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穀慘案 大軍出征了,渡江的船隻絡繹不絕,江麵上又見千帆競渡,且比遷都時更加壯觀,因為船隻更加集中,還有不小心船隻相撞導致士兵落水的混亂場麵。 一切按計劃進行。蘇文泰領著五萬人馬沿著運河河穀北上,大軍渡江後棄船上岸由陸路進發,第二日到達三陘中的南陘,繼續往北五十裡便到達中陘,第三日蘇文泰選擇在中陘與北陘之間安營紮寨,卻不知危險正在降臨。 北陘有五萬西梁軍隊等候多時,此時又有十萬西梁軍隊趁著夜色自中陘悄悄開進運河河穀。牛角號嗚嗚吹起,西梁軍隊對靖軍實施南北夾擊,靖軍做夢也想不到在他們認為的安全地帶遭到打擊,毫無防備之下頓時潰不成軍。 靖軍被優勢兵力的西梁軍隊切割成無數首尾不能相連的小團體,他們隻能各自為戰拚命突圍,無奈對手的包圍圈裡三層外三層,哪裡還沖得出去?隨著時間的推移靖軍的人數越來越少了。 蘇文泰帶著自己的護衛團左沖右突,卻始終被壓製在河灘上,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自己也受傷幾處,他此時才意識到三弟蘇洵的反常舉動竟然是對的。自己本可以不領兵打仗的,自己是儲君是將來的皇帝,是被冊封確認的,二弟三弟再大的軍功也不會對自己的這個位置產生挑戰與動搖,是什麼促使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想來搞這個錦上添花的多餘動作的呢?晚了,晚了,什麼都晚了,自作孽不可活啊!任命吧。蘇文泰仰天長嘆一聲拔劍自殺了。 戰鬥結束了,有人來給師雨報告:靖軍全軍覆沒無一生還。師雨又問靖軍有投降的嗎?來人說有投降的但是全部被殺了。師雨回答說很好。最後還不忘吩咐一句:“把蘇文泰的屍首安頓好,到時候跟蘇洵的一起,隆重地給蘇義隆送過去,給他一個驚喜,哈哈哈哈!” 蘇洵領著大軍行進至南陘與中陘之間安營紮寨,同時領著一幫老部下四處轉悠查看。 “這個鬼地方倒是特別適合打埋伏啊。”曹原皺起眉頭。 “大熊心虛了,我發現你自從生兒子當爹後,你就開始變慫了。”年小寶開始譏笑。 “你這是嫉妒大熊吧?你咋就生不出兒子呢?一口氣生了三個女兒,自己不爭氣怨不得別人,你看人家大路,探親回家兩次就生了兩個兒子,這是什麼水平?”笑人者被人笑,開玩笑者為蘇洵護衛營統領李大智,為護衛營第一勇士。 “是哦,大路,你有什麼絕招教教我唄?”年小寶拍了拍尹大路的肩膀開始不恥下問。 “被窩裡的事情自己琢磨去。”尹大路笑著說道。 “兄弟們,打起精神啊,今晚我們要做好防守的準備,絲毫不得馬虎,以防萬一。”蘇洵滿臉嚴肅,眾將答應。 西梁軍隊故伎重演,這次換成在中陘和南陘之間夾擊靖軍,前後十幾萬大軍在牛角號的吹動下發起猛烈進攻。 三萬靖軍列好防守陣型迎戰,戰至天明漸漸不支。 “往南突圍!”蘇洵下達命令,他知道再不突圍就會全軍覆沒。 蘇洵一馬當先帶著護衛營沖在最前麵,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回身看隻有三千人左右跟著沖出來。 “看到仲景將軍了嗎?”蘇洵問李大智。 “還在裡麵。” “大熊小寶,你們帶著弟兄們先走。”蘇洵發令。 “那你呢?” “別管我,這是命令!” “遵命!” “護衛營跟我來!”蘇洵轉身帶著兩百多人護衛營又殺入重圍,解救了兩個靖軍小分隊,身邊又有了五六百人。終於找到蘇仲景。 “仲景,大家合並往南沖!”蘇洵喊道。