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男廁裡的年輕侍應生(1 / 1)

第243章男廁裡的年輕侍應生 對於這場久違的約會,玫蘭妮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在長達八個小時的睡眠以後,枯黃的肌膚罕見地綻放出一絲飽滿的光彩。 她切開一枚鮮紅的草莓,仔細地擦拭著臉龐,再用細葉芹葉的浸泡水洗臉,替充沛心相也無法完全拯救的肌膚補充水分,使得鬆弛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 玫蘭妮望著鏡中清水沖洗的麵容,她巧妙地移動了鏡框與座位,使得窗外的光可以更好地映照在自己的臉蛋上……在恰當光芒的照射下,她的皮膚也仿佛似上好的東方瓷器般白皙透亮無瑕疵。 粉刷輕柔地撫過,極度蒼白的底妝覆蓋上她的麵容,焚燒過的丁香是上好的眉筆,助她描繪出色澤自然且略帶著微微清香的纖細黑眉。 白妝與黑眉,兩種迥異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愈發襯托得玫蘭妮膚色如死屍般慘白。 她一邊化著妝容一邊翻閱著桌臺上的書籍,指甲劃過發黃紙張上已經有些模糊的油墨,輕聲呢喃道: “腮紅要先在兩頰上慢慢地化開,然後再塗滿整個臉頰……嗯,耳垂的地方也不能放過……並且腮紅一定要多用大量地用,讓鮮紅與潔白的對比愈發突顯出來……” 容貌焦慮是千百年來就壓在女性身上的巨山,哪怕玫蘭妮是掌握有超自然力量的密教徒,哪怕她知道自己的學識遠遠比當世的大部分女性都要淵博。 可玫蘭妮還是無法避免容貌焦慮而產生的自卑感——她先天便生得不算好看,可謂是完美地繼承了常年酗酒死在某個寒冷冬夜的父親那粗獷的五官。 而且隨著年歲的漸增,她那本就粗糙的肌膚也顯得越來越滄桑,心相活力雖然賦予了她健康的體魄與悠長的壽命——後者十分值得存疑,畢竟心相者的壽命相較於其他密傳者更加長久這一說法大多隻出現在古籍上,而現實就是大部分密教徒都無法安享至晚年,幾乎都在追求欲望的過程中隕落。 但這麼淺薄的心相活力顯然無法讓她的肌膚滑嫩如十六歲——雖然她十六歲時候的肌膚就已經不再滑嫩——但永葆青春應是屬於長生者的特權,她這樣的小小密教徒還差得遠呢。 縱使玫蘭妮還是半個心智堅定的燈人,微末的容貌自卑感不會對她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乾擾,但始終是如同一根肉刺般卡在她的心頭,在不經意的時候便會散發隱痛感來提醒自己的容貌,削弱她的自信——恰如顱內之燈受損的此刻。 她繼續根據手中這本上世紀的妝容教學書,來往自己臉上塗抹一層又一層的不明意義的化妝品,直至自己的臉蛋又紅又白。 她變換位置欣賞自己的新妝容,鏡中的女士看起來滿臉煞白,而又兩頰通紅似猴子屁股,一雙厚唇更是紅得嚇人,簡直像是逝者追悼會上躺在棺材裡頭的主角的妝容。 “這樣的妝容,是正確的嗎?” “這樣的我,真的比沒化妝之前好看嗎?” 玫蘭妮自言自語道,但她從來就不擅長化妝事,化妝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她對未知的事物還是抱有一絲謹慎的尊重,縱使打從心裡覺得化妝後的自己似乎變得更難看了,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審美能力不足還無法欣賞這異樣的美麗。 於是她隻是稍微淡化了一下妝容,讓那紅與白與黑的對撞沖突顯得沒有那麼突兀……嗯,看久了以後感覺似乎也挺好看的,就這樣吧! 玫蘭妮望向房內的壁鐘,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連忙換上那副老舊殘破的束腰帶,穿上那極度襯托身材的禮裙,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欣賞鏡子讓自己都感覺到有些陌生的自己。 同一時刻,已經更換好西服的沃森正端坐在自己寢室內等候著約定時刻的到來。 當鐘聲敲過四響以後,正是他與玫蘭妮約定好出發的時間。 沃森先是確認過出租馬車的準時到來,而後才慢悠悠地來到了玫蘭妮的門前,三道敲門聲響過後,化著詭異妝容的女士出現在他的眼前。 “玫蘭妮,今天的你看起來真是漂亮!” 