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嬸聽到檢察官說太太謀殺了燕老先生的原配夫人和女兒,整個人如遭雷劈了般,什麼反應也沒了。
賈鈴聽到第二條指控,當時如觸電似的劇烈的顫抖,眼睛瞬間張大到極限,滿眼驚恐,嘴也半張,隻有出氣的份。
聽到賈鈴有謀殺瓊娘子和女兒的嫌疑,燕鳴的世界一瞬崩塌,兩眼發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就算被扶住也沒任何反應,像個死人似的。
刑警們並沒有驚慌,他們早預測了這種可能,將賈鈴架住往一邊退,站到廳中比較空的地方。
檢察官將燕老扶到沙發那,讓他坐下去,給他掐人中,撫胸口和後背順氣,經過一番努力,燕老眼睛動了動,嘴一張一合的張合呼吸。
他嘴巴張張合合數次,呼吸再稍稍順暢,眼睛也能正常眨動,原本呆滯的眼珠子慢慢的泛起紅色,渾身也哆嗦起來,幅度越來越大。
“燕老先生,這個案子也需要你做筆錄,你不為你自己,就算為你逝去的妻子和你姑娘的公道也要保重,何況你還有孫子燕行,你總得為你唯一的孫子保重你自己。”檢察官看到老先生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對,怕他一口氣喘不過來就去了,忙抬出老爺子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刺激他。
“…”燕鳴嘴張了又合,張合幾下,啊的逸出聲音:“小龍寶,小龍寶……嗚,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引狼入室啊,都是我的錯,是我瞎了眼……”
燕鳴心痛如割,賈鈴是他請來當保姆的,他和瓊娘子那麼信任她,誰能想到賈鈴竟然包藏禍心,害死他的姑娘,害死他的妻子……
這麼想來,當初在瓊娘子生病時,他喝醉酒錯把賈鈴當瓊娘子摟著睡了一覺的事也肯定是賈鈴算計他,還讓他覺得愧對她,當瓊娘子走了,他不顧賀家人的阻攔堅持跟賈鈴結婚,誰能想到枕邊人竟然是害死自己愛妻和愛女的殺手之一!
燕鳴的精神崩潰,失聲痛哭,每說一個字就是將自己的心撕裂一次,撕心裂肺難抵其痛。
燕老先生的悲鳴如淒厲的鷹鳴,金嬸的心顫了幾顫,神智回籠,她也顧不得思考究竟怎麼回事,沖到老先生身邊幫老先生撫後背。
保姆上場,檢察官將燕老先生交給保姆照顧,功成身退。
賈鈴被兩刑警架著,手腳像篩糖似的抖來抖去,被架著走了幾步,腿一軟,像棉花一樣沒了力氣。
兩刑警架著賈鈴,合力提著她,走了幾步,賈鈴嚨喉像冒氣泡一樣冒出幾聲,嘶啞著喊:“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害賀子瓊燕飛霞,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害了人……”
“死鴨子嘴硬,”檢察官不屑的冷聲懟對:“趙立郭芙蓉到檢察院自首,招供了和你裡應外合合夥給燕飛霞賀子瓊吃的東西和喝的中藥裡下毒的經過,檢察院經過采證,掌握了真實證據,證明屬實,對了,燕先生先的原配賀子瓊女士是土葬,你應該清楚代表著什麼。”
“……不,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趙立趙益雄做的,不是我……”賈鈴聽說賀子瓊土葬的事,被巨大的恐懼淹沒,拚命的搖頭否認。
“你女兒郭芙蓉也親口指證是你下毒,你費盡心機當上燕太太,暗中將燕家的錢轉給趙丹萱趙宗澤,作案動機和轉移財產,以及證人都有,謀財害命的,你否認也無濟於事。”
檢察官不急不慌的陳述事實,賈鈴不是自首的,必定會做掙紮,想攻破她的心理防線,必要的時候給點打擊是工作需要。
“不,你們胡說八道,郭芙蓉是我乾女兒,她一定是被威脅了才說我下毒,一定是燕行威脅郭芙蓉和趙立,逼得他們違心的承認犯罪……”賈鈴死命的否認母女關係。
“你否認沒有用,有科學依據,你和郭芙蓉的親子鑒定DNA證實是母子關係,有證人證明你當年未婚生育,將生下的孩子交給郭芙蓉的養父母撫養,郭家家族人也證明郭芙蓉是抱養的,並做了DNA對比,郭芙蓉與郭家沒有血緣關係,至於郭芙蓉的親爸,你大概想不到,我們也將人找到了,他作證跟你亂搞男女關係,另外,趙益雄趙宗澤也做了親子鑒定,是親生的父子關係,你們為讓郭芙蓉上位,謀殺燕飛霞,有作案動機,有事實依據,罪名成立。”
“我沒有……我沒有……”賈鈴嘶啞的尖叫聲弱了下去,否認聲也是那麼蒼白無力,驚恐占據所有理智,渾身肌肉都在顫粟。
刑警挾架著軟得腿像麵條似的女士,走出燕家,檢察官在後,扭頭望了一眼燕老先生,看到燕老呆呆的望著門口,他將門給關上,他們故意透露出那麼多,隻希望燕老先生能聽進去,會一心想著讓趙家賈鈴服罪,然後能堅強的撐住不倒,如若燕老先生一時想不開,說不定會做傻事。
金嬸一顆心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亂得很,她不懂分析那些什麼彎彎道道,一門心思在照顧燕老先生,生怕老先生想不開尋短見。
燕鳴悔恨到恨不得立即自盡以給自己的瓊娘子和姑娘謝罪,當聽到檢察官對賈鈴說的話,好似聽到了又好似沒聽到,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的方向,眼神呆滯無光,肌肉驚跳,太陽穴青筋一突一突的鼓動。
他僵僵的坐著,哪怕門關上了,他的視線還落在那方,眼神沒有焦距,空茫茫的,也沒有亮色,像蒙塵的珠子,灰濛濛的。
坐了良久,他僵硬的身骨一點一點的塌下去,癱坐在沙發裡,豆大的眼珠子從眼眶裡流出來。
淚珠成串。
有淚無聲。
那張臉,絕望而悲愴。
金嬸見老先生悲痛欲絕,也不知該怎麼勸,去打水弄濕毛巾給老先生擦臉,她幫擦乾凈了,很快老先生又滿臉是淚,她坐在旁邊,隔一會兒幫老先生擦一次臉,隔一會兒又幫擦臉,默默的當擦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