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舉拿著手機從街旁的商鋪裡沖出來,下意識的朝家的方向跑,當聽到手機另一邊傳來“滴”的聲響,通話中斷。
譚某人似魔音般的罵聲從耳邊消失,他來不及想象街上的人以後會怎樣看待他家,心驚膽顫的朝家裡跑。
王舉一口氣跑回家,也沒理沖出來問自己有嘛事的婆娘,跑回房間拿了錢,又去孫子的房間翻箱倒櫃的翻找孫子的學生證,他想找學校的意外保險收據等證件,沒找到。
找到了孫子的學生證,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王舉帶著錢和證件急沖沖的跑上街,根本等不到公交車,叫了個車送去縣裡再打車去市裡。
街上店鋪裡在搓麻將或圍觀的男女,親眼見證了王舉奪路而逃的舉動,聽著王舉那點頭哈腰賠小心的話,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露出彼此皆懂的表情。
小道消息說王舉家的小賤貨們得罪了大人物,王家老三的靠山譚某人也靠不住了,果然是真的!
瞧瞧,他們今天可算了眼界,王舉被人劈頭蓋臉的罵成狗,那老家夥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那狗熊樣兒真是大快人心!
王舉家沒靠山了,那是個喜大普奔的好消息,於是,店裡發生的事不脛而走,就像長了翅膀似的滿鎮飛。
譚炤星將王舉當狗暴罵了一頓,王舉王翠鳳王金寶都是記吃不記打的貨,這次拿王金寶開刀,看他們還記不記得住教訓。
心裡的火氣總算消了一點,也不再磨嘰,帶孩子去醫院,因為王晟軒的腳腫得厲害,走路很慢,走出家,他背著兒子下樓梯。
趴在親爸的背上,王晟軒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也沒有感動,被背下樓放進車裡,安安靜靜的坐著。
譚炤星將兒子安頓好,再將王金寶的背包扔進車裡,他沒去市醫院,開車去離得近的中醫院。
掛號、找醫生診斷,拿了單子交費再拍片,片子很快出來,王晟軒左腳的第三趾的蹠骨有一條近半厘米長的裂縫。
看到片子,孩子真的挨王金寶給打得骨折,譚炤星隻覺自己下手太輕,當時應該將王金寶的腿也給剁幾下。
骨頭裂縫也是骨折,因為是輕微骨折,不用住院,用膏貼貼住,過七天再換藥,也不用口服什麼藥,不劇烈運動即行了。
貼好了藥貼,譚炤星送兒子回去,路上順便去買菜,還去商場買了些吃的和新菜刀,另外再去家具市場轉一圈,買回張木桌幾,再回王翠鳳住的家。
將孩子送到家,他擔心孩子被碎琉璃紮到,將碎琉璃掃起來打包裝好,因為離傍晚很近,孩子腳受傷,一個人在家必須得自己做飯,他心疼孩子,下樓去買飯,並順便將碎琉璃和那把菜刀也拎下樓扔垃圾箱。
他去了一家飯店點了菜,等著做好再打包,等了足足一個鐘,再回去陪兒子吃了晚飯,到晚上八點多才慢吞吞的去醫院。
譚某人不慌不忙,王舉火急火燎的,從縣城打車直奔廣市醫院,在晚上七點五十幾分時終於趕至了市醫院。
其時,王金寶仍然還在手術室,王金枝在傍晚六點後做好了接骨手術,她折的是右手,就那麼吊著一條胳膊也去弟弟做手術的室外等。
王翠鳳生怕侄子有個啥三長兩短的,沒敢離開半步。
王舉趕至市醫院,因為沒敢問譚某人他孩子在哪動手術,醫院的導醫也沒在,隻好打孫女的電話。
王金枝看到爺爺打來的電話,嚇是變了臉:“三姑,爺打電話來了,怎麼辦?”
王翠鳳也駭然失色,硬著頭皮應:“這……這,還是接吧。”
王金枝害怕,可是也不敢不接,隻好接聽,她剛喊了“爺”,就聽到爺爺急吼吼的聲音:“金寶在哪,做完了手術沒有,他怎麼樣了,你和你三姑在哪層樓?”
爺爺知道金寶進醫院了?王金枝嚇壞了,心驚膽顫的答:“爺,金寶還在手術中,我和三姑在手術室外。爺,你在哪,我們在……”
知道爺爺來了醫院,她嚇得魂都快沒了,緊張的報了樓層號,慌亂的站起來,趕去電梯那邊接。
王翠鳳也嚇得六神無主,拖著僵硬的腿去接自己的父親。
王舉打了電話,趕緊找人問路,再去找樓,找到了沖進大樓乘電梯往上,當電梯到了孫女說的樓層,一個猛子沖出去,一眼看到了外麵等著的老三和吊著條胳膊的孫女。
看到從電梯跑出來的人,心尖都在抖的王翠鳳,小聲的問:“爸,你怎麼來了?”
“譚總打電話給我了。”若換作往常,孫子在哪個女兒那裡被欺負,王舉的大耳刮子早就呼過去了,可這次是譚某人親自動手,他想著就怕,哪有功夫發火,急急的問金寶怎麼樣了。
譚某人親自給她爸打了電話,想必是警告,她爸所以沒鬧,王翠鳳逃過一劫,小聲的實話實說:“金寶的左掌被剁斷了,醫生還在做手術。”
嘶,王舉嚇得魂都快沒了,譚某人親自剁了金寶的手?!
他幾乎要栽倒,一把扶住了墻,聽到電梯又響起開門聲,開緊的往前跑,跑了好幾米,冷汗才流出來。
王金枝怕爺爺打罵自己,什麼話都不說,與三姑跟著爺爺小跑,小跑了一陣,又回到手術室。
樓層的手術室僅隻有一間手術室在做手術中,自然也沒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