他先是十分違心地送上一句稱贊,而後便牽著玫蘭妮的手踏上在就已經醫院外等候多時的出租馬車。 滿心期待的玫蘭妮坐在狹窄的馬車車廂內,感受著微微起伏的顛簸,她極其罕見地生起一絲緊張的情緒,手指都不自覺地攪動在一起……我上一次約會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還是在十三歲時候,隔壁家的馬特邀請我出門散步吧?但後續我卻發現他隻是想要配合別人一起來整蠱我……那天夜晚的泥潭可真是寒冷啊。 好在相比起那場失敗的約會,這一次的約會進展得額外的順利,流程也是相當正式——搭乘馬車前往具有百年歷史的有名餐廳,簡直就像極了那些上流社會的紳士小姐的約會! 而且我從來沒想到過約翰說話原來是如此地幽默和風趣,一路上的略微緊張感都在他那些巧妙的俏皮玩笑話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就是成熟男士的魅力嗎?每一句笑話每一次攙扶都恰到好處的合適,讓你感覺好似沐浴在和睦的春風般舒適,內心填滿期待和美好。 ‘就是約翰左眼的傷疤仔細看起來還是有些醜陋,那半邊臉的血肉都因為這道傷疤而顯得有些萎縮,不然這次約會的觀感或許可以更上一個檔次。’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我將近三十年來所感受過的最甜美最幸福的約會了。’ “謝謝你的邀請,約翰,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感覺自己仿佛又再次變得年輕起來,又回到了那個春心萌動的年齡……真的十分感謝你準備的這一次約會!” 玫蘭妮坐在富有紳士品質的教友替她拉開的座椅,等到約翰終於從洗手間歸來坐下,便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與感激之情,直接將這句真心話傾訴出來。 而聽聞到她這一句真情實意感謝的約翰隻是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喚侍應生取來提前預訂好的餐前酒。 清澈的酒液倒入高腳杯中,淡淡的水果香氣升騰而起,玫蘭妮輕輕地抿了一口,感受著那甜美的滋味蕩漾在舌尖,她隻感覺自己的內心也似變得甜滋滋的。 約翰同樣飲下一杯餐前酒,而後用那一枚僅剩的右目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目光是如此灼熱,讓玫蘭妮都感覺有些難為情,本就極度渲紅的兩頰似乎也變得更加通紅,這一回可真的就是比猴子屁股還紅了。 下一秒,玫蘭妮便聽聞到約翰用那富有磁性的沙啞嗓音說道: “玫蘭妮女士,你知道為什麼我今天要邀請您一同用餐嗎?” 她聽到這樣用意明顯的潛臺詞,就似是青澀的少女般扭扭捏捏地搖頭,“我不知道呢……” 然而以她化妝嚴重失敗的尊榮表現出這樣的嬌羞姿態,卻是直接惡心得對麵桌不幸目睹到這一幕的食客都開始反胃,假如不是因為與這個醜陋妝容女士一同前來的男士一看就不好惹,這位食客此刻怕是都要忍受不住破口大罵,讓侍應生把玫蘭妮驅趕出去! 約翰似乎直接免疫了玫蘭妮女士的嬌羞攻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緩緩說道: “我這一次邀請您共餐的主要原因,便是因為教主昨夜給我下達了一個命令。” “我們親愛的教主,尊敬的溫弗雷斯·摩根先生——他命我來取走你的心臟。” …………………… 當沃森牽著濃妝艷抹卻起到負麵作用的玫蘭妮走下馬車時。 餐廳前接待的門童望著這一對獨目與花妝的古怪組合,瞳孔都不自覺地擴大,眼中盡是不敢置信的驚訝和錯愕——作為Rules這家百年餐館的門童,他的業務能力十分出色,早已將每一位熟客的麵容都深深地銘記在心中——這樣這位顧客在三個月以內至少有兩次在本店用餐,他都能在三秒內回憶起對方的姓名。 這樣的記憶力並非是天生的,而是門童每日每夜強迫自己記憶的結果——身為貧民區出身的他深深地明白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更讓他愈發地珍惜這個機會,每天都是全力以赴。 因門童每一次都能夠精確地喊出顧客的名字,他專業的態度得到了廣大顧客的認可,也得到了餐廳經理的認可,這讓他隻要不出大差錯,就可以一直保留在這個崗位上。 