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是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
國慶放假之日,賀家的子孫們先後趕回京城陪伴老祖宗,那架式也讓大院裡的居民們暗中揣測他們趕回來是想見老人家最後一麵,或者該說給老人送終。
其至有人還因賀家閉門謝客,猜測賀老祖宗可能已沒了,賀家為等子孫們歸來所以密不發喪。
當賀家子孫們相續歸來,大家以為賀家隨時會發賀家老祖宗逝世的卜告,然而沒有,等到假期的最後一天也沒傳出賀老祖宗不行的消息。
這個時候,很多人背裡又揣測,有沒可能是賀老祖宗癱瘓了,或者成了植物人啊?
無論外人怎麼揣測,賀家人過自己的生活,他們很忙,購物,購藥,準備製藥工具等,每樣工具都是貨比三家,精挑細選,藥材也是找信譽最好的藥店或醫院去買,買回來藥材按要求做粗處理。
賀家子孫分工合作,有負責采買的,有侍候老祖宗的,有在家處理藥材的,人人參與其中,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
忙了幾天,將該準備的準備差不多了,假期也結束,在外省外市工作的,不得不回去上班,那些自由職業的人在京侍候老祖宗。
整個假期,燕行都沒出現,他和柳少,和無數默默無名的軍中男兒們堅守在特殊崗位,執行守護任務。
米羅和奧斯卜、恩佐老管家陪羅伯托去遊了華夏故宮,也去幾個醫院掛了號,那些醫院掛號的人太多,等輪到他們的話,至少要排到半個月後。
樂富康和樂富民兄弟倆因為樂詩筠在局子裡,暗中忙著處理東西,三天兩頭不見人,兄弟倆瞞住了自己的太太,因此,兩位樂太太可不知發生了大事,仍然努力的擴展人際關係。
晁家家長們和李、鄧、許家家長們喝茶,大家就把孩子受欺負的事交給律師處理,他們該乾啥就乾啥。
樂千金進了局子,暫時不用擔心遭暗人算計,晁宇博也不用死宅在家,陪姐姐們溜去逛逛街,和發小們打打高爾夫、羽毛球,喝喝茶,聚聚會,假期過得別提多愜意。
7號下午,晁家少年回校,李少和陳同學等人也先後返校,一群人晚上結伴去下館子,熱鬧了一番。
8號,休息一周的上班族們又開始忙碌工作,學生們上課;柳少和燕少仍沒露麵,他們還忙著呢。
當晚,晁會長和李部長請客,請學生會和學生團委眾成員下館子吃飯,還去嗨了一回,提前慶祝生日,散場之後,其他學生們回學校,少年會長和李部長回家。
10月9日,一年一度的重陽節,也是晁宇博和李宇博一對發少十九周歲的生日。
生日,代表新生,也代表苦難,是孩子的新生,是母親的苦難日。
當天早上,兩宇博各自在家吃了家裡長輩們煮的長壽麵,快快樂樂的回學校上課,十八歲成年時長輩們為他們擺席慶祝成年,十九歲就不用再慶祝,早上吃碗長壽麵就是家人所給與的最好祝福。
重陽節當天各地有敬老節活動,傳揚民族敬老之傳統。
高師傅回邯市工作幾天,到7號還沒等到小姑娘的通知,8號下午,他自己從邯市到五臺山,等啊等,等到重陽節早上才收到小姑娘來電,他趕緊趕慢的往約定點趕去。
他是H北省人,到S西省後不能去搶客源,所以到五臺山中心鎮就沒跑車,養精蓄銳,精神良好。
對於S西省內的風景路,高師傅並不太熟,用導航找路,找到地頭已是九點多鐘。
約定點是在從S西與H北之間的穿梭於太行山山脈的公路上,地理位置還在S西省,而且還是山腳下通向一處村落的路口。
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從東方的位置斜照,在山腳盤旋的公道基本籠罩在山的投影裡,小姑娘就站在還籠罩於陰蔽的公路等,麵前背隻乾凈的斜肩背包,腳邊放著大背包。
高師傅減速,到離小姑娘前方才停車,下去幫放行李,近在眼前,他才看清小姑娘,她的背包塞得鼓鼓的,睡袋和帳蓬橫綁在背包上方,背包弄得臟兮兮的,像在雨後的樹林裡打了幾個滾似的,慘不忍睹。
小姑娘腳邊還有一個樹枝藤枝編織的圓筒筐,大約有一個小號洗臉盆大,及人膝彎那麼高,內部周邊鑲滿大張大張的樹葉,看不出裝了什麼,筐子表麵也蓋著樹葉子,不過,他看到了葉子下的蘑菇,蘑菇香味飄散,好聞極了。
“姑娘啊,你這是什麼運氣喲,這個季節還能撿到蘑菇。”高師傅愕然,秋天快結束,小客人能撿到蘑菇,真是好運氣。
“我跟大山有緣,從小到大爬山從來不會空手而歸。”樂韻興高采烈的抱起背包送往車上:“師傅,你等我會,我還有東西藏在草叢裡,我去搬來。”
“行,你去拿東西。”高師傅小心的抱起藤條筐子,開後座車門放車座前,他知道很多客人對山貨十分珍視,他生怕碰壞小客人的山貨,動作小心翼翼。
樂韻將背包放在副駕座上,轉身向通往遠處山腳下的村落跑,跑百來米遠,鉆進灌木草叢,搬出自己先藏在草叢裡的藥材。
高師傅放好小客人的山貨,站在車旁等,等了小會兒就見從通往村居的天然路麵走來一個挑……挑草的人!
再一細看,哎媽呀,那不就是小姑娘?
