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場切蹉結束,意味著第十七場即將開始。
待清城方喊出“十七號”時,端坐如鐘的燕少以手按地一個翻身從小桌上空越過,如大鵬掠進場。
他飄然落地如鶴立,如傲雪青鬆,舉手抬足充滿貴氣,一張玉麵微微帶笑,美得勾魂奪魄,現場雜音瞬間盡消。
長身玉立於草坪上的燕行亮出簽號,金鐘玉振似的聲音響徹全場:“燕某十七號黑簽,有請另一位兄臺。”
樂韻:“……”哎媽,這是不是就是人說的“閃亮登場”?
宣少愣了愣,有想爆起打死燕少的沖動,那家夥走到哪都是吸睛體,有燕少的光輝會遮蓋他們的光芒,小美女有可能就看不到他們的優秀了,這樣不好,非常不好,求來個厲害的,出場將燕少揍趴。
燕少那一嗓子喊開,澹臺覓雪臉的一下子僵硬,燕少是黑十七號簽?!
澹臺覓冬的臉“唰”的慘白,手腳僵硬得不行,感覺手裡攥著的簽像燒紅的烙鐵,想扔不能扔,攥著又燙手。
已入場的燕行見沒人應,環視一圈,緩步走向清城所在,如果十七號的藍簽漏空,那麼他也不用跟人動手,挺省事的。
人群很安靜,等著看燕少的對手是誰。
澹臺覓雪頭腦還算清醒,強自壓下心頭的復雜心緒,推弟弟:“沒辦法了,小冬,不論怎麼樣你必須出戰,趕緊挑最趁手的兵器上場。”
誰能料到十七號簽竟是燕少?
她做夢都沒料到燕少與自己一樣抽中了十七號簽,如果她能預料得到,她絕對不與弟弟換簽,那樣的話她和弟弟就算贏不了也能多撐一會兒,她在周少那裡還能撐十幾招,弟弟遇上燕少,她也不知道弟弟能撐幾招,畢竟燕少的招式以兇狠迅猛見長。
切蹉中輸了是小事,如果弟弟連與燕少過招的勇氣都沒有,會成為古修界的笑話,從此留下了汙點,有可能成為心魔。
如果家族中青年們皆與弟弟交好,可以與人換簽,以“田忌賽馬”的方式讓弟弟與實力較弱的人對戰,可是,自昨天的事之後,同族青年們明顯在疏遠她和弟弟,不可能會跟弟弟換簽。
也因為如此,在第一場時她才會與弟弟對換簽,隻希望弟弟運氣好點,能遇上一位比較弱的對手,有機會進入第二輪,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她和弟弟失算了。
事到如今,澹臺覓雪別無他法,隻能催促弟弟趕緊上場。
“我……”澹臺覓冬的神經繃得太緊,大腦一片空,哪怕被姐姐提醒了,雙眼也一片迷茫,不知道要乾什麼。
時間不等人,澹臺覓雪已經沒有時間再安撫弟弟的緊張感,取過一把匕首塞在弟弟手裡,一把將弟弟推出去,所有擔心都化作了簡短的一句鼓勵:“小冬,你相信你自己,你行的!”
澹臺覓冬因為自己的切蹉對手是燕少而驚駭失態,在滿腦子空茫不知所措時被猛力推開,一下子往前撞去,他打了個踉蹌才勉強穩住身,也因那一推一踉蹌而踏進了圓環內。
正期待燕少對手出場的眾人,眼神像掃描燈光掃向切蹉區,當發現有人下場,視線唰唰投了過去,看清冒頭的小青年各各先是愣了愣神兒,那不是澹臺家三小姐的親弟弟嗎?
澹臺家三小姐天賦不錯,所以有點知名度,因此大家那啥的“愛屋及烏”,也順便關注了她的一些消息,比如聽聞她與兩個嫡係弟弟關係極好,比如知道她與蘭家四少關係不一般等,對於她還有個同母弟弟的事兒在圈子裡自然也是眾所周知。
澹臺家三小姐在古修女青年們當中勉強能掛上天才的號兒,可她的弟弟天賦遠不如她,在古修界沒知名度,因為他姐姐的原因才被人知曉有他那麼號人兒,他也是在此屆聚會有他姐姐帶著到處晃悠才混了個臉熟。
講真,認出是澹臺三小姐的同胞弟弟,大夥兒是……大出意料的,如若是澹臺三小姐有可能還能在燕少手底下走上三五招,至於澹臺三小姐的弟弟麼,嗯嗯,他們不好意思猜測他能撐幾招,誰讓燕少師門是蓮花正宗呢,誰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深藏不露。
眾青年們的興致也同時噌噌上升,萬分期待澹臺家的小青年趕緊與燕少開打,打吧打吧,趕緊開打,然後他們就能估測燕少的實力有多深了。
相對於吃瓜群眾們的興奮表情,澹臺三爺發覺十七號簽竟在自己兒子手裡,大吃一驚,覓冬怎麼可能會是燕少的對手?
他擔心兒子在切蹉中有個好歹,一張臉不停的變幻,想叫兒子馬上認輸,發現同族長輩們時不時的盯視自己,他愣是不敢張嘴。
澹臺覓冬堪堪站穩便被享受到了“萬眾矚目”,被盯得整個人都僵硬了,臉抽了幾下才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顫微微的亮簽號:“在下澹臺覓冬有幸抽……抽到藍十七號,請……請請燕少多多指教。”
他心中驚懼交加,說話也不利索,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好在大夥兒目前隻關心結果,沒怎麼在意他那種未戰先怯的表現。
快走到清城人群前方的燕行,扭頭望一眼,遙遙的伸手做個“往這邊請”的手勢,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幸會”。
燕少的表情語氣皆聽不出任何波瀾,眾人:“……”他們猜不出燕少是啥想法,有沒嫌對手太弱?
聽到燕少那淳厚清越的嗓音,澹臺覓冬暗中又打了個冷顫,硬著頭皮拖著僵硬的腿往前挪,全身每根神經繃得像拉緊的弦。
他看到燕少已經走到清城人群前將簽放桌麵,旁人全齊勾勾的盯著他,他心驚膽顫之下慌亂小跑著跑到清城主事者們麵前將自己的簽號放下給驗證,當燕少轉身,他也轉身,燕少走,他也跟著走。
澹臺覓冬幾乎是機械式的被燕少帶到了切蹉場中央區,當與燕少麵對麵而站,他需要仰望才能看清燕少的麵,但他根本沒敢正視,因為燕少給人的感覺太……恐怖。
燕行淡然的注視著對麵的小青年,眼神平靜,講真,莫說讓幾招,就是蒙上眼睛,再讓一隻手一隻腳,他都能乾掉對麵的小白臉,真的不是他岐視人,實在是小白臉太不爭氣,還沒開撕,那家夥就成了驚弓之鳥。
他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