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撲向戰將和胡懈墻的風飛揚和顧晚晴,原本已經探到了對方的身體,並且轉瞬之間對對手形成了壓製之勢,可是在魔氣冒出之時,居然手腳發僵,幾乎動彈不得。二人哪還不知道這是受了魔氣的影響,急忙調動氣勁化解,同時還要防著戰將和胡懈墻趁機攻擊。 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戰將和胡懈墻並沒有發動攻擊的意思。 戰將親眼看到燕陽一舉擊殺戈寒,盡管對燕陽的能耐大為詫異,然而對戈寒輕易被燕陽擊殺並未表現出驚懼,而是神色如常地冷眼直視著木偶般一動不動的風飛揚和顧晚晴,點頭說道:“魔氣入髓,不死也廢,你們完蛋了!”接著轉向燕陽,指著他說道:“你也會如此!或許你們訝異本座為什麼不趁機要了你們的命,實話告訴你們,對於中了魔氣的人來說,死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已經不勞本座出手,嗬嗬!” 說完這話,戰將發現燕陽並未像他想象的那般僵廢、仍能活動自如,方才有些吃驚,不由自主地開言問道:“你怎麼還能動彈?” 燕陽拋過一個壞笑:“老子為什麼不能動彈?不但能動彈,還動彈得歡實著呢!不信是吧?老子這就讓你徹底相信!” 他於戈寒釋放魔氣之時察覺不對勁,當機立斷地催動氣勁將戈寒擊殺,並隨手一劃將那些魔氣劃散,感到自己身體並無異常,於是判斷那些魔氣對他沒有侵蝕之力,這才放下心來。眼見戰將自信滿滿地以為他也會被魔氣侵蝕,不由感到好笑。他自己雖則無虞,但是風飛揚、顧晚晴和虞大海已被魔氣侵染,需要及時處置,如果戰將和胡懈墻身上有解藥,那是最好不過,如果他們身上沒有解藥,那就隻好調運氣勁將風飛揚三人所中的魔氣逼出來了。 心思既定,燕陽更不怠慢,一個縱躍撲向戰將。戰將、胡懈墻心思急轉,以為合二人之力對付一個中了魔氣的燕陽不在話下,於是同時行動,聯手來對付燕陽。 可是燕陽而今實力之強豈是他們二人對付得了的?燕陽的主要目標是戰將,根本沒把胡懈墻放在眼裡,在對付戰將的同時,看到胡懈墻上來助陣,出手毫不客氣,雙手各施一波流功夫,一掌把胡懈墻擊飛,一掌擊打在戰將身上。 這兩掌的力道不一樣,效果也不一樣。 因為要留戰將這個活口,燕陽擊打戰將的時候隻用了三成力道。縱使如此,戰將也承受不住,中掌之後,整個人委頓在座椅上,麵色潮紅,急促地喘著粗氣。 而擊打在胡懈墻身上的那一掌,燕陽卻用了十分的力道。胡懈墻中掌之後,身體橫飛,撞向背後的墻壁,飛撞過程中口中吐出大量鮮血,骨骼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顯然已經節節寸斷。那飛撞的力量甚猛,竟然把堅實的墻壁撞出一個大窟窿,胡懈墻半個身子穿墻而過,另一半身子則留在墻內,已然沒了生機。 燕陽見狀,拍拍手說道:“嗯,胡懈墻,這個名字倒也名副其實,臨死之際居然把那麵墻撞壞了,可惜,老子又得花錢修葺修葺!” 戰將則一臉驚恐地盯著燕陽——這是什麼妖孽,隻是一掌之威,就把胡懈墻打成那樣,自己則身受重傷!同樣是武林宗主,修為境界應該大致相同,可是這個家夥怎麼竟有恁般強悍實力?據戈寒所說,那魔氣縱橫四海,無人可擋,這個家夥又是如何做到不被魔氣侵染的?自己若非事先服用了解藥,絕對抵擋不住,可是眼前這個豪橫的家夥居然硬生生地抵擋住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戰將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琢磨,看來這一趟是來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自己仗著有皇室撐腰,又仗著有戈寒的魔氣助力,以為可以到處耍豪橫、施硬氣,先前屢試不爽,沒想到今天竟在陰溝裡翻了船,栽在了這名不見經傳的雲霄宗!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說不定哪裡會臥著虎藏著龍,可是自己由於豪橫迷心,沒有把該做的功夫做足,這才吃了這麼個大虧。唉,都怨自己魯莽啊!現在的局勢已經明了,人家是刀俎,自己就是魚肉,如何切割,全憑人家做主啦,自己完全沒有掙挫的機會。 “有沒有解藥?”燕陽來到戰將對麵,淡然問道,“你可別說沒有啊,留著你就是為了這個,不然的話你的下場跟他一樣。”說著,伸手指指半截身子留在墻內的胡懈墻。 “解、解藥在他身上!”戰將嘴唇一邊蠕動一邊顫抖,目光向僵死在地上的戈寒看去。 燕陽來到戈寒身邊,蹲下來摸索一陣,找出一個綠色的瓷瓶,對戰將晃晃:“是它嗎?” 戰將點點頭。 