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散散步(1 / 1)

考試終於結束了,解脫了的感覺讓劉冰覺得十分輕鬆。劉冰閉上眼睛躺在宿舍的床上,才發現考試結束之後就是該和這裡說再見的時候了。多多少少的,劉冰對這裡還是懷著很深切的感情,七年並不是一個簡短的歲月,甚至可以說是漫長。   劉冰幾乎全部的叛逆和青春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它是劉冰回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劉冰卻要和它說再見了。   劉冰捂住臉,有種想哭的感覺。劉冰清楚劉冰遲早要離開這裡,劉冰卻總是希望這個時間來的再晚一點,然後再晚一點,那會讓劉冰覺得更好。劉冰不習慣離開這裡,一想到下一個九月一號劉冰還不清楚劉冰會在哪裡劉冰就覺得恐慌和不安。   習慣是一個很難戒掉的事情,劉冰們不可以輕輕鬆鬆的就說自己不會再去做那樣的事情。劉冰總覺得明年的九月一號也許劉冰還會傻乎乎的穿過九又四分之三車站,然後才會發現這裡不再屬於劉冰了。   沒有一隻貓頭鷹會等著劉冰,沒有一個車廂應該屬於劉冰,沒有一個床鋪可以讓劉冰歇息,沒有一間教室應該有劉冰的聲音。這裡是霍格沃茨,卻再不是劉冰的霍格沃茨了。劉冰懷念它,懷念那些在這裡的時光和別的什麼重要的東西。像是回憶,像是別的什麼。   劉冰希望劉冰在這裡能留下靈魂的一個部分,或者說在這裡劉冰本來就被留下了一半的靈魂,因為這應該是劉冰所熱愛的霍格沃茨,劉冰希望每年每年都見到的霍格沃茨。劉冰永遠不會,更多的是不願意想到,劉冰要離開這裡這件事情。   每個七年級的學生都和劉冰一樣。他們,她,他,和劉冰,都在分別的最後一堂課上哭得泣不成聲,那是劉冰第一次看見麥格教授掉下眼淚。   劉冰以為她已經習慣了離別,每一年每一年都是如此。但是她告訴劉冰們,直到現在她也無法接受,有些和她共處了七年的孩子,她看著他們,就像看著劉冰們一樣慢慢長大,慢慢成熟,慢慢有了憂愁和思慮。   然後看著他們離開這裡,去到真實的世界上,去了解到真實的世界。   雛鷹總有一天要在天空上翱翔。總有一天要離開那個為他布置的舒適的家。   莉莉從一邊進來了,劉冰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沉默或者說落敗的她,劉冰相信哪怕是死亡她也會昂著頭很勇敢的去麵對,就像她、詹姆他們都會做的那樣。最後他們還是加入了鳳凰社,準備去當一名抵抗食死徒的人。   劉冰沒有具體明確的答應麥格教授,劉冰隻是告訴她劉冰絕對不會和他們作對,而且會隨時準備好加入其中而已。   比起食死徒大軍來說,鳳凰社顯得有點不堪一擊,但是比起食死徒來說,站在鳳凰社的每一個人——就像鄧布利多常常說的那樣——他們是被愛所聯係在一起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具有最神奇的力量的話,那一定是愛。   它超越生死,超越物質,超越一切的一切。隻是因為一個簡單的詞語,甚至可以付出生命,可笑但不可惜。它是劉冰們每一個人都會這樣做到的事情。因為愛,劉冰們會走到一起。   可當這麼熟悉的莉莉都變成了這樣的一副摸樣,劉冰實在是有點難受了。劉冰知道當劉冰們這樣熟悉了一個環境。要換一個環境就顯得格外的不容易。劉冰希望一直能夠待在這裡——以學生的身份永遠的處在於這裡。笑鬧著,穿過走廊和草坪。   但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七年就像是一個保質期,保質期一過你就必須丟棄,哪怕你在舍不得也不可能留在那裡。它會腐爛然後變得十分糟糕。   劉冰閉上眼睛,感受最後的校園時光。   劉冰聽說西弗勒斯·斯內普走了和莉莉完全相反的路,就像是原本是一樣的樹木分了枝椏越走越遠。一段飄零落下,在其他的地方紮下了根。一段依舊在那棵樹上,雖然變了樣子變了心態。   最後那一天,依然是坐夜騏駕駛的馬車到了噴著濃濃的蒸汽的列車邊上。劉冰最後在望了一眼那個筆直的城堡。   戰爭似乎可以很輕易的擊敗無數家庭。   現在劉冰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醫院裡麵淒涼的場景,那是一個女人右手抱著自己的孩子,而她剛剛接到了自己丈夫的死訊。