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庋行皴的陰笑,燕陽心思急轉,心想,這個家夥心機太深了,居然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的情況下遽下殺手,行事可謂果斷,留下來注定是個禍害。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解毒的事情,隻能著落在他身上。 心思既定,燕陽再不遲疑,一個閃身來到庋行皴身旁。 庋行皴早已防著這一著,晃動身形截架相迎,雙手舞動如風,要跟燕陽決個高下。在他看來,燕陽已然中毒,很快就會倒下,自己隻要支撐片刻,便會安然無恙,燕陽縱使修為高邁也拿他無可奈何。 燕陽在撲向庋行皴的那一刻已經隱隱感到自己有些頭昏腦脹,哪還不明白這是鉕毒發作的征兆,是以不欲拖延時間,一上手便施展出了最為厲害的功法,並且發動了神魂攻擊。 麵對燕陽雙管齊下的攻擊,便是三級魔主都毫無還手之力,何況庋行皴的修為比三級魔主差了許多,焉能跟燕陽抗衡?轉眼之間,庋行皴便被燕陽輕鬆製住,那神魂被燕陽收進了神識之中。 那些起勁地展現自己風姿的舞女,看到庋行皴變成了死鬼,一個個驚叫起來,踉踉蹌蹌地逃了出去,隻留下縷縷馨香在室內飄蕩。 燕陽回望自己的神識,對庋行皴說道:“這一回你應該肯跟老子老老實實地談點正事了吧?” 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已經遭受了鉕毒的猛烈侵蝕,換作其他人早已昏迷過去了,隻是由於他神魂力量強大得太不像話,所以還能勉強支撐著。 “你這強悍的抗毒能力,不得不令人佩服!”庋行皴說道。 燕陽笑道:“你千萬別搞錯了,現在不是老子一個人抗,是你跟老子一起抗。老子死了,你也活不了,哼!” “算你狠!”庋行皴有些咬牙切齒,可是又不敢咬得太厲害,“本來我認為自己已經夠狠了,沒想到還有更狠的。” “以狠對狠、以毒攻毒,方能成就大事,”燕陽收起笑容,“不然的話,這朗朗乾坤就變成你們這些宵小的天下了,那是老子所不願意看到的!” “哼,你說這些硬話沒用!你現在要談的正事,無非是如何救自己的命。我要是不說,你還是救不了自己。我現在雖然完全被你掌控,可是一點都不懼你。我要是死了,那是為我們方鑼界殉道,可謂死得其所。可你呢?完全是死得不明不白!”庋行皴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燕陽見狀,心想,這個家夥被丹化以前,肯定還是存著這些頑固的想法,看來不得不先對他搜魂了,不然的話自己所中的毒還是解不了。丹化他需要一個過程,遠水解不了近渴。 於是,燕陽不再跟庋行皴廢話,開始對他搜魂。 盞茶工夫過後,找到庋行皴有關鉕毒的記憶模塊,整體剝離出來,加以仔細研讀。 而後,燕陽從庋行皴的衣袋裡找出解藥服下,旋即施展出從庋行皴神魂中得來的破蠱術,催動解藥釋放藥力。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若是不催動破蠱術,那些藥力是不會運行的。經過此番波折,他對蠱毒的運行機理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解毒完畢,燕陽轉而用嘲諷的目光盯著庋行皴:“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回怎樣?” 庋行皴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這個家夥還有用,燕陽不打算就此捏死他,因此在解了自己所中的毒之後便對庋行皴實施丹化。他連魔族的精神領袖都丹化了,丹化庋行皴不過是小菜一碟。 解決了庋行皴,燕陽又趕緊處理了庋行皴的那些爪牙,這個攻山營地算是被連根拔除了。那些先前被魔人魔染的鄉民,在被燕陽丹化、恢復本性之後,回想起這些日子來的所作所為,一個個羞愧難當,紛紛要求去向姚弋仲賠罪,未得燕陽允許,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家了。 那些被魔染的女子,先前迷失了本性,心甘情願地成為異界入侵者的玩物,此際本性回歸,更是羞愧得不敢抬頭。燕陽善為安慰一番,目送她們遠去,由不得發出長嘆。若是自己再晚些時日回來,這三千世界還會有更多的妙齡女子遭受魔人的荼毒,後果不堪設想。 他由此更加意識到了鏟除異界強賊的緊迫感,是以馬不停蹄地來到下一個盤踞在扶餘山的強賊營地。 駐守在這裡的,正是萬山界武者屶木。 屶木所采取的策略,與庋行皴有所不同。在魔人屋簷下,他行事有些低調,不願意做那出頭鳥,不想成為魔人清除的目標。