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雖然來得晚,沒有四處走動,然而他是軍人啊,還是精擅於偵察等方麵全能人才,就僅進晁家大廳時偵察一番,已大致知道有哪些客人。
晁家賓客中有權貴富豪,其中也混進幾個不速之客,都是隨某些家族赴宴的,有隨馮家而至的蘭少,古武周家、陳氏、姒氏都有人以某些家族的隨行人員出現。
同樣,也看到了王玉璿和王家人,看到同父異母的繼弟趙宗澤,他仍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小蘿莉跟晁老爺子們去敬酒,便暗中留意上了,待看到晁家眾人走向王家所坐一桌,忽見晁家人莫明其妙的停住步,回頭望向後麵的姐弟仨。
怎麼了?
燕行龍目微凝,是不是小蘿莉認出他那有狼子野心的繼弟以及王家千金,想起曾經見過那對人渣說了什麼?
晁老爺子晁老太太時時笑容滿麵,走向王市長所坐的席麵時也一樣,當聽到小粉團子鬱鬱不樂的軟糯語氣,一致停步。
從小粉團子回晁家那一刻,一直很乖巧溫順,從沒使過性子,就是敬酒也是笑臉燦爛,招人疼愛。
從沒掉鏈子的小團子忽然說不要給某位客人敬酒,大出人意料,晁老爺子老太太,晁家三兄弟和三位貴婦夫人也一頭霧水。
“小團子,你怎麼啦?”晁宇福伸手摸可愛小妹子的腦袋。
晁宇博側過麵,見小樂樂一臉鬱色,也憐愛的揉她的後腦勺兒,如玉溫潤的嗓音也是輕柔和悅:“小樂樂,怎麼不開心?”
晁老爺子等人也關心的問怎麼了。
晁家人過來時,王市長等人全站起來,笑嗬嗬的等著主人們過來寒喧,當聽到小姑娘說不要向他們一桌某人敬酒,個個笑容僵了僵。
趙宗澤驟然大驚,小女孩說的某人不會是他吧?他心中發虛,後背冷泠泠的冒出冷汗來。
一桌客人望向自己,樂韻往美少年哥哥身邊藏一藏,眼睛瞟向席位上的某位青年:“晁哥哥,我討厭客席位上穿紅色裙子美女旁邊的那個大叔。”
晁家人望向客席,目光唰唰的落在王市長侄女身邊的男青年身上,晁老爺子老太太不認識青年是誰,晁盛國驚訝的望向老晁家最小的姑娘,小樂樂說的不是王家千金的準夫婿嘛?
王市長,王老太太,王老聽說小姑娘不喜歡趙宗澤,瞬間明白原因,小姑娘與燕行關係好像很好,那麼,必定也知道趙宗澤是誰。
當預感變成事實,趙宗澤額心也冒虛汗,當一眾目光投來,感覺如置刀槍劍雨裡,渾身上下全籠罩在鋒芒裡,到處火燒似的。
晁宇博瞟一眼王千金身邊的青年,濃淡適合的挑不出刺兒的眉微微皺起,溫潤的嗓音裡多了絲絲冷涼:“小樂樂,他是不是欺負過你?”
“嗯。”樂韻又往美少年身邊藏,怯怯的探出半截身子,露出個小腦袋。
“小團子,不怕,哥哥姐姐會保護你的,”晁宇福哪舍得自己都舍不得欺負的小團子受委屈,湊過去將粉妝玉琢的小團子護在翅翼下。
王市長差點想將巴掌甩侄女臉上去,扶不上墻的爛泥巴,找的是怎麼玩意的男朋友?出於風度,他沒有當場發怒,滿是怒氣的眼神瞪侄女一眼,又瞟向母親,不滿的撇開視線,連幫解圍的意思都沒有,反正臉都丟了,那就乾脆沒臉到底吧。
王玉璿被伯父莫明的眼神瞪得滿心委屈,她又沒做錯什麼,伯父為什麼兇她?
