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餐廳,一對突然闖入的年輕男女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打擾一下!我們需要幫助,請幫我們報警!”翠施求助地環顧餐廳裡一眾成年人,而戴利魂不守舍地站在她身邊,好像受到過度驚嚇。
服務員大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了過來,隨即被他們身上的臭味熏得皺了皺眉頭,“別著急,孩子,我馬上聯絡警察,但你們得等等,咱們縣警局效率很慢。”
說完大媽疾步往後廳走去。
翠施回過頭,按住滿臉臟兮兮的弟弟的肩膀,“戴利,聽著,說出你見到的,我們便離開?ok?”
戴利不發一言,隻是眼神茫然地看著半空。
“說話啊!你必須了結此事,提醒這裡的人們小心!看著我,戴利!”
“我害怕…”戴利六神無主地轉動臉頰四下打量,語氣虛弱得就像重癥病人,
“喝點橙汁壓壓驚。”
溫厚的聲音中彷佛蘊含著沉靜的魔力,瞬間讓驚悸不安的兩姐弟獲取了平靜,他們一轉頭就看到那熟悉的高大強壯的身體,就像一座透著光的山,鎮壓一切邪惡,驅散所有陰霾。
翠施臉上露出驚喜之色,“迪安,你怎麼在這兒?”
“或許是命運\/匯聚律的旨意…它告訴我新認識的朋友遭遇了麻煩,讓我留下來幫個忙。”迪安笑著拉住兩姐弟的手走到了角落的餐桌邊,把豐盛的晚餐推到他們麵前,眼含期待和鼓勵,“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會連累到你。”翠施抿著嘴唇擔心,
“放心,我是專業人士,最擅長處理各種危險又古怪的事物。”迪安把私人偵探執照拍到了兩姐弟麵前,
戴利仔細審視執照上的信息,雙手緊緊握拳又鬆開,爬滿汙垢的臉繃緊又鬆開,終於緩緩猛灌一口果汁,開口了,
“你說的沒錯,我控製不住好奇心,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惡意追尾的雪佛蘭貨車,破舊的教堂、拋屍的怪人,血腥又恐怖的地窖…隨著戴利顫顫巍巍的講述逐漸呈現在迪安眼前。
數百名死者。
雖然遠遠不如蟾蜍人殺害的數千人之多。
但對方隻有一個人,如此瘋狂的殺戮之舉,邪惡程度遠超單個的蟾蜍人,甚至是變色龍、夜行種!
迪安的眼睛越來越亮,宛如獵人找到了心儀的獵物!
“等等,床單包著的屍體是一名黑發黑眼、嘴角有顆美人痣的英俊年輕人?”迪安捕捉到一條熟悉的信息,突然打斷了男孩兒,
戴利深呼吸,重重地點頭,
翠施好奇地問,“你在哪裡見過他?”
“我在修車廠的尋人啟事上看到過這個年輕人,他一周前在65號高速路邊失蹤了,隻留下一輛汽車。”迪安冷靜地推斷,“現在看起來他已經遇害了。而你們見到的這位高速路和教堂間出沒的貨車怪人,就是這半個月以來,在浩波縣連續製造數起失蹤案的元兇。”
“我就知道,那個變態是連環殺手!”戴利發泄似地用拳頭猛敲了一下桌子,惹得餐廳裡的眾人紛紛側目。
“但我有點不明白,”迪安壓低聲音道,“伱說教堂下麵至少有五、六百具看起來很新鮮的屍體,但浩波縣最近半個月的失蹤者五、六個,數量相差百倍,多出來的屍體從哪兒來的?難道那家夥還在別的地方做了案,用貨車運回了教堂地下?”
“數百具屍體,造成的動靜、持續的時間必然不短,州警和縣警為何從來沒有發現?”
兩姐弟聽著迪安淡定的分析,臉色發白,答不上來。
但迪安自己眼前卻閃過一大片全新的提示,你主動觸發了事件——開貨車的惡魔:
一個黑色大風衣的怪人在浩波縣製造了數起失蹤案,並且將受害者的遺骸丟進了教堂的地窖。
戴利更是告訴你地窖裡藏著巨量的遺骸,以及充滿神秘氣息的各色工具。
你敏銳地意識到,這家夥的身份不簡單,他不止是一個連環殺手!
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他一係列行動的機製、目的和動機。
然後做出選擇。
放縱一把,釋放出你壓抑的獸性,加入他的殺戮派對,一起在波浩縣散播死亡和恐懼!
或者站在你固守的立場上,保護好被嚇壞了的翠施姐弟,製裁這頭惡魔,讓他為過去的邪惡行徑付出代價,灰飛煙滅!
