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去櫃頭裡拿出家用醫箱,找到消腫止痛的噴霧劑給小姑娘擦腳,晁宇博搶過活,自己親自動手。
方媽媽:“……”囧,少爺不相信她的手藝,怕她弄疼四姑娘吧?
滿麵陽光笑容的美少年,蹲下身,拿起小樂樂的腳,幫噴消腫藥,再幫搓熱,連噴好幾次,然後才去洗手。
方媽媽放好藥,洗手上水果和點心。
晁宇福去找美人弟弟的車,找了一陣才找到,打開門從後座提出超大號的背包,包沉甸甸的。
晁二姑娘大約猜到是什麼,鎖上車門,背著重重的背包,歡天喜地的跑回二樓,到客廳看到小團子抱著隻蘋果在啃,興奮的嗷嗷叫:“小團子,包包裡是不是有煎餅、餃子?”
“二姐,明知故問的人一點也不可愛。”晁宇博斜一眼毛毛燥燥的姑娘,閑閑的說一句又慢條斯理的吃梨。
“哈哈哈,明早又有好吃的嘍。”晁宇福沒在意美人弟弟的鄙視,喜之不盡,換雙鞋,背著大背包跑到小團子身邊坐下,摘下包翻看,過目一下有多少好東西。
晁家大姑娘溫柔端莊,二姑娘活潑好動,三少爺溫潤如玉,四姑娘可愛嬌俏,各有所長,當二姑娘和少爺四姑娘坐一塊兒,怎麼看怎麼養眼。
方媽越瞅越歡喜,她在二姑娘出生前就到晁二爺家當保姆照顧二夫人,可以說是看著二姑娘出生長大,對晁家有著深厚的感情。
晁二姑娘將背包裡的東西全搬出來放茶幾上,數一數,八包餃子,八包煎餅花卷,她眼珠子一轉,知道怎麼分配了,不用問,就知是姐弟們的外婆家各一份,晁家兄弟一份,多出的兩份是明早上的早餐。
數清楚,像隻小蜜蜂似的,搬東西去餐廳,也不要別人幫忙,她自得其樂的當搬運工。
將東西移去餐廳,晁二姑娘摟著粉粉的小團子,開開心心的吃豆腐。
姐弟仨在樓上愉快的玩耍,樓下,你敬我我敬你,敬來敬去,熱火朝天。
趙宗澤挨了晁家人的厭棄,坐臥不寧,到客人互相敬酒時,王老太太也覺沒臉,讓兒子去告辭,王市長也不想留下來丟人現眼,去跟主人說了一聲,帶父母辭去。
回去的時候仍然是王市長自己開車,夫人坐副駕座,王老王老太太坐後座,而王玉璿不肯坐趙宗澤的車,跟奶奶爺爺回家。
王市長本來不想再讓拖後腿的侄女跟著,奈何王玉璿哭著可憐楚楚的抱著王老太太不放,王老太太狠下的心腸又軟了,將她帶走。
趙宗澤獨自駕著空車跟在王市長的車後方,憤恨交加,臉色黑如鍋底,王玉璿啥意思?是怨他搞砸了宴會嗎?
王市長的車出別墅區,直奔父母住的大院兒,到達時就算知曉趙宗澤跟在後麵也沒叫他進大院,將趙宗澤拒之門外。
回到王家,保姆侍候王老王老太太換鞋,又去端上熱茶。
王市長和夫人什麼都沒說回房睡覺。
兒子給自己冷臉,以冷漠來抗議自己帶孫女與準孫女婿去晁家結果弄得全家沒臉,王老太太愣是生受了,想她大半輩子順風順水,也要強半輩子,怎麼生的孫女長得像自己,偏偏沒有遺傳她的機靈與聰明?
在燕行與趙宗澤之間,玉璿拎不清,莫明其妙的選後者,平日裡看趙宗澤也是個挺有能力的青年,怎麼就做出那麼混帳的事?
男人還沒結婚,做點混帳事情有可原,趙宗澤偏偏不自量力要去招惹燕行認識的人,這下好了,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
想到孫女與趙宗澤原定元旦節訂婚,現在,婚禮還要不要舉行?
