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育。
是一件很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事情。
所謂天時。
不死者帶來的傷害並不小,堪稱傷筋動骨。
而一整個回歸災難帶來的影響,已經讓周邊晴港市內的原住民暫時失去了對外侵略的能力。
他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舔舐傷口,休養生息。
或許等到一段時間後,沖突會以更加猛烈的方式爆發。
但在此時此刻,所有人想要乾的事情都很一致。
蟄伏。
而所謂地利。
距離那些種植園大豐收的時間隻剩最後兩個月。
如果能保持現在的良好態勢,希望村將一次性收獲足夠五萬人吃一年的食物。
聽起來數目好像並不多。
但隻要按照現在希望村的人數來換算,這波食物收獲卻足夠一萬人吃上整整五年!
毫不誇張的說,希望村如果人數不繼續增加,那麼完全能將食物焦慮甩到腦後了。
而哪怕人數再幾倍,也能撐到下一次更加龐大的收獲。
某種意義上,和生存有關的真正掣肘,已經被解決了大半!
至於人和。
結束了沉重的葬禮儀式,天元領地的居民們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相反,這絲忽然起來的危機感還破除掉了最近已經隱隱形成的安穩心態。
不少人再一次的開始意識到。
盡管這裡是人類蘇神旗下的避難所,領地,是世界頻道上所有人都羨慕的地方。
卻也並非是絕對意義安全的,可以不管不顧的安穩生活在內部,像是地球一樣。
相反。
這裡仍然有危險隨時會發生,意外誰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那些該死的原住民,這一波的不死者並沒有讓他們完全和人類回到同一起跑線。
他們依舊領先,依舊有著不少的優勢。
而為了活下去,為了成功看到回家的曙光。
葬禮結束後第三天的領地日報上,蘇摩第一次看到了一個完全超乎想象的爆表數字。
工作效率:125%!
“傷亡這件事在廢土真的不值一提,不是我故意倚老賣老。當年我們帶著人通過那扇門來到這裡時,每一次正經的戰鬥至少都會有上萬人陣亡。你可以去問蘇德本,他最清楚這些數字了,你現在的想要讓領地內每一個人都好好活著,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這種生死危機下,你也是看到了...那些村民們的工作熱情確實比以前更多了,甚至連我帶的那幾個學生這兩天也在通宵達旦的加班,生怕自己被淘汰出局。”
“死了二十幾個人,隻能說遺憾,但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糟糕情況。”
坐在地下城辦公室內,看著桌上茶水縈繞霧氣後方的年輕男人。
呂寬如是說道。
他睿智的眼神中閃爍出一絲無奈,似乎完全沒想到事態會如此發展。
就連眼前這位他平日裡認為最冷靜的男人,也似乎進入了一個極端。
“這技術,不是做不得了的問題,而是壓根就沒可能。”
“利用虛境,將人的意識流和流水線批量製造出來的克隆仿生體連接,從而誕生出一批根本死不了的戰士,將他們從虛假的玩家變成真正的玩家,變成和不死者一個性質的玩意...”
“天吶,你知道我們現在連你帶回來的那門‘無刷能機’的製造技術都沒有完全吃透,良品率依舊隻有可憐的5%不到。這種情況下就想要製造出這玩意來有多困難嗎,就好比你還在學習如何用筷子吃飯,我卻讓你去學怎麼製造火箭一樣離譜。”
呂寬嘆了口氣,將手上拿著的一厚遝資料放在桌上。
資料整整一本接近上百頁,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手寫藍星文字,記錄著一項極為特殊的奇思妙想。
在封麵上,有四個大字。
《化假為真》
很難想象,這玩意竟然出自於一個隻學習了半年時間生物學的人類手中。
哪怕呂寬並不懂生物,但看卓俊凡那震驚的模樣。
他也清楚。
自己並不應該將眼前男人劃歸到人類的範疇中,他的學習能力簡直比怪物還要怪物!
“難度你我都很清楚,也知道它的好處。”
“但越早出現,我們的優勢越大。”
拿起茶水喝上一口,蘇摩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沉聲開口。
將“假”玩家變成“真”玩家。
事實上,這確實是一個瘋狂到極致的想法。
就連葬禮當晚腦袋裡忽然閃現這個想法的時候,蘇摩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虛境,能以特殊的電流刺激方式,讓人類暫時沉浸在一個模擬的世界中。
尤其是未來遺跡中天元研究院還對此項技術進行了革新,使得放電距離大幅度增加。
隻要處於一個特定的環境下,便能順利進入虛境。
那麼能不能將這項技術的優點結合起來呢?
在虛境中搭建一個真實的世界,並將虛境裡的神經信號傳遞到帶有接收器的仿生體上,從而實現人在家中坐,魂在外麵飛的效果。
要知道遊戲中死不了的玩家之所以被稱為“第四天災”,靠的便是無盡的生命循環能夠一次次的試錯,將錯誤成本不斷下降到一個不值一提的地步。
晴港市內危險?
死上個百八十次,總能把一處街區的細節完全摸索清楚吧?
地下管道錯綜復雜?
仿生人可不像普通人類這麼脆弱,可以大膽的進行各種改造,前往無數復雜環境中探索。
至於戰鬥...
還有什麼比一個死不了的敵人還恐怖的事情嗎?
那些不死者盡管赤手空拳,但麵對強大的火力覆蓋時,卻仍然能將強大的晴港避難所工業區完全推平,在那些地鼠佬的眼皮底下在將他們的設施炸毀。
如果天元領地也能製造出這樣的不死者呢?
哪怕隻是削弱版本的不死者...
“你說的道理我怎麼可能不懂,蝴蝶宇宙最初那批人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玩家,死了隻會意識剝離幾天時間,隨後便會被遊戲復活繼續參與進去。但那是遊戲的偉力,我們...”
呂寬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他有心想要說出人類和遊戲之間,可能有著維度上的巨大差距。
人類隻是普普通通的三維生物,而遊戲最起碼都是四維生物。
隻要掌握時間流。
他能輕鬆的將一個死亡的人從時間線中剝離出來,重新放回到現在的時間線上運行。
就像一段程序被結束之後,遊戲能重新點擊圖標將其重啟放入到進程中運行一般。
這已經不是現階段科學能夠解釋的能力。
想要研究,不,想要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