而他望著這對眼前這對從出租馬車內緩緩走下的顧客,隻用了不到兩秒便回憶起來約翰·沃森先生的姓名——這一位先生的身份不明,但與斯坦福家族的公子是好朋友,理應背景也不簡單,而且對方也屬實是氣宇軒昂,與大部分顧客那軟綿綿的氣質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他都難以遺忘。 隻不過……之前幾次這位沃森先生來用餐的伴侶,可是一位擁有著極具歡快感染力笑容的俏麗小姐啊,怎麼今天居然就換成了這樣一位……額品味復古且獨特的女士? 現在上層人的口味都是這麼獨特的嗎……門童內心這麼想著,但臉上還是保持著禮貌性的笑容迎接上去。 “歡迎您,沃森先生,您預訂的座位在這邊……麥考夫,過來領兩位客人前往五號席位。” 新來的侍應生在聽到資深門童的呼喊以後,當即小跑趕來門口迎接客人。 然而當他望清迎接的客人是麵目兇殘的獨目男士與妝容古怪的女士這樣奇怪的組合以後,似乎也是不禁感到詫異,雙肩都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但近兩日所受的侍應培訓讓他迅速地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笑迎來客,“尊敬的兩位客人,請您跟我往這邊走。” 沃森微微頷首,卻是不著急進門,而是先側讓半步,請玫蘭妮先行入內。 他走在最後麵,饒有興趣地望著前方那高挑削瘦的侍應生背影,雖然對方的化妝與演技在這段時間裡突飛猛進,不僅是五官膚質形體都改變得相當徹底,就連行走時的神態與習慣都與以前大相徑庭,甚至就連呼吸的節奏與心跳的律動都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但是有些特質是化妝與表演永遠也無法完全遮掩的,況且沃森本身就深諳此道……他隻用了三秒鐘就已經辨認出這位陌生麵容的侍應生便是城內大名鼎鼎的女偵探,夏洛特·福爾摩斯小姐! 他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隻是默默地跟隨在後麵,為玫蘭妮拉開椅子以後,先是飽含著歉意的說道:“抱歉,玫蘭妮女士,還請你先在此等候一下,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然而便扭頭問向還在餐桌邊上等候的侍應生:“請問貴餐廳的洗手間在哪裡?” 麵容青澀的侍應生聞言猛地抬起頭,似乎剛才正在遐想著其他的事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並沒有聽清楚客人的問題。 “客人您是想要問洗手間嗎?在這邊,請讓我引領您過去吧。” 而後這兩位一剛硬一柔弱的青年男性,在廁所前等候著最後一位男性如廁者離開,該如廁者在推門而出的時候望見門前等候的兩人,微微詫異過後便當即流露出一副‘嘿嘿我懂了’的猥瑣神情,更是朝著那青澀俊朗的侍應生暗示地挑眉,用唇語無聲地說道:“待會我也來找你。” 沃森抑製住給這個惡心家夥一拳的沖動,或者應該說是表現出抑製住給這個惡心家夥一記重拳的沖動的樣子。 年輕的男侍應生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維修中】牌子掛在男廁門口,而後更是在門內將廁門反鎖。 當一切都完成以後,侍應生臉上的稚嫩神色瞬間便已消失褪去,那原本透著清澈愚蠢的眼眸閃耀著理智冷靜的光芒。 夏洛特望著沃森臉上那道猙獰醜陋的疤痕,望著慘遭疤痕劃過的緊閉左眼,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對方在消失的這幾天時間裡遭遇了一場何其慘烈的戰鬥,為了完成這場臥底行動而付出了多麼慘烈的代價。 “約翰,你的眼睛……” 沃森豪邁而輕聲地笑道:“哈哈哈您說我的左眼嗎?區區一枚左眼,與我取得的成果比起來,這樣的代價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好久不見這樣的閑話就不多說了,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夏洛特小姐,我在十字路醫院的臥底目標已經達成。” “是時候該將溫弗雷斯·摩根與其邪教犯罪團夥逮捕歸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