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歪著小腦袋,小模樣可愛極了,燕行好笑的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王家下錯棋了,”樂韻笑咪咪的數自己的手指兒:“直覺,你雖然是外孫,但是隻要你是可造之材,你舅公們一定會傾力培養你,極有可能在賀家嫡係子孫與你之間隻能選一個,賀家必定會先盡力扶助你。”
“理由?”燕行揚起漂亮好看的眉,興致勃勃的問原由。
“因為看得出來你太姥姥不是自私的人,你太姥姥是從戰火硝煙時代走過來的老革命家,她的胸懷比男人要寬大,像無數革命先烈一樣,必要的時候,你太姥姥在家國民族大義前會以大局為重,會舍小家為大家,有那樣情懷的奇女子不會執著於血緣親疏,隻會以人的能力而論,在隻能先培養一個時隻會先培養你,因為你隻有賀家可依靠,你等不起,賀家子孫卻等得起,就算錯過一代,還可以等下一代。”
小蘿莉杏眼明亮,語氣鏘鏗,燕行看著她,恍然有種第一次看到太姥姥說話的模樣,頓了頓,慢慢的笑開眉眼,聲似春風:“小蘿莉,你不是男兒太可惜了,你若是男兒,我一定用盡手段跟你結拜,然後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從軍,讓你成為軍之棟梁。”
“重男輕女。”女孩又怎麼啦?她若想從軍,必定是軍中女霸王花。
“不是重男輕女,”燕行搖頭:“軍營真的很苦,尤其是想要成為頂梁柱更要受常人之所不能受的考驗,每個人都是身經百戰飽受生死煎熬才能熬過關,憑心而論,我不願見你受那種苦,若男孩子,我還可以說男兒流血不流淚,眼見女孩子吃那種苦於心不忍,是你的話就更不忍,你這麼白白嫩嫩,這麼美好,你還是不要去受那種苦了,要從軍也隻做軍醫就好。”
“說白了,還是想拐我從軍。”
“如果遇見你這樣的鬼才不想拐的人是傻子,我不傻,我愛才之心天地可鑒,當然希望你能從軍為軍為國效力。”
“拉倒,我不管你愛才還是想窩藏天才,總之目前別想征我進軍營,”樂韻瞪眼:“繼續說,趁著我現在有耐心聽,換個時間,你想說我不一定愛聽你穿開襠褲那時候的那些老掉牙的破事兒。”
“我十幾歲二十幾歲的事,那時候不穿開襠褲了好麼,”燕行臉一下子熱了起來,誰十幾歲還穿開襠褲啊,除非是腦子有問題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你也可以穿,沒人攔著你。”
“小蘿莉,有沒人跟你說,你有分分鐘把人氣死的本事。”
“有,不過我一向當耳邊風,喂,還要不要說你和王千金的風流情史了?”
“什麼風流情史,我跟王玉璿有從小長大的情分,沒有一絲男女之情,完全扯不到風流情史上去好不好,不要毀我名譽。”燕行差點跳腳,他和王玉璿沒有談戀愛,哪來的什麼情史?
