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飛揚痛心疾首,引得群雄心生同感。不過,桑無相以及雷惡地等燕陽所收的魂奴此刻的心思卻不在如何剿滅神泉山上,而是關注著燕陽的傷情。桑無相作為師長,對燕陽那是發自肺腑地關心,雷惡地等人則是因為身家性命係於燕陽一身,不得不關心。 眾人來到床邊查探,發現燕陽雙目緊閉,左肩處膚色黢黑、血肉模糊,發出難聞的氣味,內心都有些焦急。桑無相扭頭問道:“老雷,那追風彈的殺傷力如何,燕宗主有無性命之憂?” 雷惡地麵色沉重:“桑長老,追風彈的殺傷力極大,其中混合的幾種毒藥,其藥性較之單獨使用更烈,再加上內中還有青毒,侵蝕之力極強,一般人中了追風彈之後很少有活命的。不過,燕宗主福大命大,但願他不會出什麼問題。” 話雖然這麼說,神態之中的焦灼之意卻隱約可見。 顧晚晴用力推他一把:“都是你們神泉山造的孽,弄出這等斷子絕孫的玩意,這回你怎麼說?他要是死了,老娘跟你沒完,哼!” 雷惡地無奈地苦笑著:“拜托,老夫早已脫離神泉山,改邪歸正了。況且,那追風彈也不是我發明的,與我何乾?” 桑無相聽罷雷惡地的講述,微微點頭,基本上放下了心。燕陽身懷金剛伏魔咒的事,別人不清楚,桑無相卻是一清二楚,並且他知道,那金剛伏魔咒具有百毒不侵之效,對任何毒藥都有免疫力,燕陽應該不會遭受追風彈的荼毒。適才他仔細察看了燕陽的傷勢,發現燕陽的肩部隻是被追風彈炸傷,傷口處並無被毒藥侵蝕的痕跡,在金剛伏魔咒的助力下,這點傷勢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燕陽此刻精神昏沉,純粹是由追風彈的爆炸之力所致。 聽到雷惡地和顧晚晴氣急敗壞地相互糾纏,桑無相心中暗笑他們那表露無遺的魂奴心性,嘴上說道:“好了,你們別再爭扯啦。據我觀察,燕宗主不但性命無憂,而且肩頭的傷勢十數日內也會痊愈,你們放心好了。” 伊匐低眉順眼地:“桑長老,你又不是醫生,如何說得這般確定?縱使燕宗主隻是受了肩傷,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又何以料定他十數日之後便可無虞?老夫卻是百般難以相信。” 莫折念生接著說道:“是啊,桑長老,這等事體打不得誑語的,你怎麼認定燕宗主一定能在十數日後康復?” 兩個人的追問,一方麵是出於懷疑,在更大程度上卻是出於僥幸心態——如果桑無相確認燕陽十數日後一定能康復,那麼說不定他有什麼特別的辦法來救治燕陽,真要那樣的話,可是再好不過了。 消停下來的雷惡地和顧晚晴懷著同樣的心思,目不轉睛地盯著桑無相,等待自己想要的答案。 桑無相哪能不明白幾個人的心思,淡然一笑,說道:“你們盡管放心,我有把握讓燕宗主在十數日後康復,如果做不到,我從今往後便把桑字倒著寫,行不?” 幾個人聽罷,這才稍稍放了些心。 剛剛拿下鎮元山,眾人均有些疲憊。風飛揚受了很多皮外傷,雖然對於像他這樣的巔峰武者來說算不了什麼,可是也需要休息療養,再加上燕陽被追風彈炸傷,於是大家決定先在鎮元山修整一陣。好在一切都是現成的,眾人倒是不愁吃住。 山巔的居室中,燕陽和顧晚晴獨處一室,風飛揚等人則各自組合安頓。 桑無相原本打算跟燕陽共處一室,以便隨時照料,可是顧晚晴非要跟燕陽一起住不可,桑無相知道這個女人心性固執,跟她爭不出什麼結果,也就不再堅持。好在燕陽不需要什麼特殊照顧,有顧晚晴在他身邊,桑無相完全放心。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對燕陽懷有一種特殊的情愫,給他們些機會發展感情也好。 不過,跟顧晚晴在一起,燕陽並不能安心療傷。白天跟尋懷盅對戰的時候,顧晚晴已經開始頭疼,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顧晚晴頭疼得厲害,不得不舊事重做。盡管她明白燕陽此時的狀態不適合做這樣的事,但是頭痛欲裂的她已然管不了這麼多。事畢,頭疼消失之後,她感覺十分歉疚,暗自祈禱一番方才睡去。 次日醒來,顧晚晴仍自為昨宵發生的事情不安。按照常理,受傷之人忌行此事,以免傷勢惡化,這一點顧晚晴是知道的,所以,睜開眼之後,她第一時間查看燕陽的傷勢有沒有惡化的跡象,結果卻是傷勢不但沒有任何惡化的表現,而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肩頭原本烏青的肌肉青色消退了許多,破碎不堪、互不相連的肌肉萌發出了一絲絲連接的跡象。 回想桑無相昨天說過的話,聯係眼前的狀況,顧晚晴這才明白燕陽具有逆天的恢復能力。而有這種異能的人,往往也是特殊體質,就像她的金剛體質一樣。 兩個特殊體質的人結合在一起,如果生個娃,會不會也是特殊體質呢?顧晚晴不由自主地這麼想。