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樂家人來了聖武山,必定不會有好事。
就算明知樂家人來山上肯定是找自己的麻煩,吳長風已經不是掌門,沒了甩袖而去的資格,隻能強打精神走進大殿。
進了大殿,先向堂門與東方長老行了禮,恭聲問:“不知掌門喚我來有何事吩咐。”
“吳師叔祖,樂家姑娘為你與樂家的陳年公案而來,時隔多年,昔年的舊案也確實該做個了結,請吳師叔祖配合。”
李資望望側頭望向東方側的小姑娘:“樂姑娘,你要找的吳姓弟子在此,你有什麼想問的可直接問他。”
在李資望說樂家女為陳年公案而來找他讓他配合時,吳長風心情沒多少波瀾,當李資望直接讓樂氏女審問他,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充斥了胸腔。
就算他已經不是掌門,他好歹也是前任掌門,還是李資望師祖一輩的長輩,也是聖武山的顏麵,李資望竟然推他出去受辱?
堂堂掌門,明知樂家女是來找茬,他不護著門中弟子,反而將他推出去頂著,形同獻媚,如此沒擔當,有何資格執掌一教?
吳長風目光轉向東方師叔,就想看看東方師叔對此有何看法,東方師叔親自扶持了李資望上位,他見到那般軟弱無能力新掌門是何感想。
然而,他發現東方師叔與太長老長老輩毫無波瀾,沒誰反對李資望的決定。
瞬間的,他明白了,東方師叔與眾長老不願得罪樂家女,都贊同李資望將他推出去承擔樂家女的怒火,以此寧事息人。
吳長風的臉色變了變,暗中捏緊了拂塵的柄,直視東方師叔:“東方師叔,您也贊同掌門的做法,讓門中弟子在宗門內受人折辱嗎?”
吳長風想拉太長老下水,李資望沒發一言,太師叔祖昔年為維護掌門人的顏麵,違心的對吳長風師徒之做摸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樂家後人尋來,太師叔也希望陳年舊事有個了結,不可能再包庇吳長風。
“何來折辱一說?”東方慎連眼皮都沒揭:“吳長風,昔年你為一己私欲犯下大錯,如今樂家姑娘來尋你,因果循環,昔年你自己種下因,自然該你自己承擔結出的果。”
東方師叔也表明讓他自己承擔一切,吳長風袖在道袍袖內的手狠狠的緊了緊,他果然被放棄了。
自己已成了一枚棄子,吳長風垂下眼斂,掩住了情緒,微微點頭:“我明白東方師叔的意思了,該我承擔的我受就是。”
他垂首,慢慢轉身,看了看那個懷中抱著個小娃娃、外相如小女童粉妝玉琢似的樂家女,站了幾秒,沉著臉,抱著自己的拂塵慢慢走過去。
吳長風比較配合,東方慎還算滿意他的態度。
龍雁柳長鶴將吳長領至大殿,即在西邊一列團蒲坐下,再沒摻言。
聖武山派的眾人,靜靜地注視著吳長風走向樂家姑娘。
隱形燕行,坐在小蘿莉的左手側,目光打量著走來的吳某人,並沒有放鬆警惕,他覺得吧,吳長風表麵看著不順從,心底隻怕未必。
吳長風進殿時,樂韻隻掃視了他一眼,便沒有再打量,淡定地一手摟著弟弟,下巴抵下在弟弟腦袋上拿弟弟當支架用,另一手拿著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風。
待吳長風走向自己,她仍保持著將弟弟擱在下巴上的姿勢,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半個。
吳長風走到距樂氏女約有三步的距離,甩了一下拂塵,居高臨下俯視樂家姐弟:“貧道敢做敢當,平生未做虧心事,不怕人潑臟水,你有什麼事,劃下道兒來,我接著就是。”
樂韻終於坐直了腰,掃了吳某人一眼:“你徒兒黃支昌於清明時怒火攻心,中風偏癱,不能言語,後來他因以前做的事敗露,被逮捕歸案成了階下囚。
本姑娘回國時被請去給他做了針灸,他現在能開口說話,前幾天提審他時他挺硬氣的,一直以沉默抗拒,今天下午他招供了。
本姑娘今天來問兩件事,一是來拿回我樂家祖傳之物,你徒弟說他將從我爺爺手裡強行搶奪到手的樂家祖傳之物和樂家祖傳藥方全孝敬了你。
第二件事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吳長風氣極敗壞的話打斷:“胡說八道,黃支昌我徒兒不假,當年就算我有縱容之過,可我從沒有見過你們樂家的什麼祖傳之物,欲加之罪何妄無詞。”
“你有沒有貪墨樂家祖傳之物,你心裡有數,你們師徒互相推諉也沒什麼,到時去警局與黃支昌對質就能辯出誰的話是真。”
吳某人聲色厲茬的推缷責任,樂韻半點不奇怪,慢悠悠地又繼續:“第二是為我姑姑樂雅的事而來,你徒弟說是我姑娘死在你手裡……”
樂家姑娘提及祖傳之物,東方慎等人並不意外,當她說是為她姑娘的事找吳長風,眾人一致望向吳長風,眼神都帶著質疑,莫非樂家樂雅當年失蹤真是吳長風和黃支昌乾的?
“一派胡言!你竟然敢潑我臟水……”吳長風聽到樂雅的名字,臉色驟變,怒聲大罵,也朝前沖去,手中佛塵打向了樂家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