於是一支千人小分隊再次殺出重圍向南疾馳,與前麵的三千人馬匯合到一起。 突然前方有人馬攔住去路,約有萬人左右,居中數十人竟不是軍人裝束,從服飾兵刃來看奇形怪狀,應該是武林人士。 不用多說雙方殺到一起,後麵的梁軍又追上來,重新將幾千靖軍圍得水泄不通。 蘇洵跟護衛營被沖散了,他連劈幾人突覺腦後生風,暗叫不好轉身已經來不及,於是雙腳發力從馬背上飛身而下才堪堪躲過一劫。 站穩身形一看,對方的長相甚是奇特,滿頭紅發滿臉疤痕可說是奇醜無比。蘇洵常年在軍隊,江湖上的事情所知不多,眼前這個人在江湖上可是大有名頭,人稱‘紅發惡魔’,是梁乾的師兄,即梁國第一高手任我恒的大弟子,外號惡魔,長得也像惡魔,卻有著文雅詩意的名字:席悅。 席悅的兵刃也是劍,看上去平淡無奇,卻被使得光芒萬丈威力無窮。蘇洵幾次想用自己的日月劍削斷它卻沒有得逞,一來是對方的內力加持,二來應該也是一把寶劍。 雙方快如閃電拆了幾十招,突見席悅淩空飛起,身形空中如陀螺般旋轉,正是他成名多年的最強殺招‘追魂十三點,’即一招之內連刺對方的十三處要害,多年來無數的武林高手喪命於此招之下。 隻聽得叮叮當當一連串響了十二聲,最後一聲卻是兵刃刺肉的聲音,蘇洵的左臂被洞穿了。同時席悅也是一聲慘叫,原來蘇洵見最後一招已經來不及回擋,第十二劍已經將蘇洵的劍引向高處,第十三劍卻是順勢下刺,一個主動進攻有先發優勢,一個被動防守總是稍慢半拍的。蘇洵索性側身用左臂生生接了這一劍,同時順勢揮劍向席悅的腦袋砍去,席悅大驚趕緊縮頸偏頭,命是保住了,一隻耳朵卻被削了下來。 雙方都捂住自己血淋淋的受傷部位,惡狠狠地看著對方,對視片刻又大叫著戰到一起。不多時雙方又各中一劍,蘇洵被刺中左大腿,席悅被刺中左肩,相比之下蘇洵受的傷更重,兩人的武功還是有高低之分相差半籌的。 “年輕人,武功不錯啊,師弟讓我盡量抓活的,實在不行死的也可以,不過封賞會減半,今天看樣子隻能封賞減半了。”席悅喘著粗氣說道。 這個人一向自視甚高,在他眼裡,除了師父別人都不如他。今天見到眼前這位足足比自己年輕二十歲的貴公子,武功竟然隻比自己略低半籌,想想如果讓他活下去,十年後會如何?不行,今天一定要殺了這個人,哪怕封賞減半。 “前輩就這麼篤定嗎?”蘇洵哈哈一笑,順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堵住自己的傷口。 席悅一輩子殺人如麻,還是第一次見到麵對生死如此淡定之人,尋常人麵對死亡時的恐懼迷茫與不知所措,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絲毫也找不到,他開始佩服這個年輕人了。 “要不這樣吧,我改主意了,你投降,我能保證你活命。” “前輩能不能誠實一點?想多領賞金就直說,你看你一撒謊頭發都變紅了。” 蘇洵一句話氣得席悅滿頭紅發都豎起來了,蘇洵不知道的是這正是席悅心頭痛點,小時候生了一場怪病就成這樣了。從小到大,因為一頭紅發引起的血案不下百起。 “這是你逼我的,別怪我無情了!”席悅咬牙切齒。 “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如此較真。”說罷雙方又惡鬥到一起。幾十招過後雙方又各中一劍,席悅被刺中右大腿,蘇洵卻比較致命,右臂中劍,日月劍都快拿捏不住了。 “哈哈,看你還怎麼拿劍。”席悅很得意,也學蘇洵前麵的樣子,在地上抓一把土堵住腿上的傷口。 千鈞一發時刻有人在喊:找到了找到了大家快過來!一隊人馬旋風般殺到,有人把蘇洵扶上馬。 “哎呀!三哥你怎麼受傷如此嚴重?