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國民自衛軍軍團長嗅到了彌漫在國民自衛軍司令部空氣中蘊含著的陰謀氣息,望著滿臉笑容的馬尼昂將軍,一個荒誕的念頭從他們的心底瘋狂地湧出。
莫非總統要發動軍事政變了?
盡管這些軍團長已經從各自渠道多次聽說總統要發動軍事政變的消息,但是從來沒有一位軍團長相信軍事政變會在1850年的年末進行。
造成這種時間觀念錯覺的原因,除了多次“狼來了”效應之外,還有一點總統的任期。距離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多數政界人士認為總統就算想要政變也不會是現在,他還有大把時間說通立法議會延長任期。
軍事政變存在著較大的風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總統絕對不會進行軍事政變。
誰曾想總統正是利用他們這一特點進行軍事政變!
想到這裡,軍團長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國民自衛軍司令部公館大門。
一些軍團長懷疑門外已經埋伏了大量的士兵。
既然總統沒有將軍事政變消息通知他們,那麼就代表著總統不信任他們。
對於手握巴黎部分軍事權力(正規軍看不上這群國民自衛軍),而不被信任的團體。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軟禁起來。
在場的國民自衛軍軍團長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許多人的臉上掛著勉為其難地笑容。
“各位將軍們,現在你們就跟我一起等待勝利吧!”馬尼昂將軍悠哉悠哉地將雙腿疊在一起,坐在了屬於司令的紅色軟絨坐墊靠背椅子老神在在地說道。
絕大多數軍團長放棄了“掙紮”坐了下來,少數“冥頑不靈”的軍團長向馬尼昂將軍表示自己想要前往軍團指揮隊伍,防止國民自衛軍部隊與軍隊發生沖突。
“請便!”馬尼昂將軍沒有絲毫地阻攔直接放行,兩位軍團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們趕忙向馬尼昂將軍表示感謝。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馬尼昂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陰險地笑容,這一抹笑容隱藏在了合十的雙手後。
待到兩名軍團長離開公館之後,公館外傳來了兩聲槍響。
呆在公館內的軍團長哪裡不明白槍聲的含義,他們一臉駭然地望著馬尼昂將軍。
馬尼昂將軍用眼神示意了站在一旁的弗勒裡,弗勒裡心領神會地走出公館。
過了一會兒後,弗勒裡再一次進入公館,他嘆了口氣遺憾地說道:“司令官,兩位將軍因為巴黎城內的暴動身中流矢而亡!”
“那實在是太遺憾了!”馬尼昂同樣也掛著一副悲天憫人地表情向在場的軍團長說道:“兩位將軍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流矢之下!”
在場的軍團長都被馬尼昂的果決嚇到了,這些軍團長雖然是馬尼昂的下屬,但是軍隊級別上來看,他們同馬尼昂將軍的軍銜都是一樣,隻不過馬尼昂將軍的職位比他們要高出許多。
【19世紀50年代,歐洲還沒有完善的軍銜製度,特別是將級製度混亂。隨著時代的發展,歐洲各國軍銜製度逐漸完善。到了一戰時期,再也沒有將軍能夠從少將軍銜一躍而起到達元帥軍銜。】
馬尼昂將軍地果決成功震懾住了這群妄圖蛇鼠兩端地軍團長們,所有軍團長都不敢輕易妄動,生怕馬尼昂將軍再一次殺雞駭猴。
當然了,除了駐守在波旁宮附近的第九軍團之外。
自從聖.阿爾諾將軍拒絕執行議會建立直屬部隊之後,意識到軍權旁落的議會緊急抽調了最為“忠誠”的國民自衛軍第九軍團負責保衛波旁宮附近的治安,維護波旁宮的秩序。
為了緊緊地抓住這支軍團,議會強製規定哪怕國民自衛軍司令部征召,第九軍團也可以拒絕。
國民自衛軍的行動引起了當時還是國民自衛軍司令的尚加爾涅抗議,為了團結尚加爾涅議會隻能向尚加爾涅進行小幅度的退讓,第九軍團在尚加爾涅還擔任國民自衛軍司令時期嚴格聽從指令。
當尚加爾涅被熱羅姆.波拿巴以強硬地態度罷免之後,夾在議會與總統的第九軍團陷入了短暫性迷茫。
待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秩序黨陣營又上演了一出分裂的鬧劇,這一下第九軍團的歸屬問題就更加說不清了。
議會與正規軍獲得勝利的熱羅姆.波拿巴似乎也選擇性的遺忘了這隻軍團,直到現在他們依舊恪盡職守的把守著波旁宮的治安,不讓人有可乘之機。
12月2日淩晨2點,第九軍團即將迎來一場危機。
在一片晦澀昏黑的街區之中,象征著第二共和國立法權威的波旁宮昂然屹立在陰影之中,仿佛披上了一層黑色的薄紗。
自二月革命爆發、第二共和國在奧爾良王朝的廢墟之中建立之後,波旁宮就成為了國民議會的會堂,整個法蘭西共和國不可逾越的聖地。
穀/span每到白天,這裡都會聚集幾百名議員,他們為了國家大大小小的事物爭吵、為了一法郎的預算而辯駁、為了中央財政不明而質問,整個波旁宮宛若聖丹尼街區的菜市場一般,覆蓋在波旁宮中神聖莊嚴的氣息被世俗與金錢沖淡。也隻有在夜幕降臨,議員們紛紛離開波旁宮之時,波旁宮才能夠恢復他應有的莊重與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