“你的名譽早被姓王的毀得差不多了,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如果……換個人,我一定掐死他,”燕行惡狠狠的圓瞪龍目,做了掐人的動作,被小蘿莉一瞪眼,飛快的將手放手:“別生氣嘛,我說的是掐別人,又不會掐死你,你氣我的次數沒個十次也有八次,我哪時碰過你一根毫毛。”
發現小蘿莉沒有再瞪自己,立即笑嘻嘻的繼續說往事:“我剛才說到哪了?是說到王家想將王玉璿嫁進賀家對吧,王家想的挺好的,選中的對象是我五姐的孿生哥哥,也就是我三舅公的嫡親孫子,我四哥是個很溫和內向的人,特別自持,也從來沒有跟女生談戀愛,在王家看來是最好對付的人。
王家計劃好了,在我四哥和長輩們去參加宴會時暗中讓王玉璿在我四哥的酒裡放東西,好讓我四哥失態和王玉璿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什麼的,可最後陰差陽錯之下那杯酒被我喝了,王家的謀算也因此敗露,我舅公們發覺王家的意圖,從那後對王家再無好感,對王玉璿也徹底看不上眼,平日裡因同是乾部才耐著性子跟王家維持表麵鄰裡關係,我家兄妹們也念在我和王玉璿從小長大的那點情分上對王玉璿偶爾照料一二,不讓她太難看。
王家沒算計到我四哥,王老以為我和王玉璿會發生點什麼,可我對王玉璿隻有兄妹情分,並沒有產生男女感情,而且我在部隊受過特別訓練,一般的催情類的東西對我效果不大,能扛過去,所以根本啥也沒發生。
也因為那次,我也越來越疏遠王玉璿,隻維持著表麵的平和,我幫王玉璿買單的次數越來越少,剛好王家老大那時候又高升,巴結王玉璿的人也越來越多,最賣力的就是我渣爸的私生子,我外公家的老虔婆在幾年前趁我很少回燕家時便使盡渾身解數在王玉璿身上下功夫,多年努力之下效果越來越好,在我不幫王玉璿買單時,趙宗澤終於趁虛而入,和王玉璿搞在一起。
王玉璿是個沒什麼腦子的人,被趙宗澤殷勤的獻媚給哄得暈頭轉向,以為真的找到真愛,跟趙宗澤發展成戀人,還把我一些隱私透露給趙宗澤,兩人在背後造謠毀我名譽,當時那段時間我在國外維和,正好給了那兩人肆無忌憚抹黑我的機會,等我回來才將謠言平息下去。
念著從小長大的情分,念著王玉璿在我人生最低落的幾年裡也曾給我不少陪伴,哪怕她騙我錢,我也從沒想過計較,如果她選擇和其他人談戀愛,就算是我和賀家的對頭,我也會祝福她。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王玉璿明知趙宗澤是我爸的私生子,一直在搶我的東西,她還是選擇那樣的人,而且還和趙宗澤沉瀣一氣,甚至在散布謠言中傷我還跑我麵前裝弱裝無辜,扮演正義使者幫趙宗澤打包不平,說我和趙宗澤終究是有血緣的關係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說我是軍人不能經商,賀家也有錢,說趙宗澤那麼可憐,讓我把我媽媽給我的家產分一半給趙宗澤。
說真的,如果王玉璿不說趙宗澤可憐,我做不到原諒王玉璿,至少可以做到無視,偏偏她仗著和我青梅竹馬的那點情分跑來當說客,往我心窩子裡戳刀子,當時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控製住自己沒有掐死那小賤人的,後來每次看到王玉璿,我常控製不住會有情緒波動,我做了很大的隱忍才能做到對她有視無睹。”
小蘿莉願當傾聽者,燕行也很樂願將自己的事說給她聽,讓他了解自己,他真的不希望小蘿莉以為自己是個無情無義、兩麵三刀、心狠手辣的那種人。
他更不想被小蘿莉誤會他和王玉璿有什麼曖昧,實際上他和王玉璿之間除了是從小長大的情分,無關男女私情,別人看表麵以為他和王千金曾經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最終因愛生恨反目成仇,他也懶得解釋太多,唯獨想對小蘿莉解釋清楚。
有些事壓在心頭太久,壓得人難受,當說了出來,燕行豁然覺得輕鬆多了,傾訴,也是排解壓力的重要途徑。
