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弦響,有微風從箜篌四周蕩開,清風拂麵,有若春雨杏花,潤物細無聲。
一群男士站著,神思早就不知去了哪,麵上情不自禁的浮現微微淺笑。
僅僅撥動了一下弦,悅耳悠揚的聲音回旋了好一陣才消散。
餘音繞梁,大約莫過如此。
餘音消散之際,他們聽到了小姑娘的聲音,她說:“這件箜篌放大了許多倍,弦過長,無法完美的保持住音質,正規尺寸的箜篌聲音更動聽。”
少女清悅甜美的聲音,將靜立的人喚醒。
“小丫頭,你有幾件箜篌,勻一件給我,以此抵消你的那單活的工錢。”阿玉坊主跳起來,一把逮住水靈靈的小丫頭,生怕她跑掉不跟自己談生意。
“這個交易可以接受,”樂韻把摁頭上的大手挪開,救出自己的腦袋:“先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勻給您老研究用的是傳統尺寸的箜篌,也是普通琴弦,音色沒有安裝了特製絲弦那種箜篌彈出的聲音那麼美麗。”
“小丫頭,特製絲弦也給一副吧。”阿玉坊主逮著人不撒手,小丫頭是個寶藏女孩哇,不能放走。
“拒絕。我費盡千辛萬苦才製得幾副絲弦,自用還嫌不夠。”特製絲弦用的是東辰大陸的某種妖獸的筋提煉而成,不能勻給別人。
宣少也跳出來,笑得一臉蕩漾:“小美女,勻我一件吧,我最喜歡的樂器就是箜篌,我家曾姨祖母送了一件箜篌給我,是仿製件,音色總是差了一丟丟。”
“你會彈箜篌?”樂韻驚奇的打量宣少,宣少主他不是最愛廚藝嗎?
“會噠,其實呢,我最初的愛好是箜篌和廚藝,大約是樂器不得人心,在音樂上沒建樹,專攻廚藝了。”
“行,會彈箜篌的美男子是稀有動物,勻件給你。”
“本少瞬間心情美妙,感覺走上音樂大師巔峰的路就在腳下。”
宣家小青年會了句會彈箜篌就勻得樂器,阿玉坊主那叫個眼紅啊,一把將臭小子扒拉開:“趕緊乾活,你們這些臭小子是想耽誤本老去E北的時間是不是?”
“就去就去!”宣少呼嘯著飄走。
燕行默默的去搬運些小件家具,宣少會彈箜篌,他不會啊,好氣哦,還得微笑。
傅哥藍三讀書少,有自知之明,所以堅決的當個隻乾活不說話的吃瓜群眾。
青年帥哥們將放暖閣的羅漢榻、桌子、花幾、椅子、繡墩和一些樹化玉打造的擺件以及小配件搬進屋,一一擺放好。
布置好的臥室因彩用一件鳳首箜篌當隔斷,不僅更美觀更實用,並且室內外的光線更充足,空間也顯得更寬敞。
整理好主臥室,已經天黑啦。
眾人先歇息,做飯吃。
吃了晚飯,阿玉坊主催著小丫頭繼續裝修有炕的那間房,他帶著小青年們幫忙,加班加點的把地板弄好。
裝完地板,還餘下很多很厚的木料塊,小丫頭說等以後才能派上用場,先存放起來。
帥哥們幫將家什全挪進屋,催著小蘿莉整頓那成紮成紮的零件,催著她組裝。
小蘿莉主隨客便,將打包綁紮的零件拆開,有條不亂的組裝,很快一臺一臺的機器問世:一臺織機,一臺紡紗機,一張整經機。
宣少欣賞機器,想到了什麼,眨著靈動的眸子,打趣:“小美女,你別告訴我說你會紡紗織布。”
“不好意思,我還真的會一點。”樂韻笑得小嘴咧得老寬:“我特意找傳統老工匠去學了段日子,紡紗、整經,織布,刺繡栽衣,包括給蠶繭剝絲,全學了一遍。”
“你說的會一點,是指多少?”宣少被打擊得次數多了,有不太好的預感,仍懷有一點點希望,希望她說會一點隻是學了點皮毛。
“我說的會一點點,大概就是學過的每道工序都出師了,也包括維修機器。刺繡的水平有限,這個就是我自己繡的。”樂韻隨手將自己用來擦汗的手帕遞給宣少鑒賞。
宣少將信將疑的展開手帕,潔白的手帕有一個角繡有丹鳳朝陽圖,那隻小小的鳳凰羽毛艷麗,眼睛最為傳神,宛如活了過來,正盯著人看,那圖案真的是栩栩如生。
那手繡活,可與他家曾姨祖母一較高下。
“我……我想靜靜!”小美女是全能的,宣少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一億點暴擊值,誇張的做了捂心動作,不要問他靜靜是誰,他隻想靜靜!
燕行看到宣少手裡抓著小蘿莉的手帕,眼熱得不行,不動聲色的抽走,自己展開欣賞,隨之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耷拉著腦袋朝外走:“我……我去外麵靜靜,誰都別打擾我!”
藍三傅哥一臉呆茫,隊長頭兒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
阿玉坊主吹胡子瞪眼的狂瞪小師侄,破小子,這麼點小打擊都受不住,氣死個人了!
宣家帥哥們:“……”
“倍受打擊”的燕行,耷拉著腦袋,留給人一個憂傷的背影,他挪到柱廊間,攥著手帕一溜煙兒的跑到中庭,一把將手帕塞進自己懷裡,內心一片竊喜,嚶嚶嚶,他手裡有小蘿莉親手繡的手帕喲!
遺帕贈相思,小蘿莉不會扔手帕給他傳達相思,但是,手帕是小蘿莉親手繡的啊,落到了他手裡,就是她送的定情信物啦。
為了掩飾自己的竅喜,燕行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假裝憂傷成河。
有隻吃貨莫明其妙的出去療傷,樂韻懶得理那隻有著玻璃心的家夥,將架格和亮格櫥等家具排放得整整齊齊,再把機器也擺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