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栢草霜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為錢的事發愁了。她躺進二娘家這個金窩裡時還以為自己能無憂無慮到十五六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這兩月她在村裡鎮上城裡都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有點事做多少賺點工錢,一家人先努力湊錢,剩下的就直接去錢莊裡賒然後慢慢想辦法還。她一個現代人,不覺得欠錢是什麼丟人事,能借出來就是本事。 栢草霜點點頭準備睡覺,可一閉眼黑暗中就浮現出橫七豎八的屍體……那些屍體上沒有過多血跡,而大多都捂著自己前脖頸,麵色青紫極其痛苦。他們都是被割斷氣管窒息而死的,而栢草霜向裡麵張望的時候還有兩個沒有徹底斷氣正扭曲掙紮著向她伸出手…… 不是……她怎麼還又回想起細節來了呢! 別再想那院子裡的情景了啊!睡覺啊!栢草霜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牽動著額頭上的淤青也有些疼。那老登殺手大叔手勁也真是嚇人啊…… 栢草霜長嘆一口,要啥自行車啊,沒被殺人滅口就是福大命大了。睡吧,趕緊睡吧,她給自己催眠,就當是一場夢,醒來還是不敢動。 …… 清晨,一家人都是早早起床了。 二娘去準備一家人一天的飯食,今天一天他們都要泡在田裡,沒時間回來做飯吃飯了。 羅石頭在專心致誌地磨刀,那樣子可能已經進入了心流。 羅叔在清點他的漆器,計算今年采的漆還能再做幾件。而栢草霜有一搭沒一搭地清掃著家禽圈,心裡也在盤算自己該去哪搞錢。 “叔,”栢草霜往羅叔那湊:“兩個月您覺得能買出多少兩?”如果能靠幫自家提高生產力那應該是收益最高也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的。 羅重三掐指估算:“今年剩的漆不多了,就餘下的全來做一對精細的漆雕擺件可能能賣個三十兩?” “我能幫得上忙嗎羅叔?” 他搖搖頭:“刷大漆你還能湊活用用,可漆雕的精細活兒你還做不來。況且你對這漆還犯沖,一碰就渾身起疹子的,就別碰這邊的活兒了。” “好吧……”栢草霜點點頭,又蹭到廚房門口問二娘:“二娘,去幫人家割麥子能掙多少工錢啊?”村裡最近能乾的活兒也就隻有幫著秋收了。 二娘手上邊忙邊笑到:“就你啊,倒貼錢給人家幫忙都不要,二娘和石頭哥去的話三日能得個一兩。不過咱村的田基本是自種自吃,也不太需要其他家的幫忙。” 好,這邊也沒戲。 “還在給你哥盤算聘禮吶?”二娘轉眼已經烙好了一鍋餅招呼栢草霜給大家端過去。 “你愁這個做什麼用?咱有多少錢就下多少聘,他們願意就接受,不願那就是沒緣分。世上好姑娘那麼多,就缺他家那一個啊?”二娘忽然開心道:“二娘瞧著隔壁瓦鎮的素織姑娘就挺不錯,前日家裡出了新花布還給二娘送來了一匹呢!” 二娘忽然驚覺:“哎,怎麼跟你說起這個來了?你這人小鬼大的少操這心,會長不高的!等過了這陣二娘就給你裁件新衣服,總穿你哥的舊衣服也不成樣子。” “……” 二娘倒是想得開,但就怕羅石頭和嶽盈蘭這倆當事年輕人想不開啊。 “謝謝二娘。錢嘛,多一些總是好的……我去問問石頭哥。” 劉二娘聳聳肩:“忙完這兩天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但是你們倆可別給我往城裡跑啊!”