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75.交鋒,第一個超能力者
  蹲在草叢裡全神貫注的吉姆·霍普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慌忙轉身將槍口對準後方,但看清來人後他又鬆了一口氣,把槍插回腰間槍套,“迪安,你怎麼會在這兒?”
  “警局和家裡都沒找到人,我就猜你來了這兒,”迪安隨口胡扯,又萬分苦惱地看著霍普,這家夥一通亂搞很可能破壞他的計劃,“我不是提醒過你不要招惹霍金斯實驗室!”
  “正是因為你的提醒,我才發現實驗室在警局裡安裝了竊聽器,監聽夥計們的行動。”霍普看著迪安的眼睛,“我仔細想了想,他們這麼做,必定是因為他們仍然乾著見不得光的勾當,就像九年前擄走簡一樣綁架其他地方的兒童。而且直覺告訴我,簡現在就在實驗室裡。”
  “是又如何,你準備從電網邊打個洞鉆進去找人?”迪安手指穿過灌木,指向鐵絲網下一個明晃晃的攝像頭,諷刺道,“看不見那玩意兒?”
  “監控並非無所不知。”警長嘴裡噴著淡淡的酒氣,不久前應該喝了點酒,
  “就算你能避開監控溜進去救出簡…”迪安追問,“你又把她安置到什麼地方?”
  霍普朝著背離實驗室的方向甩手,“剩下的事你別管了,回家吧去,別讓帕奎擔心。”
  迪安搖頭,“我們從一起找到泰芮之起,就已經坐上了一條船,一旦你被實驗室抓住,我也逃不了關係,你必須把計劃告訴我!”
  霍普上下打量迪安年輕的臉,“老老實實去找你的爸媽吧,這不是你能摻和的事。”
  “我拳頭大也不行?”
  迪安說完繃直右手朝著警長欠揍的臉上一甩,後者皮膚針紮一樣刺痛,本能豎起小臂做盾牌擋在臉前,得益於年輕時候接受的大量專業格鬥訓練,他擋住了揮來的拳頭。
  但也僅此而已。
  近年來不加節製地酗酒和吃藥損壞了他的身體,他做不出進一步反應,就胯下一涼,被迪安一記撩陰腿踢中下體。
  劇痛!
  一隻肌肉虯結的胳膊死死勒住霍普的脖子,強迫他跪倒在地,臉貼著粗糲的樹乾摩擦,他喘不過氣來,拚命掙紮也動彈不得,臉色因為窒息迅速變成了豬肝色,大腦缺氧,視線變得鮮紅而模糊。
  意識進入彌留狀態。
  霍普產生了幻覺,他看到一個小女孩兒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洋娃娃一樣精致、惹人憐愛,偏偏插著鼻導管,緊閉雙眼,膚色蒼白如紙片,透明得隨時快要消失。
  他激動地伸手去抓住女孩兒,但就在他要觸碰到對方的時候,一切都沒了。
  迪安目光中冷冽殺意緩和,鬆開了手。
  呼…吸…
  霍普悵然若失地趴在地上喘息,汗水夾雜著淚水像是河流一樣浸濕全身的衣物,一條銀亮的唾液線也不受控製地順著嘴唇滴落在地,
  他緩過勁兒來,醒悟道到之前的一切隻是過去的幻象,自嘲一笑,
  “我要是我再年輕十歲,一定給你點顏色瞧瞧。”
  “我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連我也可以輕鬆致你於死地,更別提實驗室的人。”迪安打量著霍普狼狽的臉,“現在,把計劃告訴我。”
  霍普頹然地貼著樹乾滑坐在地,嘆了口氣,“我在隔壁小鎮的郊外有一處祖宅,如果能僥幸救出簡,我就把她安置在祖宅裡,等時機成熟帶她和泰芮團聚。”
  “那地方隱蔽嗎?”迪安心頭一動,問,
  “地處森林中心,方圓幾十裡沒人居住,幾乎屬於無人地帶,就算整個小鎮居民全體出動也找不到它。”
  “帶我去瞧瞧。”
  “現在不行,我馬上就要進實驗室找人。”
  “找人?我看你是去找死!”
  “你不明白嗎,一個女孩兒剛生下來就被人從她母親身邊搶走了,而泰芮失去了她整整九年!”霍普瞪圓了眼睛,胡須顫抖往迪安臉上噴著唾沫星子,“你有過女兒嗎?你體會過那種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奪走的感覺嗎?你明白那種痛苦和無力嗎?”
  “彌補的機會擺在麵前,這次,我必須救到她。”
  迪安看著警長發紅的眼眶,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你能活到今天這個歲數,沒少祭拜幸運之神吧?但今天你要去了,別說是幸運之神,上帝也保不住你。”迪安摟住他的肩膀,強迫他往外走,“但我可以保證,你會見到安然無恙的簡,你會看到簡和泰芮重聚。”
  “但不是今天!”
