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小姑娘矛頭一轉指向自己,黃季誠眼角一跳,他就是來打醬油的,為什麼把他也拉下水?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立即大步流星的開溜:“小姑娘,紅小子就辛苦你啦。小子們,你們招待客人,我有公務,忙完再過來。”
一群帥狼兵:“!”身為一旅之長,您老臨陣脫逃,這樣真好嗎?
“黃旅,諱疾忌醫是不對的。”燕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頭兒的手臂,“體貼友好”的拉著頭兒老大向醫務室走。
眾青年暗喝彩,隊長威武!全旅裡除卻正式命令之外,若說誰能壓製黃旅,非燕大隊長莫屬。
“燕小子,我沒病,就別費那個神了,你快陪小姑娘給紅肆檢查。”黃季誠沒被製的手拑向燕大少的手以解救自己被鉗製的手。
“首長,偏頭疼也不是大病,痛起來要人命。”樂韻看到燕帥哥捉住黃旅,意味深長的眨眨眼,昂著頭,走往醫務室,燕帥哥真牛啊!
燕行抓著黃旅沒撒手,飛快的對招,眨眼間就對拆了七八手,他給足長官麵子,將黃旅另一手也抓住,溫溫和和的笑了笑:“頭兒,小蘿莉說得對,頭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你就遵醫囑吧。”
潛意思就是:你就從了吧!不從,也必須從!
黃季誠有種自搬石頭砸自腳的感覺,你說,他看啥不好,咋就心血來潮跑來看燕小子找了誰來幫人看診?
這戲沒看到,反而被扯下水,實在不值當啊。
偏燕家小子乃全軍武術第一,論武力拳腳與手勁兒,他還真奈何不得對方,青年參謀長又不肯放過自己,黃季誠苦著臉,隻能任人“帶”著走。
醫務樓有藥房,也有診室,其本設備齊全,二樓還有病房,一次性能容十來個人住院觀察。
赤十四走進一間預先安排好的診室,診室有約十個平方寬,有兩張診床,還有些儀器,近門一側有醫生坐診桌椅。
看診的床有床簾,可以拉起來隔斷別人的視線。
赤十四很聽話,走到一張診床上,脫掉鞋爬上去,挺屍。
燕行拖著黃旅,將其按在另一張診床上,兵哥哥們也很機靈,幫黃旅老大摘掉軍帽,脫掉鞋子,守在床前,防止他開溜。
講真,他們對於小蘿莉要給黃旅老大紮針這事兒是樂見其成的,或者該說是雀躍萬分,誰叫黃旅平日日理萬機,難得找著人,然而今天一早就逮著他們各種調侃,他們當了半上午的聽眾,這回終於輪到黃旅被小蘿莉逮住,有讓黃旅老大吃癟的事,他們蔫能不配合?
幾個青年狼漢暗中興奮,表麵上一本正經,就等著小蘿莉給黃旅紮針,哪怕把黃旅老大紮成刺蝟,他們也會舉雙手雙腳支持的,有病就得治呀,是不是?
樂韻提著自己的背包,到黃旅躺著的病床前,坐在一個兵哥哥送來的板凳上慢悠悠的找銀針,眼兒瞇瞇像兔子眼,粉嫩的紅唇一張一合,吐出軟軟的字:“兵哥哥們,幫將軍大人扒掉上衣。”
“要脫衣服?”黃季誠感覺不好,相當不好!
“能不脫嗎?”燕行同樣感覺不好,他不喜歡小蘿莉看帥哥腹肌,哪怕黃旅是枚老帥哥可也是男人啊。
“不能。來幾個威武的兵哥哥,幫黃旅扒衣服,沒人動手的話,那就換你們來嘗嘗紮針的滋味。”
“我們沒毛病,不用紮針。”幾個狼崽子似的兵哥哥齊齊吼了一聲,立馬擁上前,七手八腳的幫黃旅老大解軍裝扣子,為了自己不挨紮針,隻能委屈頭兒啦。
眾人力量大,很快就將黃旅的冬軍服扣子解開,再脫毛衣,解領帶,解襯衣扣。
青年軍漢子們三下五除二,幫黃旅頭兒解開所有衣扣,露出虎軀的解,黃旅常年日曬風吹,皮膚是小麥色的,非常健壯,能當少將的人,當然是軍功積累起來的,他身上也不可避免的留下了許多傷疤。
被一群惡狼似的兵崽子們折騰,黃季誠認了,挺著胸,暴露在冷空氣裡,他並沒有兇一群搗蛋鬼,平靜的接受任人宰割的待遇。
找出銀針,樂韻隨手將背包塞給站身邊的燕帥哥,將銀針套搭手肘處,踱到病床邊坐下,微微俯身,取一根銀針,緩緩的紮進黃旅的頭頂百匯穴,再紮耳後,肩,沿胸往下,一直紮到天樞穴,再返回去紮臉部穴位。
黃旅挨紮了大約有三十幾根針,留在皮膚外麵的針尾長度有長有短,眾青年兵哥們看得心裡發毛,生恐小蘿莉抓他們紮針,一個個打死也不敢出現在小蘿莉正前方。
他們心裡發毛,黃季誠則倍感——爽!
