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如喪考批的高級軍團團成員而言,那些中低級的軍官毫不猶豫地選擇支持皇帝與總參謀長的決定。
軍、師、旅、團級別參謀部的建立必然會伴隨著大幅度的軍職的調動與擴充,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升遷機會。
更不要說各參謀部都是垂直結構,他們完全有機會被選中前往總參謀部進行深造,而後下放到地方衛戍部隊擔任要值。
這就造成了上級與中下級軍官的割裂,沒有了中下級軍官支持的上層將軍隻能被迫同意熱羅姆.波拿巴的意見。
當然了,要論最反對垂直結構參謀部建立群體恰恰不是高級軍官,反而是那些所謂的參謀人員。
為什麼稱他們為“所謂”的參謀人員,那是因為這些通過考試進入參謀學院的軍官,從來沒有一天真正履行過作為參謀的義務。
巴黎參謀學院與聖西爾、巴黎高等工程學院等高級軍校一樣,想要進入需要嚴酷的考試競爭。
每一位進入參謀學院的軍官大抵可以稱得上是優秀的做題家,然而這些優秀的做題家在進入巴黎參謀學院後,立刻就變得不思進取了起來,他們成天除了鬥毆與喝酒之外沒有別的事情。
軍事地圖與排兵布陣方麵的資料更是一點都不會去看,整個參謀學院宛如一潭死水一樣。
當有人詢問他們為什麼不努力學習的時候,參謀學院的學員隻會回答:“學習!學個屁!隻有那些在軍隊中的臭要飯的才學習,我們參謀學院的學院的學員當初進來就是為了出去享受的!傻子才去學習!”
沒錯,畢業於參謀學院的軍官們從走出學校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同終身製掛鉤,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熬。在重視資歷的參謀學院,隻要你能夠熬到一定的年限,那麼你就能夠晉升。
每一位參謀學院的天之驕子,絕大多數在畢業後都會被分配到巴黎占據要職,而且大多數實質性的職務,他們也都交給了文職官僚。運氣稍微差一點的軍官也可以謀求到地方和海外消磨時間。
許多有進取心的軍團軍官都戲謔地稱呼這些群體為“恢復期的病號”,每隔兩三年的時間,這些人都要輪換一次。
當初雷尼奧元帥擔任戰爭部長的時候,曾經撤換了一大批成員,許多成員被打發到了地方任期,空缺的位置由遠征軍部分成員與一大批任勞任怨地文職官僚繼承。
聖.阿爾諾擔任戰爭部長時期,這種清洗就更加嚴重了,許多磨洋工的人選都被聖.阿爾諾強製勒令退役。
戰爭部從那個時候開始才勉強活起來,一部分參謀學院出生的人員在暗地裡埋怨聖.阿爾諾不近人情,但是他們依舊不敢有任何動作。
直到現在的總參謀部與部隊參謀部的建立,讓這群平日裡混吃等死的參謀學院軍官炸開了鍋。
聖.阿爾諾參謀長與熱羅姆.波拿巴皇帝哪裡是改革啊!這簡直就是為他們參謀學院派刨根啊!
那些中低層軍官怎麼能夠乾那些精細的工作,論測繪還得是他們參謀學院派的軍官才是內行!
被動了根基的參謀學院派顯然無法忍受自家自留地被總參謀長與皇帝奪走,他們相互串聯在一起在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帶領下組成了一個聯名請願書,希望能夠停止建立四級參謀部的建議。
請願書上簽滿了參謀學院派成員的名字,它將由幾位曾經在皇帝麾下征戰過老將軍帶入杜伊勒裡宮將之交給熱羅姆.波拿巴。
按照這些人的設想,皇帝在看到這些請願書之後一定會妥善考慮情況,再不濟也會給予他們相對豐厚的條件。
對於他們這些做題家來說,能夠躺平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努力奮鬥!
時間消磨點了他們的智慧,同樣也消磨掉了他們的膽量。
幾名老將軍攜帶請願書聯央來到杜伊勒裡宮,在莫卡爾(瓦萊夫斯基依舊針對熱羅姆.波拿巴的婚事四處奔波,德.莫爾尼專注於對接內閣大臣。維爾尼亞依舊處於瘋狂內卷狀態。)的帶領下,這些德高望重的老將軍被待到了一間客房。
客房的正對麵就擺放著拿破侖的畫像,而畫像的旁邊則是熱羅姆.波拿巴的畫像。
兩者穿著同樣的列夫禮服,一頭飄逸的金發迎風前往,唯一不同的就是兩個人身後的背景了。
坐下客房等待了許久之後,他們總算等到了熱羅姆.波拿巴。
此時的熱羅姆.波拿巴整穿著一身(拿破侖)皇帝便服,臉上掛著仿佛一萬年也不會有一絲變化的笑容看著眼前這幾位頭發發白,臉上充滿褶皺的老將軍。
這些曾經在拿破侖麾下奉戰的老將軍趕忙起身向熱羅姆.波拿巴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