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星海身體原本有傷,近日又被佝僂怪追殺,如喪家之犬般四處逃命、東躲西藏,加之適才與燕陽、雷惡地一番拚殺,氣息已然非常虛弱,經過燕陽的療治,休憩一陣以後,方才漸漸恢復了些元氣。 狂風領武者們懸著的心也隨之落定。 辻大富請示道:“領主,屬下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鄺星海苦笑道:“眼下已經沒有什麼領主不領主的,狂風領的建製早就被佝僂怪打亂了。現在我們是以雷霆戰隊的名義行動,隊長自然是皇差大人,該如何行動,當由皇差決定。” 燕陽也不推辭,當仁不讓地說道:“既然鄺領主信任,那本座就權且行使雷霆戰隊的指揮權。鄺領主,下一步最關鍵的行動,需要你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讓蚊子般盯著你咬的佝僂怪團夥聞到血肉味,以便本座帶人把他們一網打盡。其間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莫偷雞不成反倒蝕了米。” 鄺星海笑道:“尊駕放心便是,釣魚的本事本座還是有的。” “那就好。我看鄺領主很是疲憊,且休息一陣,天亮以後開始行動。”燕陽囑咐幾句,也就躺下休息了。 天色熹微,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 與燕陽存身之所相隔幾個山頭的溝穀處,佝僂怪睜開眼,打量著躺在身邊的年輕女子,滿意地笑笑,先是在女子臉頰上親了幾口,這才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起身。 這段時間攻城略地極為順利,眼看連狂風領這樣的一等宗門都要徹底拿下了,佝僂怪不由十分得意。在他看來,倉皇逃命的鄺星海已經成為秋後的螞蚱,再怎麼蹦躂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他之所以沒把鄺星海逼得太緊,就是因為要鄺星海盡可能多地感受些心驚膽戰的滋味,臨時之前好好受一番折磨。 抱著這樣的想法,佝僂怪的日子過得很是逍遙,不但讓手下攜帶著床鋪等一應居家用品,而且令心腹搜羅了左近最為風騷可人的十數個女子每晚輪流侍寢,享受那無盡的風流快活。 昨晚侍寢的女子,可謂這些女人中最可人意的,那從脾胃之中散發出的騷味,直令佝僂怪瘙癢到了骨子裡,跟她持續纏綿大半宿,早晨起來依然興猶未盡。 不過,佝僂怪雖然迷戀女子的風騷,但還是不想耽誤正事,起床之後便步出帳篷,吆喝仍在睡夢中的嘍囉盡快起身,一部分替換在各處值守的手下,另一部分四處遊走、巡查鄺星海的下落。 不多時,從北麵撤下來的哨探稟報,說是發現了鄺星海的行蹤。 佝僂怪聞言竊喜,迅即帶著二三十個手下出動,趕往鄺星海所在的方向。 行至一個山包上,佝僂怪四處打量,果然發現北麵的山頭上影影綽綽地浮現出幾個熟悉的身影。 這幾個身影,不是鄺星海和他的同伴又是誰! 通過這麼多天的追逐,佝僂怪早已熟悉了鄺星海一行人的身形,他確信,山頂上的那些人必行是鄺星海及其屬下無疑。 隔著老遠,佝僂怪便扯著嗓子呼喝起來——他不怕把鄺星海嚇跑,因為鄺星海跑不了,所有行人能夠通行的路口都有他的人把守。相反,他怕的是鄺星海不跑,如果是那樣的話,說明鄺星海還沒有徹底成為驚弓之鳥,他折磨鄺星海的效果就還沒有真正達到。 不出意料,鄺星海果然跑了,一行人從山頭消失不見。 佝僂怪很是滿意,又帶著人往前追。 如此三番五次之後,佝僂怪感到有些累了,於是坐在山頭上休息。在山間爬上爬下地奔走,任誰都會疲累。 自然,鄺星海也坐下休息了,跟佝僂怪之間隻隔著一個山頭。 佝僂怪、鄺星海都具備禦空飛行能力,原本用不著這麼爬來爬去的,可是早先鄺星海由於受了傷,一時之間飛行不了,隻好在陸地上跟佝僂怪周旋。佝僂怪則是故意不飛,在陸地上追趕鄺星海,以此耗費鄺星海的體力,更重要的是,消磨鄺星海的心勁。 一段時間以來,佝僂怪聯合元破山征服了數十個宗門,隻要掌門人情願改換門庭為皇家效力,佝僂怪都會好生安撫加以留用,其間也有三五個犟骨頭,不是被殺就是逃走了。隻有這個該死的鄺星海,既不願意改換門庭,又不打算放棄宗門,明明負了傷還偏偏要跟佝僂怪打遊擊,意圖東山再起,佝僂怪自然異常惱火,誓要把鄺星海這個擰種折騰個七零八落。 