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科的醫生給小青年做檢查,感覺他的生命體征很弱,好像隨時會咽氣,也猜著估計那一刀傷及五臟六腑中的哪一樣,有性命之憂。
樂韻眨眼間就沖到了醫護人員身邊,蹲下身給仰臥於地、衣服被解開露出胸膛的小青年做檢查,摸了摸他的手脈博:“他本來是心臟二尖瓣狹窄,這一刀貫穿了胸,在他心臟上開了個小小的口子,對他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一邊說了情況,一邊從背包裡摸出玉盒,取三根續命針紮在小青年胸口:“我給他先護住心臟防止大量失血,暫時能保他兩個鐘不會因心臟大出血而死。
他必須在兩個小時以內完成心臟縫補的手術,超過了兩個小時,我的針灸術也難以護他性命。
這個病人是AB型血,RH陰性,請血庫備血,最低也得準備九百毫升左右的血才夠用。”
“熊貓血?!”
小姑娘報出小青年的血型,醫生們傻了眼,都說天不絕人之路,這一次好像是天要絕人之路啊!
無論哪種血型,RH呈陽性多,陰性少,ABO血型係統中的RH陰性俗稱熊貓血,國內因AB型血RH陰性最罕見,從而熊貓血成了AB血型RH陰性的代名詞。
整個淞海市,有記錄的AB型RH陰性血的人數僅十三個,其中有一位已經年邁,還有一個不到三歲,一老一少屬於需要別人給他們獻血的行列,不具備給別人提供救命血的條件。
不說其中一老一少能不能為他人獻血,僅隻以AB型RH陰性血的人數與淞海市的總人口比例來論,那個數字也是少得可憐。
可若與其他城市相比,淞海市的特殊型血的人數已經算很多,至少在淞海市的RH陰性的AB血型者還是有安全感的,因為若誰急需血,至少本市能找到救命血。
淞海市有十幾個熊貓血,但是,第一醫院的血庫沒有熊貓血!
不要問醫生是怎麼知道的,問了就是因為上個月剛好有個熊貓血病人急需血,最後還是聯係了其他熊貓血的人來獻血。
“醫院血庫沒有備存AB型RH陰性血嗎?”樂韻也有點傻眼,第一醫院好歹是淞海市最大的醫院之一,血庫竟然沒有存儲稀有血?
“上個月13號前有備存,13號那天有個熊貓血的人因內挫傷而開刀,將備用的血用光了,還另找了兩個人來獻血才勉強夠用。”
“那就聯係離得最近的人來獻血,要求在一個半小時內趕到醫院,這是我給的最大的期限,如果趕不到,開啟一級救援模式,聯係衛生部門調用空中救援車去接人。
剛獻血沒滿一個月的人也可以請來獻血,過後我給他做一次針灸療養,保證他獻血後無任何後遺癥。”
血庫沒有熊貓血,還能咋的?隻能找相同血型的人來救場。
樂韻麼,她的血其實相當於萬能血,可以輸給任何血型的人,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獻血。
如果是O型血,她自然不用顧慮,獻血就行,因為她與傷者血型不同,如果用了她的血救了人,很容易暴露她是萬能血的秘密。
何況,她是醫生,要主刀手術,一下子抽走近千毫升的血,她同樣會虛弱,根本無力再做手術。
樂韻說了自己的建議,催促:“這倒黴娃的抵抗力也不好,不宜在這久留,趕緊送他去手術室,小心被碰到他身上的針。
倒黴娃先交給各位了,我去看看另一位同行前輩。”
“我們會看護好他的。”
“小姑娘您快去看看洛醫生。”
“我們會馬上聯係領導尋找熊貓血。”
醫護們也從醫院缺熊貓血的短暫焦虛無措中回神,也希望小姑娘快去救他們的同事洛醫生。
人命關天,救人刻不容緩,樂韻拿著自己的背包和玉盒就跑,跑到了有醫生站在門口的診室前,旋身進去。
兩個醫生給洛醫生捂著傷口,按壓一些穴道希望能止血,無論怎麼捂都捂不住,血從洛醫生的脖子上湧出來,染紅了他們的手,洛醫生肩頭和胸前被血染得一片紅。
血液還流至地板,積成泊。
“小姑娘你可算來了!”
“您快來看看洛醫生,他的脈博越來越弱了。”
看到救星來了,兩位醫生一時禁不住熱淚盈眶。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麵對生死,然而,當親眼見到同事遭劫命在旦夕,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時,心腔幾乎被悲哀彌滿。
他們做醫生救病人,誰來救他們?
都說醫生是白衣天使,守護著病人的健康,當有一天他們遇上危險時,有誰來保護手無寸鐵的他們?
有時候病人搶救無效死亡,家屬怪怨醫生醫術不精。
有時候病人自己不聽醫囑導致死亡,家屬也怪醫生。
有時候病人生病找不出原因,或一時沒找到病因,也怪醫生。
醫生建議用某種藥,價錢貴一些,說醫生為了拿回扣忽悠病人,給開一般的藥,效果慢,又說醫生不重視病人的生命。
病人的死亡與藥的價格高低明明不是醫生能左右的,最後黑鍋仍然扣在了醫生頭上。
醫生背了太多不該背的鍋。
僅隻掃了一眼,樂韻便判定出某個醫生的血量流失了多少,三步作兩步掠至,蹲身,給受傷的醫生按了前胸幾處穴道,再找玉盒取針:“兩位醫生請放開手,我給他紮針。”
兩位幫同事捂著傷口的醫生,依言鬆開了血,往一側讓了讓,讓小姑娘救人。
樂韻快速取針紮了下去,兩枚針分別在傷口位置的兩端,針紮在大動脈上,另取五根續命針分別釘在眉心宮和他的心臟四周。
七根針紮到位,不到十秒,原本汩汩而流的血的流速越來越慢。
旁觀的三位醫生喜極而泣,如果有辦法止住了血,洛醫生應該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