劉二娘警告:“最近那邊亂,別去惹事。” “好!”栢草霜滿口答應。隻是看二娘這態度定是不會同意去錢莊裡借錢了。家裡能把這一百八十兩小目標當回事的估計也就她和石頭哥了。 “石頭哥,刀磨快了嗎?” 羅石頭用手試了試刀刃:“這把可以了!” 看起來村裡是實在沒什麼工作機會,那就隻能試試看進山采集打獵這種可能撞大運的事了。采漆確實是個挺賺錢的活兒,但隻是現在已經過了采漆的季節,要新漆給等到明年初夏了。可惜她剛穿越來那幾天沒去幫著多采點漆,若是去了現在羅叔也能再多做點漆雕。 “石頭哥,你擅長打獵嗎?” 羅石頭撓頭:“往年秋冬都會跟劉叔進山的,隻是這麼多年我能獵到的向來隻有野兔山雞……”他開朗到:“希望今年能獵隻狐貍什麼的!” “哥,等收完家裡的豆子麥子咱們就進山試試運氣吧?興許多少能賺點……” 做完家庭範圍內的微型市場調查,栢草霜還挺絕望的。 這村裡能賺錢的地方是真不多。而去城裡做生意什麼的,她一個小孩要貨源沒貨源要銷路沒銷路,想在兩年內起步都很難,更別說兩個月了。所以她現在想搞錢還是隻能靠手藝、體力或者撞大運。 吃完早飯一家人就帶著家夥都下了田。 田間劉二娘邊割麥子邊與隔壁田裡的大叔大嬸又講了一遍昨天城裡的新聞。割麥子時候的八卦交換就和碼字時候的音樂一樣是不可或缺的。 栢草霜能乾的不多,無非打打下手遞遞水再撿撿地上漏下的碎麥子。就這,一天下來她也累得不行。晚上到家吃完飯到頭就睡,什麼兇殺現場再也沒蹦出來打擾過她。 第二日迷迷瞪瞪的栢草霜被從睡夢中提起。她隻覺得渾身酸痛比昨日更甚,疲勞是一點沒緩解。真的,她荒野求生那兩天都沒覺得這麼累。 “還真是頭一次見你這孩子賴床……”她聽見劉二娘帶著笑意道:“霜兒,趕緊起來吃飯,吃完一起下地去。明日你想睡多久都行,二娘絕對不鬧你。” “這孩子看著不像是乾過農活的樣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被單子做的屏風後麵傳來羅叔的聲音:“她許是不習慣,連著乾重活別再累病了,要不就讓她睡著吧?反正昨日麥子都割完了,其他的也不急。” 栢草霜閉著眼,身體卻直了起來:“我醒了,二娘,羅叔,我沒事……”她在二娘這白吃白住的,可是真的不好意思不乾活。 又是一日勞作,栢草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去的。她隻是重復著彎腰、掐豆子、彎腰、掐豆子,然後一天就過去了,等她從豆田中抬起頭才覺得渾身酸痛僵硬得沒法動彈。 這兩日一家人算是把地裡東西全都收完了,接下來在用兩三天平整土地把冬小麥種上也就齊活了。翻地播種這兩件不是太搶時間的活兒劉二娘也就沒催著栢草霜和羅重三參與,讓他們倆愛乾什麼乾什麼去了。 羅叔自然是繼續鼓搗他的漆雕,而栢草霜則是去村長家問了問,然後又漫步去了瓦鎮找張大夫。 栢草霜現在想著自己有可能可以憑著認識幾個字去村長大兒子的漆店裡或是張大夫那當學徒領點工資。 村長那邊說會替她問問常住灤水城的大兒子一家,不過希望應該不大。他們自家孩子多,肯定是先找自家孩子當免費勞力。 張大夫那邊可能希望大些。他人挺不錯的,家是有兩女一兒,可三個孩子都對學醫不感興趣他自是不想無人傳他衣缽又說不動自家孩子,所以隻能隨緣找些學徒帶著,要不等他老去這瓦鎮和漆村就一個大夫也沒有了。 總之她給去瓦鎮也做做市調。
第一十九章 市場調查(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