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白須山人(1 / 1)

九界羅天 塵千潯 4206 字 8個月前

三個皇子口中的白須山人,真名叫做茍又成,乃是神泉山太上長老,皇極九層境武者。茍又成一向是玉氏家族的心腹,不但修為高邁,而且足智多謀,先前每臨大事,輒為玉氏家族出謀劃策,當年盜走十七皇子伏乞唇玉,他也是謀劃者之一,隻是為了保全這個對玉氏家族仍然有用的人,第三皇娘招供之時刻意沒提到他,因此親皇並不知道他也是盜走皇子的罪人。   性命交關之時得第三皇娘庇護,白須山人自然感激涕零,但是由於伏乞乾歸係親皇堂兄、跟玉氏家族屬於不同陣營,所以白須山人不敢公然跟他作對,隻是暗自向三個皇子傳訊,表達矢誌不渝效忠之意。   此際被盜多年的十七皇子倏然歸來,對於皇朝來說乃是大事,對於三個皇子來說更是大事,因為這事關將來到底由誰承繼大統、執掌天下,三個皇子感到自己智謀不足、經驗不夠,不敢遽然決斷,特意傳訊白須山人前來謀議,這其實也是玉氏家族做事的慣例。謀定而後動,三個皇子深諳其道。   白須山人接到五皇子的求助信息,經過再三思量,決定以外出巡遊的名義出山,去皇城跟五皇子會麵。   伏乞乾歸從鎮元山逃回神泉山之後,猜測神泉山可能是燕陽等人的下一個進攻目標,於是飭令全山加強戒備、高端武者盡量不要外出,而今聽到茍又成打算巡遊,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阻攔。作為山主,每個武者的動向他都大致掌握,這些年來茍又成跟玉氏家族的關係他也基本上了解,因此在內心深處,他對茍又成有些不滿和戒備。與此同時,他很清楚現在伏乞家族跟玉氏家族正自暗中較量,處於雙方勢力此消彼長的敏感時期,雖然私底下暗潮湧動,可是表麵上還要維持一團和氣的氣象,不宜撕破臉,這個時候,諸事不但要表麵上順著對方的意思,而且要格外優寵,以盡量打消彼此的警戒之心。   基於這般考慮,伏乞乾歸答應了茍又成出山的請求。   白須山人心中暗喜,簡單收拾一番便上了路。   不料,飛行一日之後,白須山人在客店裡打尖住宿,卻遇到了老相識、神泉山前無上長老雷惡地。身為神泉山太上長老,白須山人自然清楚雷惡地已經站在與神泉山敵對的位置上,此番遭遇注定不會平和。更讓他感到要命的是,雷惡地並非孤身一人,身旁還有不少同伴,而那些同伴看起來也都非易與之輩。   尤其讓他吃驚的是,那皇室著力培養的天才少女顧晚晴竟然也在其中。顧晚晴極其自然地挽著身邊一個年輕男子的胳膊,狀甚親密,美目灼灼地盯著男子,而且那個年輕男人居然散發出了皇極九層境武者的氣息。   撞鬼了,自己竟然無端撞進這等詭異的氣氛之中!茍又成一邊驚異一邊揣摩其中的緣由,一時之間卻毫無頭緒。   “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啊,嗬嗬!”雷惡地看到茍又成,先是一怔,接著堆起笑容,說出這樣的話。   茍又成明知對方不懷好意,可是既然人家表麵上沒有流露出惡意,自己也不好輸了氣度,於是強笑著說道:“是啊,老雷,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不知怎麼,咱們竟然轉到一起了。”   燕陽、風飛揚等人聽著二人對話,猜到茍又成應該是神泉山的人,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雷惡地似乎心有靈犀,對燕陽等人介紹道:“對麵的這個白胡子,乃是神泉山的太上長老,人稱白須山人,名叫茍又成。”   “狗又成?哎呀,這個姓氏太糟糕了,聽著忒也不雅,呸!姓什麼不好,偏偏姓個畜生的姓,真不知道你那祖宗十八大到底怎麼想的!”禿發咕嚕機一聽說白須山人是神泉山的人,登時不悅起來,故意拿姓氏做文章,對他加以侮辱。   伊匐接口道:“禿發長老說得是呢,這個姓氏著實取得沒眼光。再不濟,把上麵的草頭去掉,姓句也罷,乾嘛非要將自己的姓氏跟那喜歡拉臭屎的畜生關聯起來?嗯,可惡,可惡!”   二人一唱一和,直把茍又成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至極。他是皇家的座上客,尋日養尊處優、地位尊崇,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若不是麵對著這麼多人,他當即就要發作起來,可是仔細忖量之後,到底還是忍下了這口惡氣。真要打起來,麵對至少三個皇極九層境武者,他注定落不了什麼好,說不定連小命都會丟在這裡。硬碰硬的打鬥,憑的是硬實力,智謀再多也用不上,還是識時務為好。   他也看出來了,那兩個公然侮辱他的家夥修為都不是太高,頂多是聖元三層境,跟他相比太低級,若是跟他們計較的話,會失了自己的身份,不計較恰好表明對他們的蔑視。   想到這裡,他內心稍稍找回了一點平衡。   旁觀的燕陽見茍又成麵對侮辱一言不發,不知道他這番心理活動,還以為他甚有雅量呢。   