可是沒想多久,她就為自己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感到羞恥,俏臉蒙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早飯時跟大家會麵,伊匐、莫折念生等人迫不及待地湊上前詢問燕陽的傷情,顧晚晴一改昨日憂愁的神色,笑吟吟地告訴他們燕陽狀態良好、恢復得不錯。 雷惡地終究老成,雖然也牽掛著燕陽,卻沒有急切地詢問顧晚晴,而是躲在稍遠的地方,跟風飛揚對麵吃飯,不過顧晚晴的話他卻聽到了,臉上的神色當即一鬆。 “師侄,你應該是牽掛著燕小子吧?”風飛揚閱歷豐富,早把雷惡地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雷惡地笑笑:“嗯,是有些牽掛,但願他能盡快恢復過來。” “那小子福大命大,用不著什麼人牽掛。”風飛揚大馬金刀地,“我就納了悶了,你們神泉山到底有多少秘密武器?伏乞乾歸那個老狗,昨天向老夫拋灑了迷魂散,又向燕小子投擲了追風彈,據老夫所知,你還有什麼轉筋丸。你說說,還有什麼老夫不知道的?” 雷惡地聽到風飛揚把他歸為神泉山的人,神情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才回復正常:“師叔,據師侄所知,也就是這些東西了。不過,皇家經常聘請異能人士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說不定師侄離開的這幾年又研發出了別的東西呢。” “嗯,從這一點上看,那伏乞思盤也算是有些遠見,要是他把弄這些奇技淫巧的心思放到治國理政上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老百姓現在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 二人談論一陣,風飛揚起身,準備回房休息。 雷惡地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師叔,這鎮元山那麼賣力地禍害武林、四處搜刮,應該積攢了不少好東西吧?” 風飛揚聞言一怔,回身說道:“嗯,這應該是實情。怎麼,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雷惡地搖搖頭:“正是因為沒什麼發現,我才感到奇怪。收兵之後,我還特意問過幾個戰隊,他們都說除了日常所用的家什之外,沒發現金銀財寶什麼的。我猜測,要麼是鎮元山把那些東西藏到了別處,要麼是這山裡頭別有秘密洞天。” 風飛揚頷首:“有道理,有道理!反正咱們這些天也沒多少事,不如分頭找找看,找到了固然好,找不到也不損失什麼。你即刻通知大家,看看誰感興趣。” 雷惡地爽利答應下來,四處通知去了。 晌午過後,燕陽悠悠醒來,感覺室內闃無一人,內心有些納罕。坐起之後放眼四顧,發現不遠處的長椅上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卻是顧晚晴。 顧晚晴正在閉目養神,聽到燕陽起身的動靜,急忙坐起身來,問道:“你醒啦?” “醒了,”燕陽用手抹抹眼睛,“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他人呢?” 顧晚晴坐到床邊,說道:“他們都去搜尋鎮元山的洞藏去了。” “洞藏,什麼洞藏?”燕陽懵懵懂懂地,鬧不清顧晚晴在說什麼,聽罷她的解釋之後方才明白。 “咱們也出去轉轉吧,外麵陽光明媚,山景也不錯。”燕陽說著,開始掙紮著穿衣下床。 “你受了那麼重的傷,能動嗎?”顧晚晴麵帶關切。 “行,沒問題,肩膀基本上不疼了,隻有一些麻癢的感覺。”燕陽語氣平淡。 “好在你恢復得快,不然的話奴家不知道多著急呢。”顧晚晴並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是怕我死了,你也接著死吧?”燕陽說道。 這句話陰陽怪氣的,對顧晚晴無疑有些刺激。她氣惱之下啪地甩開攙扶著燕陽胳膊的手,把燕陽一下子甩了個趔趄。 燕陽吃痛,哎喲一聲大叫起來。 顧晚晴趕緊上前,重新把他攙起,滿含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奴家光顧著使小性子,忘了你是個傷員。” 燕陽定定地看著她,心想,眼前這打情罵俏的情形,多像人家那些情侶或者夫妻呀,要是真的那該多好!這個女人貌美如花,還有一身功夫,是個理想的老婆人選,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別看眼前她這麼殷勤地服侍著我,可內心是真是假隻有老天知道。唉,這也不能怪她,還不都是我脅迫她做了魂奴?她心中沒有怨氣就算不錯的了,哪會心甘情願地跟我做夫妻?她要是跟我成不了,以後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有造化的家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