事件難度:中等
進度:(5\/100)
期限:兩周
獎勵:至少150點經驗+加特殊獎勵
失敗懲罰:無
……
迪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種處理方式,伸手按住男孩兒的肩頭,
“戴利,繼續說說這個地窖。”
“車床…刻著古老花紋的桌子…”戴利感受著肩膀上穿來的熱量,咬著牙開始描述。
迪安注意到當戴利描述桌子上“一個女人被架在木樁上炙烤”的圖案的時候,進度跳了百分之五。
當戴利說到五、六百具屍體鑲在四周墻壁上,就像是“瘋人版的西斯廷教堂”的時候,進度又跳了百分之五。
進度達到了百分之十五。
這顯然是係統的提示。
迪安把這兩條重要的線索牢記,並且心頭升起一種直覺,怪人的行動恐怕跟宗教有關係。
……
“你相信我嗎,迪安?我不是瘋子!”滿臉冷汗的戴利越說心頭恐慌越甚,而恐懼令他崩潰一般抬高了語氣,都快要破音,
“噓…”背後餐桌上一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沖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中隱含憐憫,顯然他也聽到幾人得對話,但隻把這些話當成囈語。
而其他偷聽的客人臉上也露出了荒謬和好笑的表情。
正常人都不會相信這種誇張的描述。
這讓戴利越發不安,直勾勾地看著兩個同伴,翠施握住了他的左手表明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
迪安臉色凝重地張嘴抿乾凈一隻雞腿,然後把慘白的骨架子放到了盤子上,轉了個圈,
“教堂底下,數百具鮮活的遺骸,聽起來的確不可思議。但我見過比這更曲折離奇的事情,所以戴利,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
呼…
戴利長長鬆了一口氣,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了迪安的手,“哥們兒,有你理解,真好。”
翠施也沖迪安感激一笑。
“我們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戴利繼續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那個貨車怪人一返回教堂,必然會知道我們曾到過那裡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一定會來殺我滅口!”
“我自認為身手還不錯,”迪安消滅乾凈最後一塊烤豬排,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看向兩姐弟的眼睛,“如果你們信任我,我會盡力提供保護。”
“這太危險了。”
“我應付得來。”迪安給了翠施一個自信的眼神。
“孩子,接電話!”服務員大媽突然在後廳朝著兩姐弟招了招手,
兩人瞬間一臉迷惑,“誰啊?警察?”
“不,是另一位奇怪的女士。”大媽解釋了一句,
兩姐弟在迪安陪同下走到後廳接起電話。
“你們姐弟在一起嗎?”話筒裡傳來了一個略帶神經質的女聲,
翠施點頭,卻想不起從哪裡聽過這聲音,“恩,在一起,但你是誰?你怎麼認得我們?”
迪安站在女孩兒身後,全力放開上帝視角傾聽,
“你們進入了地窖,發現裡邊躺著屍體,充滿了痛苦和恐懼,”女聲彷佛沒有聽到他們問題,自顧自地描述起來,“那裡就是恐懼之屋。”
戴利愣了一下,一臉見鬼的表情,奪過話筒,“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遭遇?”
“我不知道那家夥是什麼妖魔鬼怪,或是從黑暗世界來的餓鬼,”女聲仍然自說自話,那飄忽不定的聲音,就彷佛蒼老的女巫在述說一則預言,“我隻知道它會不停跟著你,或是其他目標,因為它一嗅到喜歡的味道,它就不能停下來…”
旁聽的迪安驚訝地發現調查進度開始緩緩上升,電話裡這女人沒有胡說。
她到底什麼身份?
“戴利、翠施,記住,當你們聽到這句歌詞——”
話筒裡忽然傳來一陣富有節奏的女聲,
“魔鬼開餐,你從哪裡弄來那些眼球…”
“魔鬼開餐,你從哪裡弄來那些眼球…”
“這首歌一響,說明那家夥也來了,它將帶給你可怕的事情,可怕得你都不願意夢見它,它將讓你陷入最恐怖的噩夢,恐怖到生不如死!所以你一聽到音樂就要立刻逃走!”
“嚇唬誰了,女士!”
戴利“哐當”一聲掛掉了電話。
“呃…”迪安看著漲到百分之十七不動的調查進度,皺了皺眉,“戴利,這位女士或許了解連環殺手的真實身份,你不該掛掉電話。”
戴利嘴唇顫抖地看向迪安,露出一個快要哭出來的難看表情,“我聽不下去。”
“放心,有我在這裡沒人能傷害到你們。”迪安嘆了口氣,“現在先等著吧,等警察到來把你們護送到警局去。”
到時候,迪安再去教堂調查調查,或者找找打電話來的神秘女士。
……
接下來翠施給家裡的媽媽打了電話報平安,然後一直不厭其煩地安慰著弟弟,或者提點有趣的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堅強的表現令迪安非常欣賞。
與之相比波浩縣警局的表現就太差勁,幾人在餐廳裡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色徹底黑下去,才等到兩名警官姍姍來遲。
一個白人男性和一個黑人女性。
問過客人和兩姐弟之後。
警官顯然不相信“幾百具屍體的地窖、瘋人版西斯廷教堂天穹”的說法,反而質疑戴利有沒有喝酒吸草,或者從管道摔下去的時候摔到了腦袋,產生了幻覺。
被質疑的戴利怒不可遏。
迪安就插嘴提了一句,床單包裹的屍體。
“你們確定看到了失蹤的傑克。”男警官和黑人女警交換了一個眼神,神色總算變得認真起來,
“他就躺在床單裡,失去了呼吸。”戴利瞪著他們不滿地大喊,
“傑克的家人著急得都快住院,這是條重要線索。走,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做份筆錄。”兩名警官勾了勾手,示意他們往外走。
“不用去教堂看看?”翠施插嘴,
“我們已經通知其他夥計去確認情況。”
……
迪安跟在四人離開了餐廳,但剛走到停車場,翠施和戴利就倒抽冷氣。
他們的那輛銀色旅行車被人打開洗劫了一遍,後排的那包臟衣服被丟得滿地都是。
“看吧,看吧,你們還以為我吸了草喝了酒摔壞了腦袋?”戴利撿起自家衣褲,其中一條寫著他的名字,他沖著兩名臉色凝重的警官咆哮,“我說過有個連環殺手貨車怪人,他從教堂跟我到了這兒,他知道我發現了一切,他現在知道了我的名字!”
迪安走到他身邊動了動鼻子,敏銳的嗅覺捕捉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老鼠、蟑螂、鮮血、人類血肉、混合防腐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