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夏洛特笑著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沒關係的,蘿絲你隻要好好工作,認真生活,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哪怕是小維克多在天堂,也肯定希望你會過得好好的。”

  “嗯嗯嗯。”

  翌日,難得夏洛特有空,她讓蘿絲一同搭乘維克多的馬車趕往城中。

  半路上蘿絲聽到這位和善的車夫叔叔竟然也叫維克多,與自己哥哥同名,不禁也有些驚訝。

  車夫維克多麵對這個與自己同名小子的妹妹,態度也很是關心,滄桑的臉頰皺起關切笑容。

  在半路上他就主動說道:“夏洛特小姐,反正你最近也是待在偵探所裡無需用車,不然待會我先送您到貝克街,隨後我今天就負責搭小蘿絲去火葬場和公墓,您看如何?”

  “可以,有你這在旁邊幫忙照應,我也就不用擔心小蘿絲可能會遭墓地的奸商欺騙了。”

  於是老維克多就一路陪伴著蘿絲去取小維克多的骨灰,他雖然年紀大了乾不動粗重活,但對於這些人情交際的事情很是相當地熟絡,最後還以實惠的價格替小維克多尋到了一份位置不錯的墓地。

  他在旁邊抽著香煙等著墳場的看守挖掘出放置骨灰盒的坑洞,而蘿絲就前往街上采購些祭奠物品,她說自己哥哥生前最愛吃牛奶糖,現在即將長眠於地底,總得讓哥哥臨走之前再見見牛奶糖的模樣。

  在便宜牧師的聖經念誦聲中,在依舊昏暗無光的陰霾中,小維克多進入了自己的新家,小蘿絲捧著一撮混雜牛奶糖的泥土灑下,墓場看守起鏟蓋實泥土,插上現場雕刻的製式石碑。

  蘿絲·費爾巴哈嘴裡含著甜滋滋的牛奶糖,苦澀的淚水卻是再次落下,滴落在這片草葉茂盛的土地。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與哥哥道別。

  老維克多問道:“現在去哪裡?我送你回去莊園嗎?”

  蘿絲隻是緩緩地搖頭,“不勞煩您了,維克多先生,我想在城裡走走逛逛散散心。”

  “那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啊。”老維克多見此也不好再勸阻,他也曾品味過至親去世的苦楚,知道這種難關隻能依靠自己才能走出來。

  “嗯。我會的,謝謝您的關心。”

  蘿絲漫無目的地在城裡閑逛起來,仔細想來,自從媽媽離開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過像現在這樣安靜地逛悠,隻是以前再不濟也有哥哥陪伴在身邊,而現在隻剩下她孤家一人。

  她在不知不覺間走到自家附近的維多利亞公園,來到一處草坪,這裡有不少孩童在歡快地玩耍著,似乎在玩什麼偵探打罪犯的扮演遊戲,不時發出興高采烈的歡笑。

  孩童的歡聲笑語並沒有能將蘿絲的內心也感染,反倒是讓她回憶起多年前,自己也曾與哥哥一同在此地高興地嬉戲。

  等到天色漸暗,孩童們歸家以後,蘿絲踏上了那片熟悉的草坪,她望著更深處的林間走去。

  她來到一棵不起眼的小樹旁邊,樹體乾枯削瘦似乎無法從土地搶奪到足夠的營養,就像是過去的費爾巴哈兄妹一樣。

  蘿絲環視小樹一圈,最終蹲下身來,撫摸著無皮的樹體,她摸到了一串刻痕,像是潦草的文字。

  Victor.Love.Rose.Forever

  過往刻畫的記號依舊留存,可刻畫者卻已不在人世。

  淚滴再度從心靈的窗戶湧出,黃昏的林間回蕩著淒厲的啼哭聲,讓經過的遊客不禁感到毛骨悚然,連忙加快腳步離開此地。

  當淚水哭乾,當悲戚疲憊,也是夜深時刻,林間寂靜無聲。

  一道慘白的月光從頂上樹冠的縫隙照射下來,落在小樹的根莖處,落在那道刻痕的下方,濕潤的泥土呈現出異樣的隆起。

  蘿絲突然回憶起來,哥哥小時候最喜歡與她玩藏寶的小遊戲,偏愛將小玩具埋藏在泥地裡頭,讓她好一番難找,將花園挖得東一個坑西一個坑。

  “這是哥哥埋藏的東西嗎?”

  蘿絲懷著疑惑挖開泥土,她見到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盒子沒有上鎖,裡麵隻有一份信件。

  【親愛的蘿絲或者其他拆信人:】

  【好心的拆信人,雖然不知道您是誰,但希望您能夠將此封信件交至我的妹妹蘿絲手上,她就住在喬德雷爾街道上,感謝!】

  【蘿絲,相信你找到這封信件的時候,哥哥已經不幸地離你遠去。】

  【請不要悲傷也不要哭泣,不要相信報紙或者新聞上麵的說法,哥哥是為了崇高的使命而犧牲,哥哥的死是有價值的,哥哥的血能夠喚醒民眾對權貴的反抗!】

  【哥哥從來就不畏懼死亡,哥哥隻害怕自己離開以後,會留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世上,獨自忍受那個老酒鬼的折磨。】

  【所以,哥哥在紙後留下了一段秘密,一段按照我們小時候常愛用的錯亂單詞格式書寫的秘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哥哥相信,這段秘密足以喚醒你內心的勇氣,成為你反抗的力量。】

  【去吧蘿絲,勇敢地與命運抗爭,反抗那個老酒鬼,去迎接屬於你自己的命運!】

  蘿絲翻到信件後頭,她目睹到一段匪夷所思的文字,一段隱藏在世界表皮之下的秘密,關於一個不為人知的教團,關於一群隸屬於諸位秘密大師的士兵……她的腦海中響徹起刀劍的嘶鳴。

  ………………

  深夜,喝得爛醉的老費爾巴哈聽到敲門的聲響,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口中嘟囔道:

  “是哪個小子不長眼,大半夜來吵你費爾巴哈大爺?!”

  他晃晃悠悠地走向門口,月光在門板玻璃映下一道矮小消瘦的影子。

  “嗝——媽的你最好有合適的原因,不然老費爾巴哈就會讓你品嘗一下酒瓶子的厲害!”

  他一邊罵著一邊拉開門扉。

  然後,便有一道冰冷的寒芒,刺入了他的心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