都是仲景不好,沒有跟住。”蘇仲景看到蘇洵渾身是血非常自責。 “不關你的事。”蘇洵道。 “殿下,大智該死!”李大智也渾身是傷地策馬過來雙目含淚,弄丟了蘇洵,李大智剛才死的心都有了。 “大敵當前,弟兄們不要過分自責,仲景,看到那個山洞了嗎!我們合力殺過去。”蘇洵下令。 一鼓作氣殺入山洞。這個山洞在半山腰,是個天然溶洞,洞內空間很大能容納千人。這個山洞很妙,從山下進洞必須要走一個u字彎,這u字的底部彎對蘇洵一眾來說就是活命之彎,能讓洞內的五百將士暫時活命,但對於西梁軍隊來說就是奪命之彎,剛一露頭便遭射殺。此時五百多名將士的箭囊裡二十支備用箭終於派上用場,很快西梁軍隊丟下幾十具屍體退至山下。 山下,師雨與席悅等一眾武林高手正在商議對策,u字彎難以跨越,因為那道山梁太過陡直無計可施。於是第二條計策開始實施,西梁士兵們下馬,從山洞的北側徒手攀巖而上,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攀爬的人影。 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山洞前方是一個平臺,遠比山下看上去的要大,與u字彎同樣原理,這個平臺上隻要有人露身即遭射殺,西梁的又一波攻勢被打下去了,再次留下幾十具屍體退至山下。 山下梁軍首領們商議一番後讓大軍撤走了,隻留下三千名精兵與幾十名武林高手駐紮在山下守著,他們認為山洞裡的幾百號人已經插翅難飛了。 “這個梁乾真他媽不是東西,竟然請武林高手前來幫陣,還有沒有規矩了?”年小寶在罵人。 “梁乾這個人是不講規矩的,這幫武林人士很難對付,不少人是七段高手。”曹原道。 “那個紅頭發你們看到了嗎?竟然是八段,武林中的頂尖高手都來了事情可不簡單,不知道皇太子的大軍如何了。”蘇洵憂心忡忡道,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麵色蒼白,幸虧內功深厚尚可勉力支持。 五百將士把身上所帶的乾糧與水全部拿出來統一分配,因為有人帶的多有人帶的少,還有人在戰鬥中不小心弄丟了。 “兄弟們,我們好好吃一頓休息休息,天黑之後下山,死戰突圍!”蘇仲景大聲道。 “死戰突圍!”眾人齊應。 現在隻剩死戰突圍一條路了,也有人提出能不能翻山越嶺向西找路回去,被蘇洵否決。蘇洵看過這一帶地形圖,知道往西是連綿高山幾百裡幾乎無人,最終往南的幾個出口都有西梁重兵把守,無生路可言。 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天黑了,有人靜坐沉默不語,有人在和自己相伴幾年的馬說著深情道別的話,也有相互認識的人在開著玩笑。 “大頭,今晚突圍戰無論生死,你欠我的兩塊金餅我都不要了。”這是兩位蘇洵護衛營的同事。 “大眼,你說的是真的嗎?”聽聲音那個叫大頭的人很是興奮,他繼續說道:“老大,你給我作證啊,大眼的兩塊金餅他不要了,對了老大,我欠你的三塊金餅要不你也抹了吧?” “滾!你小子是欠收拾吧?”是李大智的笑罵聲。 “小氣!” “好吧,三塊金餅抹了。” “哈哈哈哈,無債一身輕啊,就等天黑下山去殺敵啦。”大頭歡呼雀躍,還來了幾個後空翻,把眾人都逗笑了。 “大路,你的願望完成了嗎?”蘇洵問尹大路。 “已經完成了,上次回家探親,我悄悄去了一趟鐵根家,他沒有結過婚,我見到他的父母說明來意,磕頭請求他們的原諒。他們都是好人,都哭著說這是天意,我把我所有的積蓄全部留給了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安度晚年。”