  ……
  情緒化的警長被迫帶著迪安趕到了祖宅,一棟滿布灰塵,數年不曾住人的一層簡樸小木屋。
  兩人取出了拖把和掃帚細致地清理房子,為入住的人員做好準備,迪安也順勢做出承諾,
  “我會找幾個專業的朋友幫忙,最多再等三天,我們一起進入實驗室。”
  “三天之後。”霍普語氣堅決,“無論你去不去,我都會進入實驗室。”
  到時候,你進得去就怪了。
  迪安心裡這麼說著,點頭。
  ……
  第二天,罕見的陰天,天空烏雲密布,凜冽冷風讓人寒毛倒立。
  迪安確認穩住了霍普,變形易裝後趕到伐木場附近,趴上一棵榆樹粗大的枝乾觀察。
  氣氛壓抑,有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輛接一輛汽車從森林外駛了進來,一個個士兵下了車,加入進攻的隊伍。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傍晚。
  伐木場裡集結的人數超過了一百人,多數長相都有比較鮮明的毛子特征,柔軟的波狀發、麵型低寬、胡須和體毛發達,也有少數身材修長,長相精致的女人。
  無論男女,都完全看不擁有超能力的跡象。
  尤裡沖著眾人不停地發布命令,新來的隊伍更新武器裝備,原本的士兵則迅速地檢查汽車和物資。
  檢查完畢。
  眾人再次於伐木場前列隊站定。
  尤裡昂首挺胸、用俄語發表了一場聲音洪亮、飽含激情,充滿感染力的演講。
  迪安雖然全程如聽天書,但明顯感受到了一股戰前動員緊張氣息,他明白時候到了。
  趁眾人不注意,跳下樹,在影的挾裹下懸浮於離地10厘米的草叢裡,猶如一隻海底平原上遊動的蝠鱝漂向停車場。
  他飛到一輛越野車底下麵雙手雙腿一使勁,緊緊抓住攀附物,然後化作雕像一動不動。
  值得一提的是,這車底盤離地足夠高,給了他充足的施展空間,而一般汽車底盤太低,人根本藏不進去。
  ……
  “烏拉!達瓦裡希!”
  尤裡有力地揮拳,以視死如歸的口號結束了演講。
  “烏拉!烏拉!烏拉!”
  方陣裡的上百人高聲響應,山呼海嘯的巨大聲浪在樹林中回蕩,車底的迪安一瞬間恍惚了一下,彷佛看到了一場小型的紅場閱兵。
  等他回過神。
  眾人已經快而不亂地湧向了停車場,很快,二十幾輛車全部滿員,倉庫裡的軍事器械被搬了個空,連哨塔上的探照燈都被拆下,戒備森嚴軍事基地再次變回了廢棄的伐木場。
  尤裡領頭,帶著車隊浩浩蕩蕩駛向了東南方霍金斯實驗室的方向,滾動的車輪揚起漫天沙塵,而車中的一個一個士兵麵容冷厲,目光堅定,宛如奔赴獵場的狼群。
  壁虎似地趴在車底的迪安在一陣顛簸起伏中挺過了半小時。
  車隊駛到的一條岔路口,兩輛汽車離開了大部隊,駛向南邊的主乾道,迪安攀爬的越野車正是其中之一。
  “什麼情況?這是帶我去哪兒?”這個變化讓迪安措手不及,眨眼間他就隻能看到大部隊的車尾燈。
  當天色暗了下來,越野車開啟了遠光燈,疾馳過漆黑的馬路。
  迪安終於看出這是去往霍金斯鎮的路,頓時心頭一凜,看向自家車內。
  前排司機正用濃重的伏特加口音說著俄語,後排左邊的士兵摟著槍,指節發白,帶著青澀胡茬的嘴唇輕顫,顯得有些緊張,右邊的老兵遞給他一個小酒壺,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瞧這架勢,他們是要進入霍金斯鎮大開殺戒,替實驗室的行動吸火力?”
  但帕奎,喬納森、達斯汀…親人和熟人都在鎮裡邊。
  迪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懷裡湧出一陣狂風。
  嗖——
  銀梭劃過夜空,往昔之影帶著乩板飛出了越野車底部,飛到了駕駛座的玻璃窗外。
  陰影中毒蛇般撲進車窗,對準司機的脖子就是一記撕咬!
  撕拉——
  鋒銳劃破皮肉,猶如熱刀子劃過黃油。
  司機脖子上瞬間被拉出了一道弧形豁口,慘白的氣管和破損的動脈暴露在空氣裡,噴射狀的鮮血染紅了他的下巴、脖子、胸前的衣襟。
  冰涼、窒息和徹骨的刺痛中,司機本能地踩下剎車。
  然後在路麵和輪胎的刺耳摩擦聲中,哀嚎著捂住了傷口,但怎麼也捂不住。
  後排的兩個士兵著急地大喊了幾聲,取出醫療包裡的繃帶和消毒劑幫他處理傷口。
  絲毫沒有注意一道透明的影子繞到了後排卷起沙發邊被放下的步槍。
  關閉保險,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鋼盔以下、防彈背心以上,毫無防備的後脖子。
  噠噠。
  兩聲輕微的槍響,子彈穿透了脖子又餘勢不止地擊碎了側麵的車窗玻璃,拉開一片蛛網狀的紋路。
  兩名士兵一聲不吭地栽倒,滲出的鮮血在車門上拉出一大片地獄般的塗鴉,又下滑浸紅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