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悟了,更加絕望。
趙老太太過了一輩子的安逸生活,乍然受驚嚇,心誌崩潰,渾個人像魂魄不全,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回到家裡坐著仍然像一尊曬軟的泥像,坐無坐相,肌肉顫瑟。
郭芙蓉也好不到哪去,大腦空空的,手腳也不聽使,下意識的想喝水,手軟得無力,端了幾次水杯都沒成功。
趙丹萱也嚇破了膽,沒了外人,唏唏啜啜的流淚。
一家四人處於驚恐之中,家裡一片愁雲暗淡。
趙立呆呆的癱坐著,一張臉從麵如死灰到青青白白的變化,眼神滿是痛苦之色,坐了足足有近一個鐘,終於做出決定:“你們,將還手裡攥著沒拿出來的房子和存款全部拿出來,再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去投案自首……”
“不要……不要,爸,你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是不是……”郭芙蓉如觸電似的彈了起來,又驚慌的坐下去。
“閉嘴!”趙立被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給氣得太陽穴突突亂跳:“沒用的東西,為了你這個上不得臺麵的女人,我們一家落得身敗名裂,事到如今你還想抓著財產不放,你以為你不交出去,燕行就沒辦法了?你不進監獄,等著你的就是燕行最狠的報復,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不僅是你,包括丹萱和宗澤,包括益雄和我,不進監獄坐牢下場隻有死。”
“……”趙老太太還沒從驚懼中恢復過來,聽到老伴聲色厲茬的怒喝,胸口急劇的起伏了一下,張嘴竟然發不出半絲聲音,她驚恐的睜著眼,拚命的張嘴,然而嚨喉裡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再也講不出話來。
她,驚恐過度,失音了。
挨了一聲罵,郭芙蓉嚇得屏住呼吸,當聽到燕行可能會報復讓自己死,膽子都要爆了,像篩糠似的哆嗦。
“哇嗚,”趙丹萱本來就怕被燕行報復,聽到爺爺說會死,嚇得哭出聲:“爺爺,房子錢我都拿出來,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趙立本來心情煩燥,聽到哭嚎聲更加不喜,好在趙丹萱還識輕重,忍著沒破口大罵:“丹萱,我和你爸爸是逃不了的,少說也要坐二十以上年,你奶奶和你媽起碼也有個五年以上,你哥也要坐幾年牢,你去自首,將東西全還給燕家,可能頂多就是關幾個月,到時趙家就指望你守著。
這裡也是燕行媽媽買的地,就算不主動將房產交上去也會被法院強製收回給燕行,我們老家還有房子,也還有點地,你和你哥回去掌管,你們兄妹相扶持或許也能東山再起,有你們兄妹在老家,我和你奶奶你媽你爸萬一能出來也有個落腳處。”
當公公說就連現住的房產也要交還法院,郭芙蓉想尖叫反對,房子趙益雄也有一半,憑什麼要全部交出去?屬於趙益雄的產權她也有份,連住了二十幾年的房子也交出去了,她將來還有什麼?
趙老太太也想反對,可她無論如何努力也發不出聲音。
趙丹萱早已六神無主,爺爺說什麼隻嗯嗯的點頭。
孫女比較聽話,趙立沒再說她的不是,說了幾句,讓家裡人立即去拿她們攥著一直沒肯拿出來的房產和存款,嚴厲的告誡別再藏私,否則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了別怨他沒提醒。
趙立一向是一家之主說一不二,他表情特別陰沉,趙老太太太、郭芙蓉再有不甘也怕死,慌慌張張的回房去拿自己私藏的房產和存折。
趙丹萱跑得最快,她還年青,不想死,隻要不死,總有辦法弄錢活下去,懷著還錢換命的想法跑回自己房間翻箱倒櫃,將自己藏的寫自己名字的房產證和存折找出來,匆匆跑下樓交給爺爺。
趙立看了孫女的房產證,都是在最近十年內所買,三套房,總價值超過五千萬,不用說也知道買房子的錢大部分是賈鈴從燕家轉給丹萱的,有一部分是她爸從飛霞公司轉給她的。
趙老太太手裡也還握有一套房產,是兒子幫她買的,寫得她的名字,還有一張私人銀行卡,就算再舍不得,她也隻能把它們給老伴。
郭芙蓉手裡還捂有二套房,私人存款隻有一百來萬,攥著私房房產和私房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的心在滴血,當交到公公手裡時幾乎又想搶回來。
趙立將老伴和兒媳婦的房證看了,太陽穴隱隱暴跳,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罵人,隻氣沖沖的甩下一句話:“你們自己去收拾收拾,將一些首飾之類的打點好,等丹萱回來幫你們將東西帶回老家,帶去看守所的衣服要打點好,明早就去檢察院。”
氣,趙立氣得快炸了,和老伴同床共枕一輩子,沒想到老伴竟然也背著她私下買房,郭芙蓉花著家裡的吃著家裡的用著家裡的,拿他兒子的錢背著他兒子置私產,一個二個背著丈夫置私產想乾什麼?是不是想養小白臉?
他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想砸東西砸人,丟下一句便上樓,將收上來的東西鎖書房裡,又拿了包氣乎乎的下樓,到別墅外打的去銀行。
趙老太太、郭芙蓉、趙丹萱被那聲怒吼聲嚇壞了,半晌都沒動作,直到趙立甩門而出才如驚弓之鳥般跑回臥房,又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
趙家的保姆和家傭很奇怪,中午做好了飯,雇主一家四人誰也沒吃,她們隻好不聲不響的自己吃飯,隨時等著雇主一家四口什麼時候要吃飯什麼時候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