尹大路說到最後笑了,臉上卻全是淚水。 “大熊,你給兒子取了啥名?”蘇仲景問道。 “曹望,我們曹家以後能不能成為名門望族全指望他了。”曹原滿臉笑容,仿佛看到了幾十年後曹望功成名就的樣子。 天漸漸黑了下來,眾人紛紛跟身邊的人擊掌打氣整裝待發。 “殿下,我們倆同乘一匹馬,我這裡有綁帶。”李大智道。 “大智,把綁帶給我,讓殿下坐我的馬。”蘇仲景伸手要綁帶。 “這怎麼可以?這是我的職責。” “大智,把綁帶給仲景將軍。” “遵命。” “兄弟們,一路往南,祝我們好運!殺!”蘇仲景將劍高高舉起,一馬當先沖下山去,眾人吶喊著跟進。 朦朧的月光下,喊殺聲、喘息聲、將要喪命時的呼叫聲、金屬的碰撞聲以及金屬紮入肉體的噗噗聲交織在一起,這裡是美麗的河穀,這裡也是恐怖的人間地獄。 終於蘇仲景帶著一百多人殺出重圍向南突進,後麵有人緊追不舍,看得出來追兵是做過測算分析的,他們也沒有全部追上來,一個千人隊各騎兩匹馬追趕,騎累一匹再換一匹,所以追兵一直甩不掉,反而越來越近了。 “兄弟們,咱們來世再做兄弟了,我大熊要回頭去會會這幫梁豬。” “大熊,此等好事怎麼能少了我年小寶的參與呢?我也去。” “然也然也,算上我李大眼。” “還有張大頭。” “護衛營統領李大智。” “我是王彥。” “我是顧衛峰。”------ 將近一半的靖軍將士掉轉馬頭,發起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沖鋒。 蘇洵全都聽見了,雖然在剛才的混戰中,背部不幸又挨了兩劍,但他還沒有昏迷過去,聽到這一連串的名字,他的淚水順著鼻尖滴答滴答落在蘇仲景的後背上。 奇怪的是後麵追軍不再追上來了,眾人正要鬆一口氣,卻見前方火把通明出現一支隊伍。蘇仲景暗叫不好,快速將綁帶解開,雙掌發力將蘇洵拋至一條小河對岸的灌木叢裡,這條小河寬約三丈呈滿水狀態。蘇洵背部著地,傷口一陣劇痛頓時昏了過去。 堵在山洞下的三千軍士統帥為車騎將軍樊猛,此人足智多謀,悄悄安排五百人先行出發埋伏此地,作為剿滅靖軍的最後一支生力軍。 不知過了多久,蘇洵悠悠醒來,他艱難地爬起身,尋到一根樹枝去探河水的深淺,發現水還挺深,以目前的狀態摸水過河非常危險。若在平日這條小河是可以輕鬆躍過的,現在卻非有船不可,運氣不錯,還真有一條小船泊在不遠處,看來附近有農戶或漁戶人家。 蘇洵吃力地將小船劃到對岸,跌跌撞撞來到那片戰場找人,但見無數屍體橫七豎八千姿百態灑滿整個河穀。 “仲景---仲景---”一個象狼嚎一樣的聲音在回蕩,聲音裡飽含著絕望與恐懼,蘇洵的身體與靈魂都在顫抖,他已經走不動了,隻能在屍體間爬行著辨認著,同時絕望地低聲哭嚎著。 “三哥,三哥。”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蘇洵看看無人,以為是自己受傷太重產生了幻聽。 “三哥,三哥。”這回蘇洵聽得真切,趕緊爬過去,這裡是一個坑,坑裡有幾具屍體,蘇仲景被壓在下麵。 “三哥幫我一把,我現在全身都疼使不上力氣。”蘇洵吃力地挪動著壓在上麵的屍體。 “三哥小心一點,這幾位都是我們自己兄弟。”好不容易把蘇仲景解救出來,蘇洵已經累得眼冒金星滿頭虛汗,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正在此時遠處又有火把出現,一隊騎兵正由南向北奔過來。蘇仲景以劍拄地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仲景,我們也要來世再做兄弟了。”