這是劉冰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病人悲傷痛苦的心情,以前更多的時候劉冰是在忙著照顧病人,而不是病人家屬。   其實把劉冰換到她的位置並不是很難以理解她的行為,甚至劉冰覺得劉冰會更加失控。如果,當然劉冰希望這隻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假設,西裡斯躺在病房裡麵生死未卜,劉冰估計會徹底崩潰。劉冰又想起來他們是鳳凰社的成員隨時有可能遇到現在這種情況。   劉冰微微嘆了口氣,從一邊走下了醫院。   大概是兩秒或者一個小時,劉冰猛地反應過來,因為劉冰剛才看見的是有人抬著擔架上樓去,慌亂之中劉冰隻看清大概是有莉莉的紅色長發和綠色的眼眸從劉冰眼前晃過,劉冰心底一驚,幾乎快要以為那就是西裡斯了。憑劉冰對他的了解,這種沖鋒陷陣的事情他和詹姆絕對會搶著去乾。   劉冰急忙轉身上去,今天上夜班的醫療術士很少,見習的術士之中隻有劉冰還留在醫院裡麵了。劉冰慌忙地抓起一邊的白色袍子就沖了過去。琳達看見劉冰來了如釋重負地向劉冰露出一個微笑。   確實劉冰沒有看錯,現在坐在一邊的人是莉莉,西裡斯和萊姆斯正在外麵踱步不停地晃來晃去。彼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很不安地在四處張望。戴安娜也來了,估計是從家裡幻影顯形過來的,外套下麵還穿著睡裙。她正在嘗試著安撫一下莉莉的情緒。   那麼在裡麵的人幾乎可以肯定是詹姆了。劉冰有一種罪惡的輕鬆感。劉冰回望了一下琳達她已經準備好進去了,劉冰急忙跟上她走了進去。   不怪他們之前那麼慌亂,現在的詹姆看上去狀態實在是不太好,靠近脊椎的地方有一兩道很深的傷口,還在不停向外流血。認出導致傷痕的咒語並不難,那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獨創的神鋒無影,他曾經就試著那這個咒語攻擊詹姆。   其實如果是斯內普導致的傷痕劉冰反而不會那麼擔心,雖然出於各種原因,例如——莉莉斯內普下手會重很多,但也是出於各種原因,例如——莉莉,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傷痕致命。劉冰協助著琳達開始包紮那些傷口還有清理血跡。   其實很快就完成了這些工作,琳達建議把他轉到重度魔法損傷監護室去觀察一段時間。劉冰就先去把衣服換了下來,換成自己的。然後走了出去。莉莉看見這邊有動靜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撲了過來。這時候她才發現出來的人是劉冰。她有點失落的坐了回去。   “怎麼樣?”西裡斯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們之中也隻有他知道劉冰現在是在這裡當見習的醫療術士。劉冰聳了聳肩,告訴他,以及他們不用擔心,估計是傷到了一點點的脊椎,但沒有大礙,琳達的醫術非常高明的。   莉莉捂住臉開始很低聲的抽噎起來,她不停地嘟囔應該答應詹姆的求婚,這樣子詹姆和她就不會在這裡了,還說著自己為什麼早沒認出來西弗是個如此熱衷與於黑魔法的混蛋,還是說食死徒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組織,然後他心甘情願地加入其中和劉冰們作對來了。   有些時候,劉冰們無法預測到未來,也許如果當年的莉莉不認識當年的西弗,現在的他們,現在的劉冰們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劉冰輕輕走過去把莉莉摟到懷裡,劉冰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但劉冰知道她需要安慰。   沒有人睡覺甚至閉上眼睛,劉冰可以看得出彼得的上下眼皮開始做鬥爭了,萊姆斯強撐著靠在醫院的墻壁上,西裡斯非常疲倦地坐到了劉冰的旁邊就差倒下去了,莉莉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但是她一直不停地望著病房期待著。   眼睛黑了一圈。劉冰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隻是好像回到七年級的時候熬夜的那段歲月而已。   