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李白。 話說蘇主管給了小萍一個$31000年薪的Offer,還答應幫她辦綠卡,小萍的身份變黑的警報這次被徹底解除了。 我把小萍送回了她的住處,剛要離開,想不到小萍感激之下攔住了我,說要感謝我救了她,並問我要她如何報答我? 我看著臉色緋紅的小萍,知道她的劫難已經過去,當時雖然美國的經濟衰退還剛剛走出穀底開始爬坡,但我已經看到美國經濟復蘇的曙光了! 因此,我相信,隻要小萍能堅持一年,等美國經濟一復蘇,那小萍在美國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了。 對於小萍問我說:我要她如何報答我,我看著她那情意綿綿的眼神和扭扭捏捏的肢體語言,就是我再傻、再愚鈍,也應該明白她的意思,特別是她強調說不需要我承諾什麼,這裡麵的暗示已經非常顯而易見,這讓我頓時感到有種全身血脈賁張的感覺。 但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因此我很快冷靜了下來。 我說過,我幫助小萍,不是因為她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也不僅僅是因為她曾經追求過我,而是因為她是我的同胞,還是老鄉和昔日的同事,我不能眼看著她掉入一個無底的深淵而見死不救。 不可否認,對於一個風華正茂、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孩來說,遇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在日常的接觸中,特別是麵對這個漂亮女孩的一些顯然易見的暗示,而不產生任何想法,那是假的! 但人不是動物,人是有理智的,雖然很多時候情感和理智的界限非常模糊,但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人的理智都能戰勝情感。 於是我柔聲對小萍說道:“我幫助你,是為了圖你的報答麼?如果你真要報答我,那就是你在蘇主管那裡好好做,爭取早日把‘綠卡’辦下來,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說完,我轉身向房門口走去,就在我跨出房門口那一刻,我轉身麵對小萍,舉起右手,握緊拳頭,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個“V”的手勢,同時用真誠的目光看著她說道:“祝你早日拿到‘綠卡’,也願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說完,我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小萍的身份問題被徹底解決了,這讓我感到釋然,但我突然發現我又不免有點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我究竟失落的是什麼呢? 難道是失去了一個可以說服自己去和小萍結婚的理由? 我不知道,也沒有去細想......我隻記得我會再等Z兩年,我相信她一定會出現! 我懷著釋然而又有點失落的心情離開了小萍的住處。 黃昏的夕陽下,Downtown San Jose的一棟老舊公寓在落日中拖著它那年邁的身影,公寓前的大街上,一個理著平頭、身穿著米色風衣的青年男子正在瀟灑地快步離去......漸漸地,穿著米色風衣的男子背影消失在了大街盡頭的一個停車場裡...... 後來,我在把蘇主管那裡的事交代給小萍後,就再也沒有去找過她,這不是我絕情,而是我不希望她依然對我心存念想,因為我的心早已給了Z! 不過令我欣慰的是後來小萍真的在蘇主管那裡乾得很好,她的“綠卡”也最終辦了下來。 再後來,有一天小萍給我寄來了一張請柬,說她要結婚了,對方也是一個中國大陸留學生,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婚禮。 我祝福她最終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 小萍曾經熱烈地追過我,雖然這與我無關,但總讓我有一種欠她的感覺。 她在美國的遭遇,是她人生中的一個“劫”,我幫她渡了這個“劫”,也算她沒有白追我一場。 我感謝她給我寄來了婚禮請柬,但我沒有出席。 因為我希望她能夠在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裡把她所有的身心都放在她的新郎身上,從而留下一個她人生中最美好一天的完美記憶。 也許有朋友會說,不要自作多情了吧,有這必要嗎?! 那麼,這麼說的朋友,一定是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因為你所談過的一個個戀愛對象,很可能對你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個人生中的路人罷了,因此你無法理解小萍的心情! 我不想去猜測:當一個女孩子在婚禮上,身邊站著她的新郎,麵前站著前來向她敬酒的昔日夢中情人,甚至還是一個曾經把她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特別是至今仍剪不斷理還亂的夢中情人,她的心情會怎樣? 但我知道:即使她結婚了,想把我忘掉,然而在她的內心深處,X這個人的印記將始終存在,並且永遠也無法被抹去,因為:一個人一心要忘卻的事情,往往就是記憶中記得最牢的事情!這不是我說的,是蒙臺涅尼說的! 不過,我和小萍的故事也並未結束,隻是這要等小說第三部才能看到了...... `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徐特立。 常言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因此我喜歡這樣的競爭——用自己的耕耘檢驗自己的收獲,用自己的實力索要自己的未來。 