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克拉倫登勛爵再一次抵達阿伯丁麵前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對仇視的目光與憤怒的臉龐。
“首相閣下,早上好!”麵對阿伯丁首相的仇恨,克拉倫登勛爵立刻選擇了微笑,並向阿伯丁打招呼道。
畢竟誰願意同一個政治壽命隻有不到幾個月的人較真。
“克拉倫登勛爵,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阿伯丁壓低聲音沖眼前這位他一手提拔的外交大臣怒吼了一句:“帕麥斯頓、羅素,他們到底許諾給你什麼?”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首相?”克拉倫登勛爵一臉茫然地看著阿伯丁,裝作一副無辜地表情。
“不用再表演了!”阿伯丁對克拉倫登勛爵再一次壓低聲音說道:“這件事隻有你和我還有坎寧三個人才知道!除了你,我隻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或許是中途泄露秘密了也說不定!”克拉倫登勛爵依舊不承認是自己泄露了秘密:“也有可能是外交部的電報人員出賣政府部門的情報,也說不定!”
“我不管是誰泄露了命令,這件事和你們外交部脫不了乾係!”阿伯丁指著克拉倫登勛爵說道。
雖然說阿伯丁可以肯定是克拉倫登勛爵泄露的秘密,但是現在他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算是有實質性的證據,他也不可能采取任何行動。
因為阿伯丁明白,一旦錫諾普海戰的情報泄露出去的話,他苦心營造的親俄反法招牌就會立刻被砸個粉碎。
試想一下,一個能夠將不列顛“親手”締造的海軍殲滅的國家,怎麼不能引起不列顛恐懼。
原本的不列顛已經對俄羅斯的步兵產生一定的恐懼,現如今俄羅斯的海軍又以極少的代價殲滅了另一個國家的全部海軍。
這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刺激不列顛人的神經,不列顛人民如果沒任何表示的話,那才真是奇怪的事。
阿伯丁之所以壓製錫諾普海戰的目的,就在於此。
誰曾想,克拉倫登勛爵會在這個時候“叛變”他。
這一下,不列顛選民的視線想要不集中到近東地區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首相閣下,我承認是我禦下不嚴,導致現在的情況發生!”克拉倫登勛爵立刻向阿伯丁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向阿伯丁斬釘截鐵地保證道:“我可以保證,一定查出這次事件的主要責任人,然後將他繩之以法!”
阿伯丁狐疑地望著眼前的克拉倫登勛爵,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似乎這件事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阿伯丁潛在的第六感提醒他,這件事一定和他有關。
不過,眼下並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最要緊的問題還是那些報紙。
想到這裡,坐在首相椅上的阿伯丁彎下腰將垃圾桶中已經被揉成一團的報紙拿著手中,而後在克拉倫登勛爵的麵前攤開道:“說吧!現在應該怎麼辦?”
克拉倫登勛爵看了一眼標題,立刻明白了裡麵的具體內容,內心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
“要不勒令《泰晤士報》在下一版報紙中道歉?就說他們的報道出現了差錯,這樣的話大概可以蒙混過關吧!”克拉倫登勛爵將身體前傾,擺出了一副認真分析的姿態,而後阿伯丁提出了一個不靠譜的建議。
“開什麼玩笑?如果這樣的話,泰晤士報恐怕會報道更加猛烈!”阿伯丁首相搖了搖頭,當即否決了克拉倫登勛爵的建議:“你又不是不知道,報紙總是大喊大叫,橫加乾涉。他們善於欺淩他人,把政府也變成了惡霸。”
“那我們隻好放任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了!”克拉倫登勛爵聳了聳肩,露出了愛莫能助表情對阿伯丁回應道:“說不定,過了幾天,報社的就會直接不會報道這件事了!”
“那也隻能這麼做了!”阿伯丁首相嘆了口氣,對克拉倫登勛爵回應了一句。
對於輿論毫無應對措施,也不敢有使用任何過激手段的阿伯丁根本管不住報社。
這種情況為隻有在不列顛才能夠出現。如果是法蘭西,乃至歐洲任何一個君主製國家的話,位於體製外的緩則根本無法發表不利於政府的內容,即便是發表了也會在極短的時間,被官方物理禁言。
“對了,首相閣下!關於商討是否幫助奧斯曼帝國的內閣會議,您準備什麼時候展開?”克拉倫登勛爵再一次撩撥起了阿伯丁的神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阿伯丁想要平息輿論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錫諾普海戰一定會被帕麥斯頓等主戰派人士將其推到一定的高度,然後再借助這股民意成為內閣首相。
“暫時先不要拿到內閣會議之中討論!”阿伯丁鬱悶地看著克拉倫登勛爵。
如果不是內閣處於動蕩不安狀態的話,他說什麼也要將克拉倫登勛爵罷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