燕陽急忙取出幾顆解藥,先來到風飛揚身邊,打算給他喂服下去,無奈風飛揚已經牙關緊咬,不能服食、吞咽了。燕陽心中一凜,明白形勢嚴峻,須得先讓他恢復些活力,於是收起解藥,站在風飛揚背後,雙手搭在他腰脅處給他渡氣。 風飛揚修為甚高,又深受魔氣侵染、全身僵硬,燕陽給他渡氣,消耗自然很大,不一會兒便汗流浹背。好在如此一來,風飛揚已然不那麼僵硬,身體有些軟和了。燕陽一隻手繼續渡氣,另一隻手拿出解藥,塞到風飛揚嘴裡,猛拍他的後背促使他吞咽。果然,咕嚕一聲響後,風飛揚把那解藥咽下去了。 燕陽隨後如法炮製,先後給顧晚晴和虞大海服食了解藥。由於消耗過大,他不得不坐在地上閉目調息,慢慢恢復精力。像剛才這種消耗,若非有誕靈草隨時補充靈氣,燕陽絕對吃不消,解救一個人之後就得休息一陣,而如果那樣的話,後麵的兩個人由於身體僵硬的時間太長,能不能救過來就很難說了。 調息之中,燕陽雖然身體不動,但是仍自怒恨戰將一乾人的歹毒。武林人士釋放魔氣,這是從所未聞之事,這一異變,恐怕會造成武林之中的又一場風暴,著實不能小覷。燕陽雖然見識淺薄,然而先前也聽說過異界之中有什麼魔族,魔族的世界裡魔氣充盈,外人不慎進入都會被魔氣侵染,變成魔徒。這三千世界乃是清明世界,明明沒有魔族,卻是哪裡來的魔氣?難道說那個被他擊殺的戈寒是魔界中人?如果是,那麼混入三千世界的魔界人士又有多少、藏身何處? 從碧雲宗的情況看,戈寒這樣的魔界人士顯然是為皇家效力的。而堂堂皇室居然利用魔界兇徒,到底還有沒有統治的底線?由此看來,自己的匡正大業貌似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實際上還任重道遠啊! 想到這裡,燕陽不由發出一聲浩嘆。 “小子,要調息就好好調息,嘆什麼氣呀!”耳畔傳來風飛揚的聲音。 “啊,前輩,您恢復啦?”燕陽睜開眼睛,高興地問道。 風飛揚道:“老夫萬沒想到,讓你小子救了一回命!” 燕陽起身,看到顧晚晴和虞大海也都恢復過來了。顧晚晴麵帶疑惑地看著燕陽,問道:“那魔氣聞之即靡,你怎麼沒事?” 風飛揚笑道:“燕小子福大命大,魔氣不敢侵染他!”他知道燕陽身具金剛伏魔咒,有百毒不侵之能,魔氣也算是一種毒,無力侵染他。不過,此乃不宜宣揚的秘密,風飛揚故意不說破。顧晚晴仔細想了想,認為可能是那再生樹和天地神泉這對天地至寶的作用,也就釋然了。 仍處於重傷狀態的戰將卻顧自迷茫,適才顧晚晴那一問也正是他想問的,見風飛揚雲淡風輕地遮蓋過去了,心中好生厭煩,暗罵這個老家夥多嘴、不給燕陽自己解釋的機會。 燕陽轉對戰將說道:“這個結果,你應該沒想到吧?區區三個人,就敢明目張膽地闖進我雲霄宗,以咄咄逼人的架勢讓本座就範,依仗的無非是那些魔氣吧?” 戰將沉默不語。 燕陽繼續說道:“天下武林是一家,本該和平相處,而近年來皇室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強行顛覆武林,弄得兄弟鬩墻、沸反盈天,我等武林人士應當同心抵抗,維護武林尊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奈你等不知羞恥之徒賣身投靠之後,又反身戕害同道,更使武林雞犬不寧。戰將,你摸著良心想想,這麼做不感到愧疚麼?” 戰將聞言,似是心有所動,潮紅的臉色更紅了一些。 燕陽又道:“這還罷了,而今你又招引邪魔,用歹毒無比的魔氣來對付同道,已經不是一般的越界了,論其罪惡,你是死有餘辜!若還稍稍存留些良心,那魔氣之事你當從實招來。” 戰將沉吟一會兒,方才說道:“燕宗主,你這番話就像重錘,擂得我心中暴痛。唉,都怪我一時糊塗,經不住戈寒威逼利誘,上了他的當!如今想來,這一切本不該發生。先前巨巖宗、白石宗等幾個宗門,我們也是用這個辦法製服的,其間害死了巨巖宗宗主汪良、白石宗長老乾溝貝。這些惡行,著實不可原宥!” 虞大海怒道:“我們宗主讓你交待魔氣的事情,你這麼言不及義,莫非還想遮掩?” 戰將嘆道:“我一個將死之人,遮掩何用?不過是臨死之前懺悔一番罷了!至於那魔氣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我不想說,而是真的不知道呀!那戈寒口風甚緊,本座三番五次地問過,可他自始至終沒有透露半個字,隻是宣稱那是皇家的秘密,不可輕傳。就連那解藥,也是戈寒親自掌握著,我雖然是宗主,也沒有觸碰的權力。唉,許多事情,我也是現在才想明白,當時好像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糊裡糊塗地甘願讓戈寒那廝牽著走,受製於人而不自知!唉,丟人至極,丟人至極呀!” 說罷,牙關一咬,自絕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