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鬥拳(1 / 1)

“哈哈哈!”   馬伯興看劉子翼手中竹簽落地,突然放聲大笑。   按說,劉子翼倒黴抽到藍春野,他應當鼓勵或者安慰幾句才對。   可是仔細想想,不管劉子翼抽簽是什麼結果,朱敕都是挨兩頓打,最後被淘汰。   最後還是他跟劉子翼、藍春野參加雄鷹擂。   能第一個揍朱敕一頓,他當然高興。   乾嘛安慰劉子翼?   “來來來,狗東西,你不是說要跟我沒完嗎?   你要是直接認輸,老子今天就打斷你兩條狗腿!”   馬伯興站到擂臺中間,對著朱敕勾了勾手指,大聲嚷嚷道。   臺下一眾閑漢也跟著一起起哄,“朱敕你不是要搶女人拜師嘛,先把這關過去吧!”   擂臺邊的貴賓席上,馬村長朝兩位貴客報歉道:   “我這兒子,一得意就忘形,還得多磨練幾年,才能接得住我的位子啊。”   “老馬你才四十二歲,著急讓位做什麼,等你兒子娶了媳婦,生了孫子出來,定然會穩重許多。”中年貴客微笑著應道。   “唉,我可不想孫子出生在這裡。還請管事大人替我跟上邊說說,能不能在外邊給我兒子找個女人,讓他們倆每天晚上在戈壁上睡,萬一懷上就在外頭把孫子生下來。”   馬村長低聲央求道。   “老馬你求的這事,我也不敢答應,回去我會跟主人秉報一下。成與不成,我都給你一個信兒。”   擂臺中間,朱敕站到馬伯興對麵,“咱倆比拳腳,但是我手可重,萬一傷了你可不好。不如點到即止?”   “你——傷我?”馬伯興眼中精光暴射,怒意如火苗般燃起,身形就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瞬間撲殺到朱敕的身前。   “給老子挺住!千——萬——別——喊——疼!!”   嘭嘭嘭!!!   兇猛無儔的鐵拳鼓點般鑿向朱敕的周身上下,眨眼間就將朱敕的身體吞沒大半。   每一拳上攜帶的力量都足以開碑裂石,若是被打在身上,一下一個坑,兩下三下就足夠把任意一塊軀體打變形!   如果挨上十幾二十下,那還能不能看出人形來,還是兩說!   “老馬你兒子已經把家傳的亂箭打,練到了小成啦,很不錯,你在他這年紀的時候還不如他呢。”   “他習武方麵資質確實不差,將來成就或許能超過我。”   馬村長和中年賓客看到馬伯興一出手,就如烈火侵襲兇猛無情,將亂箭打的拳法發揮得淋漓盡致,隨意誇賞了兩句,就無聊地轉開話題,坐等結果。   在他們看來馬伯興的對手絕對撐不過三兩招,就要完蛋。   而站在擂臺一角的藍春野則是皺起眉,猶豫著等下要不要上去攔一下。   朱敕這個狗東西,他雖然也手癢很想打,可是他若袖手不理,任憑馬伯興把這小子打殘,小貞必然要怪他,生他的氣。   心裡麵正別扭,他卻發現朱敕麵對著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居然守住了!   馬伯興的拳頭又快又重,至少兩千斤力量的拳頭,以雨點似的往下砸,按說朱敕根本就擋不住這麼沉重的拳頭。   他的修為雖強,若正麵遇上亂箭打,除了以力破力,以強破強,用絕對實力壓倒馬伯興之外,想不出第二條路。   可朱敕就像狂風驟雨中的一株小草,雙腿牢牢釘在地上,枝葉高舉倔強地左支右擋,任憑疾風勁吹,暴雨狂打硬是堅毅不倒。   這是什麼古怪的拳法!?   看著軟綿綿,一碰就歪,鬆垮垮,一撞就散,馬伯興但凡力氣再大上一點,絕對就能把朱敕乾翻。   偏生他卻總差著那麼一股勁頂不上去,然後招式用到最後,總是功虧一簣。   藍春野真看不懂了。   他哪知道,馬伯興這時已經快憋屈死了。   他向來引以為傲的【亂箭打】,交手從來就沒人能挺過五招,怎麼碰上朱敕這歪歪扭扭的破拳法,剛猛絕倫的拳頭每每打過去,都像是搗進爛泥裡一般。   有勁發不出,拳頭又被粘著,想撤回來都要費不少力氣,一個不留神,他還會反被那團爛泥要帶歪了招式。   一整套【亂箭打】眼看都打完了,連朱敕的邊還沒摸到!   “狗東西你踏碼練的什麼邪術!!”   馬伯興怒吼著連退數步,他不想再跟朱敕這個狗東西比拳腳了,他要用刀,砍死他!   “別走哇。”朱敕以小成太極二十四式對小成【亂箭打】,正覺著棋逢對手,收獲良多。   馬伯興這孫子突然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剛剛你攻,我守,現在該我攻你守了!”   朱敕猱身前撲,拳頭好似炮彈出膛,直朝馬伯興臉上轟去,把他想出口的話,一下就堵了回去。   馬伯興見朱敕竟敢主動出擊,又驚又怒。   仗著幾招邪門的爛泥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擋下老子的亂箭打,就得意忘形了?   “滾!”   拳似猛虎,咆哮著結結實實地撞上了朱敕的拳頭。   嘭!   兩股龐然大力撞在一處,反震的力道瞬間透過身體,下墜散入地下,整個擂臺隨之一顫。   馬伯興但覺拳頭好似撞上生鐵,堅硬冰冷殺意直透入體,讓他身體不由地一僵。   朱敕臉上絲毫看不出痛楚的表情。   忽!又是一拳,直擊馬伯興的麵門。   馬伯興舉拳相迎。   嘭!   擂臺又是一顫,馬伯興強忍拳上的火辣疼痛,惡狠狠看向朱敕。   朱敕麵無表示,拳頭再砸!   嘭!   嘭!!   嘭!!!   一聲接一聲骨頭碰撞的脆響,聽得人頭皮直麻。   馬伯興的臉已經疼得扭曲了,雙拳更是通紅發腫,不受控製地輕顫著。   朱敕手也在流血,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臉上甚至還露出一絲享受的笑容。   一拳接一拳地往馬伯興臉上砸。   拳頭不算快,馬伯興可以躲,也可以逃,偏偏他不能躲也不能逃。   第一拳接了,第二拳接了,第三、第四、第五拳也接了,他們倆比的就不是招式了。   比的就是拳頭!   看誰力氣大,看誰拳頭硬,看看誰有種!   誰若是不敢接,誰就輸了!   馬伯興剛剛還曾狂言叫囂,讓朱敕千萬別喊疼,現在言猶在耳。   朱敕這是殺人誅心,就是要逼著馬伯興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