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鄰居幾位老人送了感恩禮,樂韻取了圈口同樣大小的一副手鐲,以就近原則,送給了離得比較近的張破鑼。
“我也有份?”張破鐲大嗓門更宏亮了。
“張小叔和趙嬸也沒少看顧我,自然也有份薄禮的。就問張小叔是不是也要我講一番大道理?”
“不要,講道理我也講不過樂樂,我自己老實點多好。”張破鑼笑嗬嗬地拿金了手鐲,再遞給了鄰桌的婆娘保管。
張小叔做事爽快,樂韻眨巴著眼睛,給他翹個大拇指,再送謝禮給劉路、程有德程有良兄弟。
劉家與樂家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邊兒,因為劉來順與樂爺爺合得來,與樂家一直很親近,在樂韻小時候,劉七老兩口與劉路小兩口都費心照看過,劉路老婆還將樂韻抱回娘家養了幾天。
樂韻小時體弱,樂奶奶的娘家陳家那邊都沒誰願意抱樂韻去吃奶,就怕樂韻有個萬一,樂家會怪陳家人,也擔心樂韻帶了晦氣進家,會給自己家招黴運。
而劉路家沒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在樂韻因吃米湯喝糖水總是吐,樂家兩老束手無策時,胡嫂子將小樂韻抱回娘家找娘家嫂子喂了幾天奶,將人給喂養得能正常吃奶喝水才抱回梅村。
程家老一輩與樂家爺奶處得來,也沒少關照樂韻,家裡有親戚來了,若是來的是帶奶娃娃的女客,都會去樂家抱了樂韻過去吃幾口奶。
小時候的樂韻,穿過百家衣,吃過百家米,喝過百家奶。
劉路家程家張家的好,樂家三代人都記在心底。
有張破鑼的例子在前,程家兄弟和劉路也沒廢話,小樂樂送禮物,他們開開心心收了。
再過去是周哥與陳大臉。
周哥也沒長篇大論,接了手鐲揣口袋裡。
陳大臉卻是不肯收:“樂樂啊,大臉叔可沒照顧過你,他們受之無愧,大臉叔受之有愧。”
“怎麼可能?難不成將我從老樹上抱下來的人不是大臉叔?在陳家幫我奶幫我家說話的人也不是大臉叔?”
陳武在陳家人麵前煽風點火,說樂家壞話,挑唆陳家人不要與樂家來往,陳大臉與他爸剛好相反,他都是說好話。
“那,好吧。”陳大臉知道小樂樂啥都知道,他若不收下禮物,小樂樂也是不會罷休的。
給鄰居們的禮物送出去了,最後送一副金手鐲給武老板:“武伯伯給了我爸一份工作,對我爸對樂家是雪中送炭,我跟人打架,武伯伯從來沒說我是壞孩子,還借錢給我爸交住院費,我被人欺負,武伯伯還為我家站場,武伯伯是我爸的伯樂。”
“小樂樂從來都不是壞孩子,小樂樂很小就懂得保護家人,為家人榮譽而拚盡全力。你的這份感謝禮,我也不客套,我收了。”武老板也沒推辭,小樂樂知恩圖報,這是好品質。
他接了手鐲,解了紮繩,給老母親和婆娘一人一隻鐲子。
武老太太和武太太笑著將鐲子戴手腕上,她兒子/丈夫行善積德,有此福報,她們心中自然與有榮焉。
送完一波禮物,樂韻再與幾個奶奶級老人說:“我奶說我吃過百家奶,奶水是女人的心血,願意給我吃口奶,是她們憐惜我幼小可憐,我爺奶我爸和我感激於心,一直記得這份情,我準備了金銀手鐲作為謝禮回贈喂我吃過奶的好心人。
我奶記得一部分人,跟我說過,有些是滿奶奶劉七奶奶各家的親戚,都是來抱我過去吃奶,我奶不一定記得,勞煩滿奶奶柳嫂你們大家幫我回憶一下都有誰。
親戚也包括在內,舉賢不避親,不能因為是自己親戚就算了,讓親戚受委屈。
胡嬸娘家嫂子喂養了我七八天,贈一隻金手鐲一隻銀手鐲作謝禮,程五爺爺的姑娘回娘家時也奶過我幾天,同樣贈一隻金手鐲。
還有哪家親戚抱我去喂養過我幾天的,也不要瞞著,不好意思跟我說,跟我鳳嬸或周滿奶奶說也是一樣的,大概就是喂養我三四天贈一隻四兩重的金鐲子,五到七天贈六兩重的金子,超過七天再加一隻銀手鐲。
梅村本村的,又經常喂我吃奶的,一人一隻六兩的金鐲子,緊挨梅村,也喂我吃了多次奶的人,一人一隻四兩重的金鐲子,隻偶爾喂了我幾次的那些,一人一隻銀鐲子。
我請人打造了一百副銀手鐲,四兩、六兩的金鐲子各四十隻,如果不夠,再去請師傅臨時加工也來得及。”
樂韻從衣兜裡摸出兩張記錄了人名的紙,一張是她敬愛的爺奶所記錄的喂她吃過奶的一些人,有些還記錄了喂奶的地點和時間。
有一份是她自己向周滿奶奶周奶奶扒嬸與張三奶奶等老人打聽過,補錄的一份名單。
她將名單交給周滿奶奶等老人,請幫看看是否還落掉了誰。
“樂樂,你前幾年經常問我們誰奶過你,就是為了送感謝禮?”周滿奶奶恍然大悟,過去的三兩年,小伢崽經常問她和扒嬸等老人有誰給她吃過奶,每次說到誰誰來家走親戚,奶過她幾口,小伢崽總是格外認真,問得特別詳細。
小伢崽是吃過百家奶,但是,並不是誰的奶都吃,因小伢崽本身體弱,但凡身體不好又在奶伢崽的女人,就算奶水有多餘,周滿奶奶等人也不敢讓樂樂小伢崽吃她的奶水。
她們要找人給小伢崽喂奶也是找知根知底的人家,知道奶媽身體沒啥毛病,家裡大人小孩們也沒什麼會傳染類的病,才敢帶小樂樂去討點奶水喝。
周滿奶奶、張三奶奶基本記得喂了小伢崽喝了奶水的人有哪誰,畢竟那些人不是自家親戚就是同村人,或者是鄰村比較熟悉的人家。
再說,就算一時記不清晰了,也能慢慢回想起來,能給小樂樂吃奶的人家,家裡的娃不是比樂樂大一歲,就是同年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