依照佝僂怪的盤算,鄺星海的心境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自己的做法快要收到成效了。 所以,此時此刻,佝僂怪望著另外一個山頭上的鄺星海,宛如望著一個僵屍,亦或一個俯首帖耳的仆從。 隻是佝僂怪稍稍有些後悔:如果把昨晚享用的那個風騷娘們帶到山頂,在鄺星海的眼皮子底下雲雨一番,那該是多麼暢快的場景啊!那般景象,對鄺星海來說又是多麼巨大的侮辱啊! 想到這裡,佝僂怪不由自主地舔舔舌頭,嘖嘖連聲。 隱伏在距離鄺星海不遠處的燕陽把佝僂怪的所作所為瞧在眼裡,對雷惡地說道:“是時候出擊了,行動!” 說話之時,縱身而起。雷惡地緊隨其後,飛在半空。 正自洋洋自得的佝僂怪驀然發現兩個身影從鄺星海身後騰空而起,不由大吃一驚。這兩個能夠飛行的活物,不用說就是聖元三層境武者。而他們從鄺星海身邊起飛,又必定是鄺星海的幫手! 怪不得這個老家夥跟自己周旋了這麼多天,原來是暗中請來了厲害的幫手呀! 佝僂怪隱隱感到不妙。 跟鄺星海單打獨鬥,佝僂怪有必勝的把握,因為此前幾次交手鄺星海從未占到任何便宜。可是如果以一敵三,佝僂怪卻沒有任何把握。就算鄺星海負傷之後功力大打折扣,萬一這新來的兩個幫手手裡真有兩把刷子,佝僂怪自認不一定就是人家的對手。 但是事情既然演變到了這一步,就算不是對手也得硬著頭皮應付了,打不贏的話至少還可以從空中逃跑。 轉瞬之間,兩個身影落到麵前。 佝僂怪反復打量著來人,發現一個都不認識。按說,無論是燕陽還是雷惡地,佝僂怪都打過交道,可是此刻燕陽、雷惡地都易了容,所以佝僂怪認不出來。 燕陽直麵佝僂怪,正色說道:“佝僂怪,你的死期到了!” 佝僂怪眼珠骨碌碌亂轉一通,笑道:“尊駕是什麼人,竟敢說這等大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燕陽知道佝僂怪下一步就要拿皇家的名頭唬人,索性先下手為強,從懷裡掏出紫色令牌,朝空中拋上幾拋,說道:“皇差辦案,欽命剿殺,沒辦法!” 佝僂怪身邊原本蠢蠢欲動的二三十個嘍囉,見燕陽拿出紫色令牌,一個個都傻了眼。這紫色令牌他們是認識的,蓋因佝僂怪經常把隨身攜帶的令牌向他們炫耀,他們因此知道這是皇家的東西。燕陽拋出紫色令牌、說什麼欽命剿殺,他們由不得不信。一時之間,他們都不知道幫誰好了。 佝僂怪盯著燕陽手中的令牌,眨巴著眼睛說道:“奇怪,這令牌乃是皇家所賜,你怎麼會有?” 燕陽白他一眼:“蠢貨!都認出這是皇家頒賜的令牌了,還不趕緊受死!” 佝僂怪畢竟奸猾得可以,豈能被燕陽騙過,不怒反笑道:“小子,皇家令牌乃是皇室宗親及宗門高層所用,豈是你一介毛頭小子擁有的?快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從哪裡偷來這塊令牌,以此招搖撞騙?莫不是膽大包天,殺了皇室宗親或者皇家宗門高層?” 佝僂怪這番話,明顯是說給自己的嘍囉聽的。他已經看到燕陽拿出令牌之後自己手下態度的轉變。若是這些手下依然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那麼自己還有一戰之力。若是他們當場背叛,那麼自己則是必輸無疑。 燕陽笑道:“佝僂怪,甭再空費口舌了!皇家貴重,從無戲言。你個老賊為非作歹,不守皇家規矩,戕害武林同道,早已成為武林敗類。本座今天拿你,正說明皇天湛湛不可欺。廢話少說,快來受死,以便給自己留個全屍!” 燕陽此話說得義正辭嚴,原本被佝僂怪剛才一番話煽惑得有所動搖的嘍囉們頓時重新陷入迷茫之中,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著。 佝僂怪被燕陽言語所激,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咬牙切齒說道:“哼,黃毛小兒,信口雌黃,本座非好好教訓你這不知好歹的騙子不可!” 說話之時,佝僂怪猛然直起一向佝僂著的身軀,雙腳大力下蹬,雙眼圓睜,大口賁張,緊接著一聲沉悶的嘶吼破口而出。 佝僂怪情急之下,毫無鋪墊地施展出了獅吼攝魄功。 首先受到波及的是佝僂怪身邊的那些嘍囉。沉悶的吼聲傳出之後,一眾嘍囉當即麵現痛苦之色,紛紛捂住雙耳,一個個東倒西歪,站立不住,頃刻之間摔倒在地,甚至有七八個嘍囉立腳不住滾下山巒,身形翻滾之中發出痛苦的哀嚎。 那哀嚎聲同佝僂怪的獅吼相互呼應,響徹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