王老太太真的想暈過去,小璿怎麼就成專拖後退的東西?
聽說某青年欺負自家孩子,晁爸爸臉上還掛著笑,眼神淩厲,晁媽媽溫婉的笑容也淡了,溫和輕柔的問:“小樂樂,他是怎麼欺負你的?”
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用眼神瞟瞟王家人,嘟著唇不說話。
“小樂樂別怕,你盡管說,當著我們的麵沒人敢動你一根毫毛。”粉粉嫩嫩的小孫女害怕的往他孫子背後藏,晁老爺子心揪疼,老晁家的姑娘何時淪落到被人欺負得敢怒不敢言?
“…他…跟我說,”剛開口說,王家人全望過來,樂韻又往美少年背後藏了藏,露出一點腦袋子,小聲的說話:“上次我在市裡忙事情,他莫明其妙的跑來攔住我跟我說什麼燕行某方麵不行,叫我離開燕行,跟著他保證夜夜笙歌,還給一套五環的一居室房子鑰匙,每個月三萬塊零花錢,他說的不就是要包養我的意思嗎?神經病,色狼流氓一個,我討厭他,不要給他敬酒。”
小聲的說了原因,人躲美少年身後,隻露出一雙眼睛和腦頂。
“有這種事?!”晁老爺子氣得臉泛青,晁家三位爺的臉色也是墨黑墨黑的,老太太和三位貴婦夫人連摔酒杯的心都有了,什麼混帳玩意兒,想包養小樂樂,他哪來的臉?
小姑娘一句話就讓晁家的幾位家長火氣爆棚,看向王家準女婿的眼神跟看死人差不多。
王市長哪還維持得住風度,臉上最後一點笑容都消失了。王老,王老太太臉火辣辣的發燒。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玉璿如遭雷擊,嘴裡低低的喃喃自語,大受打擊之下搖搖欲墜。
“我沒有,我沒有,”趙宗澤臉色發白,急切的給自己辯護:“晁老爺子,您老明察秋毫,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真的沒有,有可能是跟我長得像的人想陷害我,冒充我,壞我名聲。”
“明明就是你,我才不可能認錯人,你姓趙,叫趙宗澤,趙是百家姓中趙錢孫李排第一的趙,宗是祖宗的宗,澤是沼澤的,對不對?”
藏起來的小姑娘探出腦袋,小臉繃得緊緊的,氣憤的瞪著人,意思就是你在找借口。
“晁老,京中好多人都知道我姓趙叫趙宗澤,很容易冒充的。”晁家眾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趙宗澤虛汗泠泠。
“晁老,晁老太太,說不定真有什麼誤會,要不查一查再論?”王老太太心頭火冒三丈,不得不幫孫女準未婚夫辯白,以維護孫女的顏麵。
“晁老,一個名字確實不能說什麼,沒有真憑實據,誰也不能確定不是別人冒充的。”王老本來當隱形人的,這會兒也不得不出來表明立場。
他打心裡看不上趙宗澤,然而卻是孫女自己選的男朋友,身上打著王家準女婿的標簽,又是隨王家一起來的,趙宗澤丟臉,王家也一樣沒臉。
王老說的委婉,沒有說讓晁家拿證據,晁家是老世家權門,人脈之廣非王家所能及,如果晁家當場翻臉,他們下不了臺。
王玉璿一隻手摁桌子上,身軀僵硬,沒有幫趙宗澤說話。
“王老的意思是說我家小姑娘冤枉你準孫女婿?”晁媽媽開口,聲音也如人一樣溫溫柔柔,那語氣卻是冰涼冰涼的。
“賢侄媳,凡事總要查一查,不能憑一麵之詞是不是?”被一個年青人質問,王老麵上不太好看,也較真了。
“王老請慎言,晁家跟王家祖上即不是拜把子的兄弟也不是姻親,我拙荊娘家與王家也沒有金蘭之義,更沒結秦晉之好,我晁家兄弟仨當不起王老口中的賢侄,拙荊也當不起王老口中的賢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