“王千金是陪你長大的小青梅,那麼柳帥哥呢?不是說柳大帥哥是和你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發小嗎?”對於燕帥哥和王千金的關係,樂韻不想過多點評,畢竟她不是當事人,沒有感同身受,那麼便永遠無法真正的體味到其中的酸苦,她聽聽就好,就是奇怪柳大帥哥在燕某人的童年少年充當了個什麼角色。
“向陽是和我穿開襠褲長大的啊,”說到發小柳某人,燕行陰鬱的眉眼浮上柔和的笑意:“向陽家最初我外公家是住同一個大院的,他比我大,他有哥哥,被哥哥們寵愛,大概想嘗嘗當哥哥的滋味,剛好我又沒哥哥姐姐,他總以哥哥自居保護我。
我媽還健在的那幾年,我不是在柳家就是向陽在我家,我媽去了,向陽大部分時間在我家陪我和我外婆,後來我外婆也去了,我外公的那個虔婆虐待我,我在柳家的時候多。
我去寄宿學校,柳家也將向陽送去和我作伴,我們仍然玩在一起,放假時向陽也會跑到我家找我玩,知道我在外公家過得不開心就騙我去柳家,或者我們去賀家和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玩,所以我在外公家的日子比較少。
向陽其實不喜歡王玉璿,小時就不喜歡,如果我不在,他們兩個誰也不理誰,向陽看在我的份上不會為難王玉璿,也不會幫王玉璿多少,因此,哪怕我們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向陽和王玉璿也有點似水火不容的關係。
到我十一歲的時候,柳家因職務調動搬去另一個大院,我和向陽相處的時間自然就少了,我和王玉璿見麵的時間還多些。
我十三歲讀軍校,向陽也讀軍校,我去部隊,向陽也進部隊,而且我在哪個大軍區,向陽也在同一個軍區,緣份總是那奇妙,兄弟發小的情分也隻增不減。
我和向陽的選擇不同,向陽是專攻高端技術的,我更傾向於戰鬥方麵,我在進特殊團隊實踐考驗期的那幾年向陽正在專業領域鉆研,忙得分身乏術,自然也沒多少功夫陪我疏導我,那一二年是王玉璿陪我的時間多,也因為沒有向陽在身邊,我才比較依賴王玉璿,在最艱難的那兩年如果有向陽陪我想必也就沒有王玉璿的什麼事兒,畢竟向陽更懂我需要什麼,知道如何轉移我的注意力。”
燕帥哥在講發小之間的情感,樂韻呲牙:“柳帥哥對你那麼好,你應該好好珍惜,不要老兇他。”
人生有個發小真的很幸運,燕帥哥有個發小,她沒有,真正的是一個人寂寞的長大,直到高中時才有個小肚子真心願意跟她做同桌。
到首都後,她也常常想念小肚子,仍然不會太主動聯係,畢竟她有外掛,學習無壓力,賺錢無壓力,而小肚子沒有外掛,需要一步一步的打基礎,如果她老是聯係小肚子,跟她分享她滿世界跑的快樂和輕鬆賺到巨款的事,有可能會在無形中對小肚子造成心理負擔。
她珍惜小肚子那個朋友,因此,對朋友最好的珍藏就是不要去破壞朋友的心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給朋友增加壓力。
“我……沒有不珍惜向陽,”被小蘿莉誤會,燕行臉一下子發熱,溫聲解釋:“我和向陽的相處模式就是那樣的,向陽有哥哥們疼愛,他有時被寵煩了就鬧騰,很難搞定,往往我瞪他一眼他就歇菜,向陽愛神神叨叨,我沉默少言,有時瞪眼兇他也是一種回應,久而久之就形成奇怪的模式,有時候向陽好像被我氣得哇哇大叫,其實他沒生氣,有時他逗我故意踩我痛腳,我氣得暴跳如雷,幾分鐘就氣消了,過後仍然又是他嘮嘮叨叨,我一聲不吭,隻偶爾懟他一二句。”
“你們兄弟情深,我就不摻和了,聽你講完了往事,我也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啦。”聽了燕帥哥和發小的前塵舊事,樂韻並不評判對錯事非,她覺得燕帥哥也不需別人評論事非,他需要的是可以傾聽他傾訴心情的聽眾。
“……!”燕行瞪著一雙龍目,一臉懵,他講了他和王千金的糾曷,講了那麼多私人秘事,小蘿莉難道不講講她的秘事,以示大家坦誠相待的誠意嗎?
瞪眼半晌,小蘿莉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他隻好抱起電腦,自己說服自己說小蘿莉還小,他一個成年人不能挖掘小孩子的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