻隻是冷笑:“大內是不講勞苦功高的,卸磨殺驢,陰謀算計,互相坑害,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然而我是把那些人當同伴的。”任靈寶認真道。 尹秀卻不管他這話是真是假,是為了博取同情還是麻痹哪人,他騎著馬走到任靈寶身邊,馬鼻子裡噴出的白氣直往他身上走,掛上一層水汽。 “在哪裡追擊白蓮教不好,偏偏跑到這凍死人的大雪原來,怎麼,你們是怕白蓮聖女跑這裡隱居來了?” 任靈寶卻是微微一笑,“大人啊,我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您這一行人三九寒冬還在趕路是為了什麼,所以大家還是說實話比較好,既省力又叫人高興。” “我也樂意高興。” 尹秀踢了一腳馬屁股,使馬兒小跑起來。 任靈寶被他這樣瞪著,便也隻能在雪地上一腳深一腳淺的跑起來。 可憐他剛將肚子填飽,這會兒跑起來難免有一種負重的感覺,肚子沉甸甸的,跑起來極為不舒服,不一會兒便已氣喘籲籲。 到這時候,尹秀還是叫馬兒繼續跑著,然後說道:“接下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要是答案叫我不滿意了,我們就一直跑,看到底是馬兒先倒下,還是你先漲破了肺。” 任靈寶臉上通紅,擦了一把嘴角的唾沫,咬牙道:“小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 尹秀將韁繩撒開,雙手抱在胸前,接著問道:“我問你,關於長白山的龍脈,你知道多少?” 任靈寶是想過尹秀會開門見山,但沒想到他這樣的直接。 就連劉半仙和馬小玉也催促著車夫趕了上來,在一邊聽他講話。 “其實我們一半是為了追蹤白蓮聖女,另一半便是為了龍脈。” 任靈寶撓撓頭:“欽天監的大人想要借白蓮教的手,去找那龍脈的所在。” “那他們又自己不去找?以欽天監那些天師,靈官的本事,即便難找,肯定也比白蓮教那些吃香喝蠟燭的強多了。” “他們是不可能明著找的。” 任靈寶搖頭,臉色頗為凝重。 “就好像修建皇帝陵墓的工匠,這些人在陵墓建成以後,也必須把自己蒙死在裡頭,不然皇帝便要疑心他們要盜自己的墓。 欽天監要是知道了龍脈的所在,即便是忠心耿耿,可他們又不能把心掏出來給朝廷看的。 朝廷絕不能容許有人知道龍脈的位置,要不然哪天這些人起了歹心,把龍脈挖了又怎麼辦?因此,這事便隻能偷偷的查,講究一個誤打誤撞,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有意思。” 尹秀摸了摸下巴,“那你們來了多少人,依我看你跑的這麼急,肯定不隻是隻召集了粘桿處的人馬吧?” “那就多了!” 任靈寶轉著眼珠子。 “粘桿處,血滴子,帶刀侍衛,還有肅親王的人馬,浩浩蕩蕩。” “肅親王?” 尹秀聽到這個“老熟人”的名字,眼前不由一亮,就連任七也認真了起來。 “那混蛋不是被……” 任七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轉而問道:“他帶了多少兵馬?三千?” 任靈寶搖頭。 “一萬?” 任靈寶還是搖頭。 “要不你自己說吧。”尹秀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任靈寶這時候才說道:“還不清楚,我三天前隻看到了肅親王的先鋒部隊,五百人的騎兵隊,齊裝整員。” “那是一個營的騎兵隊。” 任七解釋道:“一般這種先鋒隊就是為大部隊探路而已,不超過十分之一的總人數。” “哦?那你是說至少有五千人?” “沒錯。” 任七點頭,“對於肅親王來說,能征召五千人便已要費一些功夫了。他要追趕我們,不可能召集太多人。” “太多人?” 尹秀皺起眉頭,“光是五千人,便足以叫我頭疼了。” “唔。” 劉半仙也點頭表示同意,“五千人,就是高手哥你和尹哥仔聯手,估計也殺不完啊。” 任七斜他一眼,“你未免有些看得起我們兩個了。” 然而尹秀卻突然笑了起來。 眾人不解,隻是看著他,臉上寫滿問號。 尹秀便解釋道:“如果隻是幾個武林高手,江湖強人的話,五千人當然是個問題,殺到天黑都殺不完啊,然而我們是玄門中人嘛,天師,道士,風水大師。” “那又如何?”劉半仙雖然有疑問,然而心裡又有了希望。 “很簡單。” 尹秀咧嘴,“我們可以擺陣法嘛,到時候擺個誅仙陣,七宮八卦陣,八門金鎖陣什麼的,別說五千人,就是五萬人也得被我們耍的團團轉啊。” 劉半仙看了一眼尹秀,又看一眼馬小玉,滿眼的疑問。 然而馬小玉也是攤手,表示自己頗為無奈。 如此,劉半仙終於嘆了口氣,“尹哥仔,你這是在哪裡看來的?” “《真三國戰紀》。”尹秀認真道。 “有沒有可能,那隻是武俠小說而已?” 劉半仙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是搞風水的,不是大羅金仙,也不是諸葛臥龍,薑子牙。” “好吧……” 尹秀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又瞪了一眼一頭霧水的任靈寶,“你這人問一句吐一句,跟擠牙膏一樣,是不是一定要我狠狠k你一頓,你才肯自己說話啊?” “好吧。” 任靈寶便隻能繼續跑著,一邊搜腸刮肚,想著怎樣回答尹秀的問題。 然後他終於開口了:“大人,其實不管是朝廷還是白蓮教,也是近幾年才關注起了龍脈的事情。 以前隻當它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哪裡像今天一樣,這麼多人馬湊齊到長白山腳底下了。 特別是肅親王。” 任靈寶看向任七,“這位大人,你在宮裡的時候一定多少聽說過了吧?肅親王其實不關心風水堪輿,他讀的是科學,物理,生物學這些,至於什麼氣運,命數,他全然不管的。” 任七點頭,他便頗有些得意地繼續講下去。 “其實啊,一切都是因為欽天監天師臺的大國師東方未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在玉京祭祀群鬼的時候,偶然得了一卦,卦文是這樣寫的:九州興,五龍齊。” “九州興,五龍齊?” 劉半仙皺起眉頭,“這不是易經的格式,也不是命書的簽文。” “沒錯,雖然我不懂什麼風水堪輿,然而我聽人說東方國師也是這樣說的,所以他召集眾人推算了一整夜,終於開始了探尋長白山龍脈的計劃。” “其實不隻是長白山吧。” 尹秀看他一眼,“欽天監想收集五色龍帝子?” “這我就不知道了。” 任靈寶攤手,“然後不知怎麼的,白蓮教那邊也得了這麼一個卦象,所以近幾年來,白蓮聖女便一直在長白山活動。 特別是最近,我聽說他們已摸到了某個玄機和竅門,所以加快了進度。他們動作一大,我們便也跟著受罪了。” 任靈寶頗為不忿,“其實我們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的,隻是朝廷下什麼命令,我們便怎麼做而已,而且……” “而且什麼?” 尹秀湊近他問道。 “而且,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可都是犯了死罪的。” 任靈寶突然爆起,一下跳起來撲向尹秀,手一擺便抓住了馬背上的嘲風劍,砍向尹秀。 就在這時,嘲風劍四分五裂,旋轉的刀片劃破了任靈寶的咽喉,使得這個高手頓時血流不止,轉眼便倒在了地上,沒了生氣。 “這是一把古怪的劍,沒練過不要亂玩。” 尹秀搖搖頭,“我都說讓你活了,你自己找死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