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禍水東引(1 / 1)

朱敕給女粽子又盛了一盆飯和肉,然後自己也盛了冒尖一碗,大口吃起來。   三個人都沉默地吃著飯,除了大口大口的咀嚼聲,就隻剩筷子碰盆的響動。   馬盈盈終於把盆裡肉給吃光,但飯還剩了不少,朝鍋裡看了一眼,肉還有不少,便拿起勺子自己去盛。   “行了,吃點就行了,剩下是給我爸媽留的。”   朱敕奪過勺子。   “怎麼變得這麼小氣!”   馬盈盈忿忿地扔下盆,很保護形象地用袖子遮住半張臉,把手指放進嘴裡,摳了摳牙上的肉渣,然後又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女粽子看到她扔盆,也學著把盆扔下,捂臉、摳嘴、拿袖子擦嘴。   “你種的草還有嗎?”馬盈盈走到朱敕跟前問。   “沒了,都被你哥一鍋端了,連種子也搶走了。”   “那我怎麼辦,我需要葉子。你幫我想想辦法。”   “沒種子,我也沒辦法,有種子,有銀子,才有葉子。”   朱敕頭也不抬地說。   “我用草葉喂蠶,如果蠶寶寶斷糧,會餓死的。”   馬盈盈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竹筒,打開一側的蓋子,朝朱敕晃了晃,證明她沒說謊。   老榆堡裡的禽畜向來養不活,就連蟲鳥都很少往村裡飛。   朱敕好奇地往竹筒裡看了看,裡麵果然有隻青色的蟲子一動不動的躺著。   這小東西居然能在老榆堡裡孵出來,還養了這麼大,真挺不容易。   那又怎麼樣,在這兒活著誰容易了?   “你隨便找點什麼喂吧,我現在也沒辦法。”   “幫幫忙嘛,我隻能求你了。”馬盈盈兩手抓著朱敕的肩膀,輕聲央求。   這一招要是放在劉子翼身上,他渾身骨頭被馬盈盈一根根給抽走,都不用打麻藥地。   朱敕不吃這一套:   “你讓馬伯興把搶走的草,還有種子都送回來,再磕三個頭。”   “他跟你有仇,你何必為難我呀。朱師弟,要不這樣,你幫師姐這個忙,你讓師姐做什麼都行?”   “真什麼要求都行?”朱敕眼睛朝四下瞟了瞟。   “當然了。”   “那好,你把她領回去,替我養兩天。然後再把我那盆花還有種子偷回來給我。”朱敕指著女粽子說道。   “你想把她丟給我?”   “不行嗎?”   “幫你照顧她,我能答應,但我家不能隨便帶人回去。”   “那你自己想辦法,你家住不了,你可以把她安排到劉子翼家。”朱敕直接忽視了馬盈盈那張為難的苦瓜臉,仍舊堅持道。   這個女粽子肯定有問題,放在家裡,等下父母回來,萬一傷害到他父母,那就追悔莫及了。   要是扔到馬盈盈家,或劉子翼家,就算出事也比在他家出事強吧。   馬盈盈苦著臉,連連嘆氣,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把女粽子給帶出門走了。   朱敕在廚房裡又吃了幾碗飯,他父母倆人還沒回來。   馬盈盈那邊也沒消息。   家裡放著這麼多糧食,朱敕也不敢鎖上門就走。   看灶裡火還沒熄,朱敕乾脆拿出瓦罐放在火上,放進一副補藥進去熬煮。   煮藥是個慢功夫,他一邊守著火,一邊把剛才記在腦子裡的那本《彥章武經》,拿出來研究一番。   《彥章武經》屬於兵道的秘籍,是本朝一位十分有名的兵道猛將王彥章所留的傳承。   兵道跟武道同根同源,但是走的另一個路子——殺伐之道。   修習兵道,除了需要武道根基之外,還離不開殺人的武器。   最好是古代名將使用過,殺人盈萬的那種大兇之器。   通常這些兇器上都殘留著前輩名將在過往某時某刻的精神意誌,也有的兇器上直接就凝聚出器魂。   兵道修者掌握這樣的兇器,很容易就能體悟到兵道前輩的傳承,實力突飛猛進。   而且兵道修者借助兇器的力量,在戰鬥的時候,實力也會成倍爆漲。   像是馬伯興這樣的家夥,如果真讓他拿到王彥章用過的大槍,一招亂箭打就能打朱敕捅成篩子。   朱敕把《彥章武經》通讀了一遍,心裡便明白,他最起碼得有一把夠檔次的兇兵,才能試著修習這部《彥章武經》。   現在這東西對他來說,隻能暫時存放在腦子裡充當收藏。   “朱敕在嗎?”   院子裡這時有個聲音傳進耳中。   朱敕起身從廚房裡出來,便看到有個儒生打扮的年輕男子,站在屋前。   “原來是貴客到了!”   朱敕一眼認出這年青男子正是擂臺上見過的那兩位貴客之一。   先前他解釋自己領悟水影拳的方法,這人還誇贊他是奇材,替他講過好話。   “不用多禮。”   年青的貴客淡淡地擺了擺手,似乎是讓朱敕不用客氣,可是他那倨傲的神情還是讓朱敕一下就感受到,對方此來並非是交朋友來的。   朱敕仿佛什麼都沒覺察,仍舊恭敬地招呼道:“公子紆尊降貴到寒舍來,快,請到屋中就坐。”   “就不進屋了。”年青的貴客站在原地沒動,微皺著眉語氣威嚴地問:“盈兒和你很熟嗎?”   這句話沒頭沒腦,朱敕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善,他立刻照實解釋:“我們現在是債主和欠債者的關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她剛才來找你,是討債的嗎?你欠她多少銀子?”   朱敕搖搖頭,把馬盈盈怎麼欠他一千兩銀子,然後還不上的事說了,估計是年青貴客看到馬盈盈帶走女粽子,便多講了一句,馬盈盈可憐那個傻女人,才主動把人帶回去照顧。   年青的貴客微微點頭,然後道:“問你這些是有原因的,因為過了今天,我就是盈兒的男人了。   我不喜歡她根其它男人有來往,你明白嗎?”   “明白。”朱敕點頭。   雖然不知道這人有什麼來頭,看上馬盈盈還想要強占她,馬村長如果不介意,他更不會多事。   就是這人專門跑過來警告他,未免有點小題大作,他真正應當警告的不應當是劉子翼嗎?   正腹誹著,年青貴客又開口了。   “朱敕,你是個人才,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幫我做事。”   “公子,我就是鄉村裡的傻小子,怕是幫不了公子。”   “你能幫。你隻要幫我殺掉劉子翼就行了。”年青貴客語氣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那口氣就好像朱敕已經成了他的奴仆一般。   “公子,村中之人不許相互殺害,這玩笑開不得。讓村長知道了,我全家都得沒命!”朱敕嚇得連連擺手。   “你們村長是我姨父,我讓你去殺劉子翼是給你個機會,交個投名狀。   將來,在我不在的時候,替我盯住盈兒。   如果你拒絕我,你知道後果嗎?”年青貴客眼神冰冷地看著朱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