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顧晚晴內心思緒翻滾不已,方寸大亂。 兩度嘗試揪魂拔魄,而兩次失敗,意味著不是對麵的小子命大,而是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克星。第一次嘗試的時候,對手體內湧出的反彈之力讓自己功虧一簣。第二次嘗試,自己可是實實在在地捏住了對手的脖頸要穴,但是對手體內的反彈之力竟然越發霸道,硬生生地將自己的手彈開了。顯然,對手體內蘊藏著克製揪魂拔魄功的力量。迄今為止,皇家武者的案例中尚無施展揪魂拔魄功失敗的記載,自己也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克製揪魂拔魄功的力量。 可是現在,這種力量活生生地出現了,了無痕跡地消殺了自己的兩次揪魂嘗試。 這本來已經足夠讓顧晚晴心煩意亂了。 心煩意亂之中的顧晚晴,聽到燕陽那脫口而出的肆意嘲諷,自然怒不可遏。 暴怒中的女人,比暴怒中的男人其實更加可怕,因為她們會不計後果地傾瀉自己的憤怒。 所以,顧晚晴再次出手了,帶著滿腔憤怒,勢道淩厲兇猛。 燕陽立時感到一種莫大的威壓,不得不勉力應戰。 麵對顧晚晴所采取的兩敗俱傷的打法,燕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顧晚晴的修為本來比他略高,加上采取了這種兇狠的打法,令他招架起來很是困難,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施展鬼魅神功加以應對。但是那鬼魅神功一旦施展出來,必定會把顧晚晴弄得遍體鱗傷,這又是燕陽十分不情願的。要把顧晚晴收為自己的女人,就最好不要讓她承受那樣的羞辱。 可是此時此刻,不用鬼魅神功招架的話,在顧晚晴成為自己的女人之前,自己可能就會成為她的劍下之鬼。 這件事情,令人好生難以抉擇。 而不盡快抉擇,便有性命之憂。 無奈之中,燕陽隻好長嘆一口氣,暗道:情勢如此,老子隻好一不做二不休了,老婆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心思轉動之間,鬼魅神功祭出。 隨著悠揚的樂曲聲響起,燕陽招法倏然改變,招式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顧晚晴當即一怔。 她聽到的樂曲,曲名乃是俗世間耳熟能詳的《你是我的女人》。在此激烈對戰之際,對手驀然釋放出樂曲,顯出好整以暇的狀態,本來就令人費解。而這樂曲,從內容上看,又明顯對她具有輕褻之意。她雖然沒有完全搞清楚對手究竟打算乾什麼,但直覺告訴她,這是對手釋放的盤外招,企圖擾亂她的心神,以便從中取利。 內心不屑地輕哼一聲,顧晚晴繼續兇猛攻殺,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對手的招式已然大變,其迅疾新巧反倒令她難以招架起來。 當《你是我的女人》的樂曲響起的時候,燕陽一邊出招一邊暗罵袖珍玻特無良:你個該死的家夥,好像知道老子要收了這個女人似的,偏偏跟老子刨活,把老子的心思擺明了施放出來,莫非是故意讓老子和老子未來的老婆難堪不成?那麼多曲子你不選,非要選這首曲子,你讓老子怎麼說你好呢! 這個時候,戰場上的局勢已然逆轉,變得顧晚晴隻有招架之功了。 風飛揚一直緊張地觀看著燕陽和顧晚晴的較量,先前燕陽被動招架的時候,風飛揚的心一直懸著。他跟顧晚晴交過手,知道這個女人並非易與之輩,燕陽不一定對付得了,一旦有甚不虞,他要及時上前把燕陽救出來。當聽到樂曲響起、燕陽變招的時候,他知道燕陽使出的是鬼魅神功,一顆心就完全放下了。 鄺星海不明所以,問風飛揚道:“風大俠,燕宗主弄的是什麼陣仗,怎麼對陣的時候還聽音樂呢?” 風飛揚微微一笑:“這麼說吧,那些所謂的音樂,若是對著一般人放出去,恐怕誰都感到不好受。” “您是說,這些音樂乃是音攻手段?”鄺星海眨巴著眼睛問道。 “你理解得不算太差,”風飛揚說道,“不過此時此刻,它是那小子攻擊招式的組成部分,而不是單獨的音攻。” “哦,這樣啊!”鄺星海似乎聽明白了,可還是有些懵懂,扭頭看向與顧晚晴激戰正酣的燕陽。 燕陽施展起鬼魅神功,對戰形勢登時逆轉,那快如閃電、排山倒海般噴薄而出的招式弄得顧晚晴手忙腳亂、渾身上下不停地著落對手的拳腳。幸虧此時燕陽收起了長劍,隻是用拳腳擊打對手,不然的話,顧晚晴身上早已被刺出百八十個窟窿,不是皮傷肉爛,也是鮮血淋漓。 饒是如此,隨著砰砰的擊打聲,顧晚晴身上也出現了許多瘀痕。