在成功地把小萍介紹給了蘇主管後,小萍的工作問題算是徹底解決了,我的身心仿佛一下子減負了很多,於是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研發數字化顯示器的項目中。 不知不覺中,半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數字化顯示器的工程樣機已經出來,接下來就是要做生產樣機了——去小批試生產了。 在美國,一個新產品的研發過程是這樣的: 先是做工程樣機,驗證整個設計的理念是否合理和能夠實現; 然後是做生產樣機,驗證設計出來的新產品的可生產性; 最後是定型,驗證新產品能否實現產業化的大規模生產和商業化的使用。 因此到了小批量生產這一步,可以說離最終產品的上市已經跨過了關鍵的一步了。 當時的個人計算機市場,競爭已經進入白熱化,因此誰能搶先在個人計算機整機的銷售上用上全新的數字化個人計算機顯示器,勢必在市場競爭中獲得優勢。 因此,雖然公司的數字化個人計算機顯示器還沒有到可以大規模生產的階段,但訂單卻已經源源不斷地來了,其中著名的DELL公司更是一下子訂了100萬臺! ...... 時間不知不覺地到了1995年聖誕節的前夕,一天,我來到英國人項目經理的辦公室,在他對麵坐下。 他見我來了,客氣地問我:要來杯咖啡嗎? 數字化個人計算機顯示器工作不穩定的問題解決之後,我成了公司的關鍵人物,因為幾百萬臺的訂單在後麵等著那! 因此作為一個項目經理,英國人自然對我格外客氣。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What’s up?(什麼事)”英國人項目經理問道,這是美國人的習慣口語。 我低著頭,還是沒有說話。 英國人項目經理有點緊張了。 此時,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玩的貓捉老鼠的遊戲。 貓捉到老鼠之後不是立刻將老鼠殺死吃掉,而是先將老鼠放掉,讓老鼠逃,然後再將老鼠抓回來,再放掉,再抓回來,如此反復,直到老鼠最後沒有力氣逃走徹底絕望之際,才被貓殺死吃掉。 “Sick?(不舒服)”英國人項目經理站起來湊近了看了看我的臉色,又問道。 我搖搖頭。 英國人項目經理見我有氣無力的樣子,就走過來摸摸了我的額頭,又摸了摸他自己的額頭,說:“It’s normal!(體溫正常)” “我要走了!”我突然抬起頭冷冷地說道。 這一剎間,我看到英國人似乎搖晃了一下,仿佛要跌倒的樣子,兩隻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黯然失色。 “Where?(去哪裡)”英國人急切地問道。 “Westing House!(西屋公司)”我不緊不慢地回答。 英國人聽了更緊張了。因為西屋公司是美國乃至世界上都非常有名的一家公司,它曾經為美國阿波羅登月時提供了攝像機,於是他有點口吃地問我道:“How much they pay?(他們付你多少)” 美國是一個什麼事都講錢的地方,因此美國人自己也常常調侃說:“Money talk!(開口閉口離不開錢)”。 “$55000美元”我裝作不經意地回答道。 那時,我已經知道那個老美“牛人”的年薪是$50000美元了,因此我很不滿意公司開給我的工資隻有$38000美元。 “簽字了沒有?”英國人又問。 我搖搖頭。 英國人一聽我還沒有在對方的聘用合同上簽字,似乎鬆了口氣,兩隻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仿佛又恢復了原有的光澤。 “Don’t sign it!(不要簽字)”英國人搖了搖手,同時又點了點頭,對我說道:“下午,我給你答復!” 我知道:我要走了,這對公司絕對是致命的。 因為數字化顯示器項目目前剛剛做出了工程樣機,接下去就是做生產樣機和組織小批量生產了,一旦小批量生產成功了,那就意味著Supertonic成為了第一個成功吃數字化顯示器這隻螃蟹的人,作為第一個搶先進入市場的公司,那後麵的訂單將不僅僅是現在的幾百萬臺!而訂單的後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就白花花的銀子那! 但如果我走了,那麼公司能否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在能力上能夠替代我的人,這就成了公司最大的潛在風險! 因為軟件這個東西從外表看就是一串串字母和符號,而其本質就是設計它的人的思想,更不要說一個嵌入式係統,還需要設計者對硬件係統的充分理解。 因此,即使是一個高手,給你一堆計算機軟件的代碼,你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搞清楚對方當時設計時的思想,更不要說嵌入式係統對應的是一個Real Time(實時性)的項目,所以一旦遇到問題了,那解決起來就會遇到很大的麻煩。 因此英國人希望穩住我,然後趕緊去向他的頂頭上司——公司的VP of engineering(技術副總裁)匯報。 至於下午,公司的VP of engineering(技術副總裁)來了後又會跟我說什麼?這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 於是,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默默地站起身來,退了出去,回到了我的實驗室...... 你耕耘時用不著期待收獲,隻要你看到那些被你犁平了的土地,被你鏟除了的亂石和莠草,你就會知道汗並不是白流的——古龍。 【下章看點】 世界上第一臺數字化顯示器研發進入倒計時,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X卻要跳槽走了!消息震驚了整個公司,於是,公司技術副總裁來找X了,來了後,兩人談了些什麼?又能談攏嗎? 欲知詳情,請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