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前。 平靜的青石鎮如同往常一樣。 沒有人知道,在幾分鐘之後,從未有過的恐怖的疫病在青石鎮降臨。 居民們先是咽喉感覺到腫痛,在極短的時間內,身體皮膚各處分泌出怪異的液體【鼻涕】。 這些還是淺層病狀的患者。 被疾病所深度侵蝕的居民頭疼欲裂,然後腦殼就真的炸裂,從其中攀爬出惡臭的蟲豸。 那樣恐怖的景象,所有回想起來的人都感覺到膽寒。 短時間內,青石鎮的人們大批量死亡。 無法逃離,街道之上都是人死之後異化出來的【疫病】。 按照道理而言,夏魚小南,以及身為小巷混混的雷恒等人是活不了的。 不過他們很幸運,在青石鎮的邊緣,遇到了白秀。 周圍的人大都都對其很熟悉。 一個落魄的,自稱為醫生卻沒有半點本領的人。 家中曾經很有錢,但如今中落,年過四十依舊沒有成家,父母也已經過世,守在自己的所謂【診所】中,整天鼓搗著奇怪的玩意。 被周圍的居民認為是怪人。 被孩童們戲耍的好脾氣先生。 在疫病天災降臨的時候。 “他收留了我們,利用這些【藥物】抑製了病化。” “而使用一些藥物原材料讓疫病不敢靠近。” 夏魚低聲道。 “收斂屍體,切除肺部,防止他們病化。” 夏魚記得,白秀切除肺部的時候,手在抖。 “白秀先生想要讓我們都活下去。” “他卻感染上了【疾病】。” 聽到這裡,周執大概知曉了之後的內容。 他輕輕抬起手中的手術刀。 “接下去,他為了防止自己病化,將自己與屍體關在一起,為自己做切除手術。” 周執平靜開口。 怪不得門是從裡麵鎖的,停屍房中還有昏黃的燈光。 “一個沒有才能的人。” 周執觀察過那些切除的痕跡。 雖然是屍體,但依舊可以很清楚地表現出來。 毫無技術可言,那個白秀根本從來沒有做過手術。 而第一次對人的手術,便是在自己身上的切除手術。 “最開始我還以為他有什麼能耐呢。” 雷恒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根本就是個騙子。” “我們為這個廢物鞍前馬後這麼久,還以為他是個滅疫士。” 夏魚美眸看向雷恒,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可是白秀先生救了你們!” “而且,他是個滅疫士,他會滅疫術!” 雷恒等人笑了起來,然後陰鷙男人將臉靠近夏魚,在看到周執平靜的目光之後瞬間把脖子縮了起來,但嘴巴卻不停,舔了舔舌頭:“滅疫術?” “你指的是把水變溫?” “那種讓人笑掉大牙的……” 周執的表情未變,雷恒立即閉口不言。 聽完這個故事,周執的心中微動。 原來,在那個地下室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周執記得,在地下室白秀的屍體上,被莫名信息評定為掌握不入流的滅疫術。 就是這兩種嗎? 移植了他的肺部,同樣也獲得了對方的所謂滅疫術麼? 周執微微思考。 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麼不良反應,反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 【肺部切除術】【高溫煮沸】…… 周執的目光落下,右手輕輕接觸【破舊的手術刀】。 神秘的訊息湧動。 最開始兩句話是一樣的。 但後麵,卻有了一些略微的不同。 【破舊的手術刀】。 【以正常的眼光來看,很難被稱為手術刀的東西,被它的主人視若珍寶】。 【似乎藏著未曾知曉的力量】。 【盡管如此,依舊是垃圾】。 周執眼眸微動。 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訊息還會改變,哪怕是同一種物品。 是基於什麼原理? 思考片刻,周執對於那個未曾交談過的白秀有些些許好感。 回到現在。 周執已經清楚了現在的情況。 整個診所內部,在白秀死後,分為了兩幫人。 雷恒等人大都是曾經青石鎮的小混混,眼看著白秀死亡,就想著把這裡的東西分一分,另尋他處。 而這是有前提的。 那便是徹底放棄已經生病的病患。 這些老弱病殘,如今已經被雷恒視為了累贅。 這也是之前兩人爭吵的主要原因。 這樣周執就很玩味了。 雖然兩邊人數相當,但雷恒這邊都是基本健康的壯年。 而夏魚這邊,包括小南在內全部基本老弱病殘。 “加上這個【夏魚】如此貌美……在這樣的情況下,雷恒居然什麼都沒有做。” “他們似乎在忌憚著什麼。” “在這個夏魚的身上。” 周執已然發現了。 從他自己出現開始,夏魚的左手就未曾從口袋中取出。 少女很緊張,那秀氣的眉毛一眨一眨。 雷恒捂著自己手上的繃帶,同樣緊張地看著前方。 “老大。” 一邊,攙扶著雷恒的賊眉鼠眼的男人低頭低聲道:“現在怎麼辦。” 馬上就要入夜了,白天離開還有些活路,晚上走……那就是必死無疑。 先不提對夏魚這個女人還有些想法。 更不要說,這個莫名奇妙出現的男人。 雷恒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幫忙收屍的,最後的時刻,停屍房中除了白秀之外,沒有一個活人了。 這個家夥…… 雷恒眼底閃過一絲無法被察覺的陰冷。 “我大概知道了。” 周執平靜地說道。 如果真的如同夏魚所說的情況,那麼繼續待著這裡,確實是死路一條。 但夏魚卻是個聖母,想要離開這裡就要帶上所有人。 周執倒是不討厭聖母。 但作為曾經的醫生,他習慣了生死。 現在的情況,呆在這裡一定是等死。 但雷恒…… 周執將手術刀在手中輕輕擺動。 雷恒完全不足為慮。 這種級別的小混混在前世同自己見麵的資格都沒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的周執,很想要知道…… 【所謂之疫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夏魚,雷恒,他們自己都對於外麵的世界語焉不詳,隻是一口一個【怪物】一口一個【疫病】。 想要徹底了解病情,臨床實際觀察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充滿……疾病的世界。” “真是有趣。” 周執看向兩人。 “剛才,我聽到了你們兩個的爭吵。” “你們的分歧我已經了解。” 周執眼神波動。 “我有一個辦法,解決你們的分歧。” 夏魚尚且沒有說話,雷恒率先開口:“怎麼可能!” 周執搖了搖頭:“很簡單。” “你們想要離開這裡。” “她不想要拋棄任何人,那我們隻需要,全部一起離開這裡就好了。” 此言一出,雷恒像是喉嚨口被塞了一口濃痰。 夏魚想要說些什麼。 開玩笑。 按照兩人的方法都有可能活。 但帶著老弱病殘一起離開診所,便是最大的取死之道。 要不是之前周執餘威仍在,雷恒真的想直接破口大罵。 “小魚,別管我們了……” 後方的老者佝僂著身體,咳嗽了兩聲。 “梁伯!” “不可以的。” 夏魚連忙和小南一起攙扶老者。 周執依舊平靜。 他緩緩開口。 “可以做到的。” “因為我是……滅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