小姑娘挑的真的是擔雜草似的東西,像鄉下砍苞穀苗一樣紮成捆,青草沒玉米苗那麼高,她挑著一擔青草,得的得的踏路而行,就像打柴歸來,特別的有成就感的樣子。
高師傅覺得自己的三觀再次被刷新,等小姑娘將東西搬回來,他才發現那擔青草有長有短,有細葉有針葉有闊味,葉子形式右異葉,有些還是連根拔起,洗得乾乾凈凈,他就得認得三兩樣,有一樣是艾草,一種菖蒲,一種應該是常見的大薊、車前子。
高師傅汗噠噠的汗了一臉,將後座的座椅放低,待小姑娘將青草搬進車廂,取下當扁擔的木棍子,他擰了擰,喲嗬,不得了啊,好沉!
行李放置妥當,上車,直奔京城方向,從S西省去京城,穿過太行山,進H北省地界上高速公路,大概需是四個多小時的路程。
國慶假期過去,賀家從熱鬧又回復比較安靜的生活,賀子榮、賀子瑞兄弟倆守在家裡,在京城工作的賀家人也該乾啥就乾啥,一般來說但凡能抽出空,都會盡量回去幫忙照顧老祖宗,明字輩的小輩們在京城的除了還在讀大學的賀明智賀明新,其他的有工作的也上班上工,不需朝八晚五的賀明盛、賀明俊、賀盼盼,賀明凈,賀明韜,假後上班的第一天去工作的地方報道,然後大家排班輪流回家陪老祖宗。
重陽節,敬老節,賀明盛和賀明韜,賀盼盼仨在家陪老祖宗和爺爺奶奶輩,他們不去登高,用輪椅著推著老祖宗在院子裡走一走,樂一樂。
賀家閉門謝客,院門總是關著,所以外麵看不見裡麵,他們也比較放心,至於買菜購生活所需,一般天剛亮就去買了,或者讓下班的人回來順路帶。
賀老祖宗清醒後,狀態一直不錯,就算身體比較虛弱,每天自己能獨立走幾分鐘路,大多由家人扶著走,然後就是坐輪椅裡,到院子裡曬曬太陽,聽聽京劇。
老人家自己樂觀的很,樂嗬嗬的,天天吃清粥,有時配點青菜,也不嫌清淡無味。藥,每天一劑,每次喝完藥總要出身大汗,早晚喝藥,一天要洗兩個澡,換兩身衣服。
重陽節,以往賀三老太太每年做重陽糕,做千層糕,今年因為小姑娘隻讓老祖宗喝清粥,他們也就不做那些花樣百出的點心,隻準備些海鮮和肉類。
年青一輩有豐盛的大餐吃,總不能讓老祖宗喝稀飯呀,於是,賀三老太太絞盡腦汁,給老祖宗做了清淡相宜的四個小配菜。
中午在工作單位上班的子孫輩沒回來,就賀子瑞幾人,擺開一桌,葷素搭配,老少同桌。
剛吃到一半,賀明韜的電話響,他火急火燎的拿手機,剛看眼屏幕,激動的嗷嗷叫:“是小美女電話,小美女終於冒頭了哇!”
他的電話一響,大家停下筷子,賀子瑞聽說是醫界奇人來電,龍目圓瞪,虎吼:“臭小子還不趕緊接電話,磨嘰個什麼勁兒……”
他急吼吼的聲音還沒完,電話就斷了,眾人:“……”醫界奇人是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及時接電話生氣啦?
賀明韜本來要接電話,結果就慢了那麼一丟丟,那邊就掛了,他看時間,嗚嗚,響鈴才十幾秒而已!
他正悲催著,手機鈴又響,不是電話,而是短信,還是小美女醫生的短信,有前車之鑒,他哪敢遲疑,趕緊看短信。
“小美女來短信了。”他一邊匯報情況,一邊點開看內容。
“說什麼了?”賀子榮小聲的問。
賀子瑞、賀三老太太和賀明盛賀盼盼虎視眈眈的盯著賀小八,那眼神滿滿的是期待。
賀老祖宗不知道小曾孫說的是誰,笑咪咪的坐等結果。
“小美女說正在回京的路上,讓我們派個機靈又穩重點的開車到從H北進京的高速路口出口接車,大約兩點半之前到達。”賀明韜看完簡短的短信,整張臉都明媚起來:“快快,快吃飯,吃飯我滾去接小美女。”
“真的?!”賀子榮和賀子瑞激動的血壓一秒升高,臉隱隱泛出紅光。
“當然是真的噠,我哪敢騙爺爺們哪,小美女還說讓帶上現金付車費,目測可能是包車回來的。”
“沒關係沒關係,車費花多少無所謂。”賀子榮春風滿麵:“快吃飯,吃完飯早早過去等著。”
“哎!”年青一輩毫無異議,捧起碗吃飯。
賀子瑞瞅瞅幾個孫輩:“小八,你和小二一起去,小二穩重,你這麼二,我可不放心。”
“三爺爺,我不是二,我這叫機靈!小美女跟我聯係,難道不是說我機靈又穩重?”賀明韜差點吐血,他哪有二了,他就是樂觀活潑了點。
賀子榮幾個笑得合不攏嘴。
“嗯,我們小八機靈。”賀子瑞一本正經的點頭:“靈機小八,你太靈機過頭,我怕你亂飆車,所以讓小二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嚇壞人。”
“!”賀明韜低頭咬筷子,然後小聲咕嚨:“太奶奶,三爺爺門縫裡看人把我看扁了,我很難過。”
“小八乖孫孫,你三爺爺門縫裡看人,你也從門縫裡看他,把他看扁,然後就扯平了。”賀老祖宗笑咪咪的看看兒孫們,臉上的皺褶子輕輕的蕩開:“子榮子瑞,你們說的那個小美女是誰?是不是小八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