王老太太越來越頭痛,臉色也越黑,越想越窩火,氣沖沖的站起來,拋下孫女不理,怒騰騰的回臥室,準備來個眼不見為凈。
王老心情也特別不好,他也風光無限過,卻沒想到到老卻因孫女被人當麵給沒臉,栽麵兒栽到別人麵前去了,心頭窩著一股怒氣,無處可發泄。
“你們祖孫倆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看到老伴還敢怒氣沖沖的甩他臉子,他心頭火氣更大,氣恨恨的罵一句,起身去書房。
“你,你罵我?”王老太太如遭雷劈,猛地的站住,露出見鬼似的表情。
“罵的就是你,說你多少回,不要慣著不成器的東西,你不聽,還當寶似的護著,說什麼你的寶貝孫女自該配最好的人,縱容得人分不清好歹,放著燕行那般優秀的人不珍惜,偏偏挑個上不得臺麵的東西,你孫女媽是懷著孩子逼得老二與媳婦離婚的小三,由此鬧得老二失去晉升機會,一輩子隻能混到科長級,你寶貝著的孫女也配個拖油瓶,你中意的孫女婿與你當寶似的孫女倒真是天生地設的一雙。”
王老憋著一肚子氣,在晁家宴會上發作不得,回到家先被兒子冷落又被老伴甩臉子,被刺激得不輕,多年積壓在心中的怨氣像火山噴發,朝著老伴開火。
“你……王國宏,你怪我?你竟然怪我?”王老太太被轟得麵色蒼白,雙眼灰敗,痛苦的連連反問。
“不該怪你嗎?”王老心中怒火未消,再次噴火:“當初我嚴管,我管出的老大你看看現在怎樣?你死護著老二,由著他胡作非為,然後你看看你把老二教成什麼樣子?一個好好的兒子被你教廢了,在外麵亂搞,你還支持他離婚,婚離了,老二的前途也毀了。
到孫女,嗬嗬,你又護眼珠子似的護著,瞧瞧你寶貝的孫女有多爭氣,爭氣得將我辛苦半輩子,老大辛苦十幾年掙來的顏麵全毀了,你滿意了?我看你們祖孫分明是想毀了王家是吧?
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果然是沒錯的,從那種女人肚子裡爬出來的也不是好貨,一對母女毀我一個兒子不夠,還想要連累我王家滿門啊。慈母多敗兒,你敗了老二不算,如今還想和你寶貝孫女毀老大和孫子的前程,蠢婦啊,你蠢得無可救藥!”
王老多怨氣如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小兒子也是聰明伶俐的,卻被母親無止境的溺愛變成紈絝公子,好不容易給他娶個媳婦,找個能罩著他的嶽家,弄進鐵道部工作,哪知在外亂搞弄大女人的肚子還被逼婚,鬧得人盡皆知,最後離婚另娶。
休妻另娶的代價就是與原配恩斷義絕,原本的嶽家變仇家,小兒子前程盡毀,一輩子就在鐵道部不上不下,就算他努力鋪路,也僅隻能讓他升到科長,他退下來,小兒子也就沒有再升的指望。
至於他大兒子,他當年比大兒子的職位更高,也隻能幫小兒子鋪路提升到科長,何況大兒子還想再進一步,也不能再給不成器的東西搞特殊化。
想想自己努力半生,臨老反而被愚蠢的祖孫倆連累得灰頭土臉,王老那怒火隻升不減,朝老伴噴一頓火,連看都不想再看那祖孫,氣騰騰的越過老伴,去書房靜心消氣。
王老發怒,保姆將自己當隱形人,半聲不吭。
王玉璿呆住了。
王老太太也被噴得麵如死灰,人如秋風中的稻草,搖搖欲墜,那張臉青了白,白了青,連嘴唇都在抖。
王市長和夫人回家即拋下父母和侄女一聲不響上樓,剛走到樓上,便聽到老父親的怒吼,夫妻兩人站在樓梯口聽。
當聽到老父親炮轟母親的話,王市長暗中舒口氣,以前他也勸過母親,別太縱容玉璿,母親總說女孩子要嬌養,還以為他容不下侄女和弟弟,護得更緊,他也冷了心,由著母親嬌慣玉璿。
趙宗澤大概以為女孩子都像玉璿那麼拎不清,他當初能搶走燕行的青梅,以為燕行認識的小姑娘也好騙,誰能想到小姑娘是救燕行太姥姥的高人,也是晁家義孫,哪是他能擺布的了的,隻能說趙宗澤運氣太差,夜路走多了終於撞鬼。
王市長嘆口氣,拉夫人回臥房,希望經此一事,老太太能想清楚,別再拎不清的一味護著玉璿,好歹要為孫子的前程想想。
王老太太頭昏腦脹,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當年她是溺愛小兒子一些,可從沒有想要將小兒子教廢啊,她希望小兒子有後才支持離婚,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有什麼錯?
孫女長得像她,她疼愛一些,又有什麼錯?
王老太太很委屈,委屈得眼淚決堤,大兒子怨自己,老伴也怨自己,她委屈無處可訴,顫巍巍的抖著雙肩,拖著僵硬的腿回臥室,背影不知不覺的佝僂。
等老太太回房去了,保姆也悄悄的去睡覺,她不敢勸小姐,她敢去,小姐發脾氣拿什麼砸她,砸壞什麼東西最後還會算她頭上,聰明的回避為上。
王玉璿被巨大的打擊給轟得頭腦空白,呆呆的呆了很久,恍然從失魂狀態醒來,發現客廳空蕩蕩的,忍不住“哇”的號啼大哭。
剛哭出聲,又害怕的捂住嘴,她最怕爺爺,從小爺爺就不喜歡她,幸好有奶奶疼愛她,事事都依著她,現在才知道爺爺為什麼不喜歡她,也不給她媽媽好麵色是因媽媽毀了爸爸的前程,爺爺看不起她們母女倆。
王玉璿嗚嗚咽咽的哭,想起燕行當初的好,又想起趙宗澤,想起很多的事,各種人在腦海裡像走馬燈似的來來回回的晃,腦子也越來越亂,亂得像槳糊糊,哭著哭著就哭得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