蘇洵看著蘇仲景淒然一笑。 “能跟三哥死在一起,仲景死而無憾!” 馬隊由遠及近。“這裡有人,下馬搜!”聲音傳來,兩人喜極而泣,這是蘇青的聲音。 蘇仲景大叫一聲“蘇青”便轟然倒下,蘇洵看到火把下的蘇青好像朝著自己跑過來,又聽到有人喊“快來擔架”,這是黃依依的聲音,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原來蘇青指揮戰船將各路大軍送至江北後又退守南岸,可她總是心神不寧,於是在運河入江口安排兩千人馬隨時待命準備接應,她也不知道接應什麼,反正就是不放心。 果然這天晚上有人來報告蘇青,大軍遇襲了。有幾名蘇文泰率領的那批士兵,混戰時見戰勝無望,便趁亂脫去鎧甲泅水渡過運河,利用河對岸植物的掩護,晝伏夜行一路南逃,兩天後蘇洵大軍的遇襲他們幾人也看得真切。 蘇青聽到消息後快急瘋了,等不及去調集南岸的部隊,帶著兩千騎兵立即北上搜尋。 大京皇宮一個側殿內,蘇洵與蘇仲景都躺在那裡昏迷不醒,他們都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空氣裡彌漫著草藥的味道,幾名太醫除了一個值班的其餘也忙完回家了。 蘇青坐在那裡怔怔地看著兩人,臉上帶有淚痕明顯是哭過。不遠處還坐著蘇義隆,他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坐在那裡眉頭緊鎖地沉思著。 “仲父,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蘇青對著蘇義隆說道。 “奧。”蘇義隆含糊答應一聲卻沒有起身。 老內侍走進來道:“聖上,二殿下回來了,在門外求見。” 蘇義隆眼睛一亮道:“讓他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 “回來啦?損失多少人?” “兒臣自威縣登陸一路北上,沿途幾個小城池聞風而降,未遇抵抗便來到吉州城下,在吉州城下等了兩天也不見大哥的軍隊,也不見三弟軍隊與西梁軍隊,兒臣懷疑有詐便率軍原路返回,兒臣先來復命,五萬大軍尚在分批渡江。” “看樣子你是毫發無損了?你看看你三弟吧,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躺他旁邊的是仲景。”蘇義隆抬頭示意。 蘇世哲大吃一驚,猛撲過去大叫一聲三弟便泣不成聲,哭了幾聲突然罵了一句:“狗梁乾,我要殺了你!”忽然覺得此話罵的不妥,於是擦擦眼淚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蘇青正冷冷地看著自己,一雙眼睛似透視般直探內心。蘇世哲避開蘇青的對視轉向蘇義隆。 “父皇,我大哥呢?” “大哥?我哪裡知道?我還想問你呢。”蘇義隆氣沖沖回了一句,起身跨步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身道:“明天把整個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 蘇義隆意識到事情的復雜性,自己太累了,實在沒有精力今天就去觸碰這件事,明天再說吧,也留點時間給蘇世哲。為什麼要這樣?自己也說不清,反正心裡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