當得悉庋行皴率隊攻山的時候,屶木發出的是嗤笑。在他看來,庋行皴那樣的舉動除了徒耗精力之外得不到任何收獲,甚至還可能被魔人安上擅自行動的罪名。那樣的傻事,他絕對不會乾。 但這並不表示他無所作為。他的著眼點是加強對闊刀門的戒備,監察闊刀門的動向,是以吩咐屬下晝夜不停地伺察闊刀門的人員進出。當顧晚晴和風飛揚進入闊刀門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偵探到了,不過並不以為意。而今伏乞皇城都被魔人占據了,這闊刀門即便再多來幾個人又能成得什麼氣候?無非是增加幾個等著挨宰的人而已。 與庋行皴一樣,他也是肩負使命而來。主上深感萬山界生存環境惡劣、生民來往艱難,聽聞混沌界環境優良,有意往此間移民,便命人前來偵探是否可行,於是屶木等人銜命而來。眼見魔人捷足先登,屶木及其同伴甚為焦急,料想無力阻止,隻好暫且沆瀣一氣,先分一杯羹再說。至於將來如何,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屶木的想法是,為今之計,須得盡力配合魔人的行動,待得魔人徹底占據混沌界之後,自己也好爭取劃得一塊令人滿意的地盤。一旦時機成熟,便可以這塊地盤為根據地,逐漸向外擴展。到了那個時候,山人們未必沒有跟魔人爭持之力。魔人的魔染功夫固然厲害,但是山人的蟾毒功夫其實也不遑多讓,孰優孰劣,真正較量起來方能見真章。 他當然知道庋行皴、汑魚所打的算盤跟他一樣,因此在交往之中都各自防閑著對方,見人隻說一半話,甚至連一半都不到。內心深處,其實每個人都希望對手遭殃,夢想著憑空出現一個強大無匹的同盟,不知不覺間將對手宰了。 他當然更清楚,倘若大家不是各懷心思而是同心協力,這小小的闊刀門早就不存在了。可是,在攻打闊刀門的過程中誰都打算盡量保存自己的實力,事情就變得比較棘手了。 無力改變現狀,隻能順應現實,屶木於是不再琢磨這些勞心的事,鎮日耽於風月,倒也悠遊自在。 不過,他並未須臾掉以輕心,那致命的蟾毒他隨時帶在身邊準備使用。 這個家夥的娛樂方式很是變態,時常令掠來的女子們擺出各種高難度的造型,以尋常看來不太可能的角度進行猥褻,女子們時或忍受不住高聲痛叫,屶木反以為這是最大的樂趣,弄得不止一兩個女子因此傷殘。 是日,屶木正自以這種變態的方式取樂,倏然看到一個白衣飄飄的青年麵色陰沉地出現在眼前。 這讓他異常惱怒,厲聲喝道:“何物狂徒,竟敢擅闖營地禁區!” 來人正是燕陽。 燕陽見屶木恁般摧殘三千世界的女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麵對屶木的嗬斥不退反進,迅雷般扇出幾個耳光,打得屶木眼冒金星,踉蹌著後退不止,差點摔倒在地上。 屶木遭遇打臉,料知來者不善,情急之中伸手掏掏衣袋,抓出一把灰土狀的粉末,徑自撒向燕陽麵門。 燕陽料定這又是什麼毒物,急忙將當麵的女子向旁邊劃拉開,自己則迎著粉末沖向前去。他自己中了毒尚有破解之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若是那些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女子中了毒,那就隻能等死了,是以關鍵時刻他考慮的是女子的安危。 那灰土色的粉末自然是蟾毒。 屶木一招見效,沖著燕陽獰笑道:“小子,你現在中了毒,狂不起來啦!” 燕陽板著臉說道:“你那些破毒,對老子沒什麼用,你得意早了!” 屶木仍自獰笑不已:“早不早的,你一會兒就知道了。不怕告訴你,你所中的是我萬山界最毒的蟾毒,這種毒藥是沒有解藥的,中毒以後除了死沒別的。” “是嗎?”燕陽麵帶戲謔,“既然這樣,那老子就讓你嘗嘗死亡的味道!” 說罷,單手一揚,將一把土灰色的粉末向屶木撒去。 屶木又吃一驚,慌得急忙躲閃,無奈燕陽的動作甚快,屶木最終還是沒有躲開。 “你現在也中了蟾毒,咱們兩個算是扯平了!”燕陽悠閑地拍拍手,輕鬆踱著步,“不過,你中的毒是蠱毒,沒有我的獨門手段,你自己是解不了的。” 啊,蠱毒?這麼說這個家夥還給我的不是鉕毒?不對,那些粉末看著很像鉕毒呀! 屶木心思電轉,琢磨著其中的蹊蹺。 燕陽似乎瞧透了他的心思,怡然說道:“甭亂猜了,你所中的就是鉕毒,隻是過了我的手之後就成了蠱毒,我在其中加上了蠱術,嗯!” 原來如此! 屶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個該死的家夥,手法這麼快嗎?我那些鉕毒可都是撒在他臉上的,他是如何快速收集起來並且加上蠱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