看著天空逐漸泛起白色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隻是現在的劉冰們無法去欣賞,大概接近淩晨五點左右的時候,戴安娜實在是忍不住睡過去了,彼得也昏昏沉沉地像是睡了像是沒睡。其他的人都還醒著,隻是都困乏到了幾點。   大概過了一會兒,琳達從裡麵走了出來,劉冰輕巧地迎上去很輕聲地問到底有沒有起色,她點點頭,並且告訴劉冰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魔咒傷害的病房去了。   大概上午過一點點就有人把詹姆送去了普通病房,莉莉趴在詹姆的病床前麵睡著了,詹姆起來的時候,劉冰也靠在西裡斯的肩膀上睡了過去,劉冰已經好久都沒有嘗試徹夜未眠了。   西裡斯把劉冰叫醒了,劉冰才反應過來詹姆已經醒了,他沖劉冰們很得意地一笑,然後沖劉冰們做了個出去的手勢。西裡斯對詹姆做了個鬼臉,然後帶著劉冰安靜地走了出去。劉冰總算明白了,詹姆是希望再次向莉莉求婚的事實。   劉冰們沒有逃過不可避免的戰爭的魔爪,但是劉冰們卻能夠保證劉冰們微小的小幸福,讓它哪怕是在最深處的黑暗之中也能開放出最優美的最璀璨的花朵來。有時候,黑暗往往比光明更容易戰勝。劉冰們要堅信這點。   這大概是劉冰度過的最美好的夏天。   如果在以前,你告訴劉冰,莉莉和詹姆會結婚,劉冰會明確的告訴你,你在開玩笑,如果是現在你這麼跟劉冰說,劉冰會告訴你,這簡直美好的像一場夢。   莉莉手握著一束捧花,緊張地站在劉冰麵前,她不停地詢問劉冰她的裙子是不是穿得很合乎體型,她的頭發是不是都梳好了,她的頭紗是不是固定好了。劉冰一一點頭,告訴她現在的她很美。她不安又局促地坐在了位置上。   過了一小會兒,她又像是坐在了一隻刺佬兒身上,飛快地跳了起來,跑到鏡子前麵緊張地看著自己。   很多事情都是對等的交換,像是幸福,每個人都會付出一點代價去獲得。劉冰猜測著,莉莉付出的代價是不是智商。因為劉冰從來沒有想到過莉莉會有這樣傻乎乎的一麵。不隻是劉冰,估計所有人看見這樣的莉莉都會覺得很奇怪吧。像是來到了異次元。   時間越來越逼近十二點,劉冰懶散地趴在一張椅子上撕扯著窗臺上的玫瑰花的花瓣玩。劉冰想如果再不到十二點,劉冰就會被折磨得瘋掉。遠遠傳來的鐘聲像是挽救劉冰生命的聲音。劉冰盡力可克製自己快要憋不住的大笑。   使勁露出微笑的表情,跟在莉莉的身後。劉冰可以看見大多數鳳凰社的成員都到了,甚至包括鄧不利多。   當司儀宣布交換戒指的時候,劉冰偷偷地向坐在很遠的地方的戴安娜和瑪麗做了個鬼臉,除了她們兩個,其他人都很認真的看著這場婚禮的過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所有繁瑣的套路總算走完了之後,劉冰就溜了。   劉冰不擅長跳舞,唯一的一次跳舞就是和安格斯跳的那次,而且還失敗的把他的那雙新皮鞋踩得糟糕透頂。劉冰躲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喝著朗姆酒。莉莉和詹姆正在舞池中間翩翩起舞。莉莉紅色的頭發,白色的裙紗,金色的頭冠在舞池中間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光影。這時候的她可以傾倒眾生。   沒來由的,劉冰想起了一個也許現在正在黯然神傷的人——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對莉莉的愛,劉冰想,也許比詹姆和莉莉之間的愛還要深。可是他卻之後在再也不可能存在在莉莉的生命中了。因為立場。因為過往。   好像有一條線在後麵拉扯著,慢慢的織出劉冰們的命運。一些人分道揚鑣,一些人相知相守,一些人從未遇見,一些人邂逅又忘卻。慢慢的,織出一張巨大的網,劉冰們是這張網上被捕撈的魚。捕撈的人,是死亡。   一定是劉冰喝醉了,才會在這麼歡樂的日子想到這麼多不快樂的事情。劉冰抬起頭,看見莉莉依偎在詹姆的懷裡。一些同學和朋友很大聲的嬉笑著,他們未必真的感覺到快樂。但他們依然會保持著這種令人不怎麼喜歡的笑容。   腦袋暈暈乎乎的,劉冰想劉冰需要到外麵去散散步。   外麵是一片草坪,不知道從哪裡吹過來的風很輕柔的撫摸著劉冰的頭發。天空是碧藍色的,流雲很快的飄逝。有些不知名的鳥兒在很遠的地方歌唱。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在很近的地方開放。這樣平靜,這樣美麗,誰能看得出浩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