剛開始不爽,小姑娘紮第一針,他整顆頭好似要炸了,炸疼炸疼的,當肩膀上挨了兩針,那種疼痛減輕,隨著針越紮越多,疼痛越來越輕。
當肚臍附近挨紮了幾針,感覺有暖暖的電流從肚臍往頭頂上流,然後往下,反復循環,那感覺,就一個字:爽!
享受著紮針帶來的爽快,黃季誠對於被強拖來受苦的待遇再沒半點悒氣,深感今天丟下公務跑來湊熱鬧的決定正確得不能再正確。
樂韻幫黃旅紮了一些針,丟下他吹冷空氣,轉往另一張病床。
赤十四挺屍後,因小蘿莉先關照他們的第一頭兒,他偷偷的爬起來偷看,看到黃旅身上紮的針一顫一顫的抖,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好,看起來好可怕!
他怕自己會管不住自己想跑,沒敢看全程,老老實實的再次躺屍,暗中給自己催眠:不怕不怕不怕……
默念幾百聲不怕,差點把自己催得睡著,那種輕微的恐懼還在,自己也隻有苦笑的份,他擅於催眠,可卻催不了自己,心塞啊!
心塞塞的,坐等小蘿莉過來紮自己,當小蘿莉施施然的挪過來,赤十四僵成一條鹹魚,直挺挺的躺成一字形。
轉移目標的樂韻,瞅著僵成僵屍的兵哥,也是頗感無奈,她一點也不兇殘啊,為了不嚇壞兵哥哥們,她沒有用飛針啦,她是多麼的溫柔體貼。
這麼溫柔體貼,這麼善解人意,竟然沒人發現她的好,傷心啊。
心有點塞,樂韻脫掉鞋子,坐上病床。
旁觀的一撥人心尖抖了抖。
燕行大致上猜到小蘿莉要做什麼,不禁摸了摸心口,他怎麼感覺有點悶悶的,是不是空氣不太好?
樂韻坐到病床上,挪到兵哥腦後跪坐,將他的頭放自己膝頭枕著,幫他按摩穴位,重點是右眼附近部位。
小蘿莉坐到腦後的當兒,赤十四肌肉僵硬度再次升級,繃成石塊,當頭枕著小蘿莉的膝頭,除了聞到小蘿莉的體香,其他,他因僵硬得太厲害,沒感覺。
兼當按摩師的樂小同學,一遍一遍的幫兵哥哥按摩眼與頭,包括後腦各個穴位,按摩九遍,紮針,一連紮了不下二十針,針重點環繞他的右眼。
紮完針,樂韻將人丟著不管,等了約十幾分鐘,將黃旅身上的針一一撥掉,裝在一隻玻璃管瓶裡。
小姑娘收回銀針,黃季誠翻身爬起來,飛快的扣襯衣。
一群青年湧上去,笑嘻嘻的幫頭兒打領帶,套毛衣,穿軍服外套,一邊萬分關切的問感覺如何,有沒好受些。
黃季誠瞅瞅一群不安分的搗蛋青年,似笑非笑:“感覺相當好,你們不妨也請小姑娘幫紮幾針。”
“不用,我們身體健康得很。”
“紮針太費心力,累壞小同學我們會內疚的。”
青年們嗬嗬笑,他們才不想當刺蝟。
黃季誠整理好衣裝,笑容溫和的邀請小姑娘等幫紅肆紮完針留下來參觀參觀軍營,中午順便吃個飯,體驗體驗軍營生活,巴啦巴啦了一長串,然後讓一幫小子們好生招待小姑娘,從從容容的離開醫務室。
當他走出醫務室,避過一群小子們的視線,立即匆匆的跑廁所,他絕對不會告訴別人,挨紮了一通,他竟然內急了!
立馬整理儀容,故作鎮定的走出廁所,淡定的離開,去處理自己的公務,至於小姑娘,嗯,年青人有年青人的話,就由那幫小子們招待比較好,他一個大老爺們就不留著添尷尬啦。
而送走黃旅的一幫青年軍士並不知旅長還去過廁所,大家興奮的嘰嘰喳喳,賣力的向小蘿莉介紹軍營哪哪有趣,哪裡好玩,甚到不惜暴露小秘密,說哪哪有條小溪,有魚,他們不訓練時偷偷的捉魚野炊,魚味道老好吃了。
樂小同學默默的聽著,就一句話:沒興趣!
她目前對軍營裡的事沒興趣,因為第一場雪後,山上的藥材大半枯老無用,少半多年生的也因時季關係不宜收采,適合采挖的太少,她不想浪費難得的免費挖藥機會,所以不準備跑去玩,到軍營駐紮地的山上挖藥的機會還是留著明天春夏秋季用比較合算。
因而,哪怕兵哥哥們使盡解數,她也無動於衷,等得約半個鐘,幫紅帥哥撥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