最終還是顧晚晴替茍又成解了圍:“茍長老,神泉山大戰在即,你怎麼還有閑心思出外遊玩?難道說乾歸那個老家夥嫌你跟玉氏家族走得太近,把你驅逐了不成?”   顧晚晴說罷,目光灼灼地盯著茍又成,似乎在期待著一個確定的答案。   這話類似調侃,而顧晚晴卻表現得一本正經,還充滿期待地要答案,弄得茍又成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幸好顧晚晴話語中有可以借機轉移的話題,茍又成於是說道:“晚晴,你說神泉山大戰在即,究竟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什麼大膽強徒敢於進犯,要跟神泉山打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不成?”   顧晚晴沖他翻個白眼:“說什麼進犯呢,嘁,用詞不當!明告訴你吧,準備進攻神泉山的不是什麼強徒,而是包括我在內的武林豪傑!喏,”說著,她隨便指指雷惡地、張彝等人,“就是他們,要跟神泉山決一死戰。你個老家夥,戰事當前,不在神泉山準備應敵,還老神在在地在這裡吃飯喝酒,真是沒心沒肺呀!”   被顧晚晴這麼一個年輕女子教訓,茍又成心裡又不自在起來。這個顧晚晴,敢跟老子這麼說話,肯定是被伏乞思盤那個家夥寵壞了,沒大沒小的!更有甚者,她還放言去攻打神泉山,並且一番話說得甚為輕鬆,好像神泉山多麼好欺負似的,也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難道神泉山那些九層境武者都是吃素的?   “憑借神泉山的實力,一般勢力攻不下來的,說說可以。就算你真的帶著朋友們前去,本駕的同僚們也足能應付,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無所謂的,不信你們試試。”說到神泉山的實力,茍又成非常有底氣,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   “哎呀,那都是老黃歷了,你還死牛筋傻抱著念!”顧晚晴嘟著嘴,似在撒嬌,“你可能不知道,你們那個山主伏乞乾歸,前段時間在鎮元山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抱著腦袋跑得比兔子都快呢。他要不是跑得快,性命早就丟了。你看,連伏乞乾歸那個老家夥都被我們輕輕鬆鬆打跑了,我們進攻神泉山怎會有問題?不信的話,你跟我們打一個試試唄。”   啊,伏乞乾歸被人打敗了?那個老家夥怎麼沒吐露半個字呢?對了,上回他從外頭回來的時候,樣子很是狼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身上帶了不少傷,現在看來,肯定是被眼前這幫人打的。嗯,這些年他仗著親皇在背後撐腰,一向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也該有人教訓教訓他了。   想到這些,茍又成心中有些得意,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發笑是什麼意思?是打呢,還是不打?”顧晚晴追問道。   “不打,打不過你們,”茍又成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本駕還有正經事要辦,沒工夫跟你們打著玩。”   “不是打著玩,是真打!”顧晚晴嚴肅起來,“你是神泉山太上長老,而今我們要去攻打神泉山,好巧不巧地在這裡逮到你,你以為不打就能走得了?”   的確,燕陽等人數日前來到這個叫做西河鎮的地方,一則是修整,為攻打神泉山做準備,二則便是貫徹各個擊破的策略,在這裡守株待兔,擇機消滅一部分神泉山的高端戰力,因此才沒急於動身,現在茍又成自投羅網,群雄又豈能讓他走脫!   “走得了走不了,試試就知道了。”茍又成一邊說一邊判斷著局勢。他認為在場的隻有雷惡地、燕陽和顧晚晴具有九層境修為、能夠把他攔下,其他人根本沒有攔截他的實力,隻要覷準了時機,逃脫的可能性很大。   於是,他一邊說話,一邊將目光在雷惡地、燕陽和顧晚晴身上踅摸,看到顧晚晴似乎沒什麼戒備,便默默念起禦空訣,驟然間騰身而起,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不過,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顧晚晴先前雖然話語咄咄逼人,可是此刻並沒有升空,接踵升空的隻有雷惡地和燕陽。如果是這樣,那麼他身後便留出了空擋,逃跑就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得意之中,茍又成轉過身來,驀然發現身後突兀地懸停著一個白發飄飄的老者。那老者麵對著他,拈須笑道:“老夫在這裡等著你呢,是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