以她那特殊的金剛特質,一般的擊打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燕陽的攻擊速度既快,著力便重,加上頻次甚高,不一會兒,顧晚晴已然感到全身疼痛。 這麼被動挨打終究不是辦法,顧晚晴費盡心思琢磨應對的招數,一時之間卻又哪裡琢磨得出來?何況,像鬼魅神功這等逆天的功夫,世間鮮有破解的法門,便是給予顧晚晴充足的時間從容考慮,她也未必能夠琢磨出應對之策。 作為自視甚高修為也的確出類拔萃的女人,經受這樣的打擊,不單是肉體上的痛苦,還有精神上的屈辱。顧晚晴容色出眾,一向對自己的身體極為愛惜,平日哪怕指頭上破點皮都要痛惜半天,而今全身嬌嫩的皮膚被人擊打得到處淤青,她心中的惱恨自然小不了。而惱恨之中又想不出什麼脫困的辦法,這無疑就是一種煎熬。 這樣的煎熬,顧晚晴肯定無法承受太長時間。 果然,在不知道經受了多少次的捶打之後,顧晚晴乾脆不反抗了,靜靜地立在當地,任由燕陽擊打。 燕陽哪裡忍心繼續擊打這樣一個放棄反抗的女子,一個愣怔之後,當即住手停攻,將一隻手搭在顧晚晴的脖頸上。 顧晚晴哀嘆一聲,以為燕陽跟她一樣,要施展揪魂拔魄功取她性命。這個時候她已無心反抗,隻想盡早結束自己的生命,以免遭受更大的屈辱。 所以,當感到身體上有一股氣勁外流的時候,她似乎有些釋然。 可是幾息之後,她敏銳地感覺到又有一股氣流湧進了自己的身體,沿著頸部直透腦海,隨著腦海中一陣嗡鳴,她的思想開始產生變化,對那個剛才還把她欺負得一塌糊塗的男子隱隱產生出莫名的親近感。 冰雪聰明的顧晚晴,當即猜測出自己中了對手的控魂訣。 她自然清楚中了控魂訣意味著什麼,可是在內心深處,她對忠心臣服於燕陽是十分抗拒的,極其不甘心。作為深受皇室器重的天才武者,在外出歷練的第一站就成了人家的魂奴,怎麼說都不是光彩的事。更何況,成為魂奴之前,自己受盡了人家的欺辱,渾身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心痛加上肉痛,讓顧晚晴渾然沒有成為魂奴以後的應有表現。 看著目光呆滯的顧晚晴,燕陽此刻並沒有取勝後的喜悅,而是連連自責,暗道:老婆,老子無奈之中把你收為魂奴,你可千萬別怪我。不得不做這樣的事,老子其實也很痛惜。問題是,老子要是不這麼做,你又怎麼可能臣服呢?唉,怪都怪你太過固執,偏要死心塌地效忠皇室,這麼出色的女子,何必非要當皇室的走狗呢? 同樣身為魂奴的褚靈嗣,當燕陽把手搭上顧晚晴香肩的時候,已經知道燕陽要做什麼了。然而令他不解的是,被收服了的顧晚晴並沒有任何向燕陽表示效忠的意思,相反,她的眼神之中還有幾許清晰可辨的怨恨,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莫非她沒被燕陽收服? 其他人不了解其中到底有何款曲,更是一言不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沉默地盯著對麵而立的燕陽和顧晚晴。 這個時候的顧晚晴,無論感到受了多大的委屈,自然都不會再向燕陽出手,因為有一點她非常清楚,從今往後,她的性命已然跟燕陽聯係在一起,倘若燕陽有甚不虞,她自己也會遭殃。雖然不甘心做魂奴,但是為今之計,也隻好虛與委蛇了。 何況,顧晚晴自認還有擺脫這種畸形關係的手段。數年前跟皇室請來的一個異人交談的時候,那個異人曾經談及魂奴一事,並且大致講述了一些破解的辦法,隻是因為這些辦法涉及淫穢行止,身為女子的她當時並沒怎麼在意。可是現在她既然不幸遭遇了變身魂奴的糗事,那種破解方法再怎麼不堪,也不得不考慮使用了。畢竟,一時受些羞辱,總比一輩子做人家的魂奴強得多。 想到這裡,顧晚晴陰沉的臉上強自擠出一絲笑容,對燕陽拱手施禮道:“妾身感謝主人不殺之恩,這廂有禮了!” 燕陽急忙拱手還禮:“不必客氣,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嗬嗬!剛才出於迫不得已,對你做了不情願做的事,你能原諒就原諒,不原諒的話就先不原諒,以後我再跟你慢慢解釋。” 褚靈嗣見燕陽擺出這個態度,差點驚掉眼珠子,心想,同樣是被收為魂奴,自己跟顧晚晴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當時自己被收的時候,主人可完全沒有這麼客氣,可是當顧晚晴被收的時候,主人好像滿心愧疚似的,這完全不平等啊!難道說,就因為人家顧晚晴是漂亮女子,而自己則是個糟老頭子? 英雄難過美人關,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