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身影入清風逐月，短短兩三秒行雲流水地完成將近十個動作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慌亂急促。他動作雖快卻每一步都做得到位，讓栢草霜看得清清楚楚。 　　栢草霜忍不住拍手贊嘆：“師兄好身法！” 　　見她那癡迷的樣子趙申一臉鄙夷：“想學嗎？” 　　實話實說，除了沒有粒子特效師兄這招式簡直就是VR遊戲的效果！栢草霜由衷道：“好看！你家身法是有點東西的！但不想學！我隻想看！” 　　“……”趙申麻了，這孩子真是油鹽不進。他向來自以為傲的耐性在如今竟顯得有些不夠用了：“那便罷了，如此麻煩我等不如在另尋其他人才。” 　　栢草霜覺得這大叔是在欲擒故縱，她不想上套。 　　她心知肚明，雖然這人沒說什麼學他家功法要付出代價，但即使不是付出身體、金錢、人情上的代價也必然會有把她牽扯進他們江湖紛爭的風險。她很樂意去聽那些江湖故事，但她真不想變成故事中的一員。 　　“潛影，我們走罷。明日一早離開灤州。”趙申牽著驢子打算調轉方向。收栢草霜此事本就變數太多，如今看來興許另尋他法才是上策…… 　　“師妹，”江潛影踏風般無聲緩步道栢草霜麵前，微微俯身與她視線平行輕聲問：“師妹若是真的喜歡，師兄可以今日就將所有身法功法與你演示，你能記下多少便學多少可好？” 　　“嘖……”趙申給江潛影頭上也來了一下：“你這小子，咱家功法是誰想學就能學的？她隻是有資格學，又不是咱們求著她學！她不拜師入門便算是偷學功法，若是她再起貪念將這功法隨意外傳那咱鴆派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江潛影頂著額頭上的一片紅，溫柔微笑著道歉：“師父恕罪……是我思慮不周……” 　　“隻是師父……”江潛影又道：“我們可以去瓦鎮看看迎霜節再走嗎？” 　　“……”趙申嘆氣搖頭卻妥協到：“罷了，今日無活兒，在哪等都是等。” 　　栢草霜滿意點頭，看來這大叔確實是對她失去興趣了，等到明天他們應該就能一拍兩散相忘於江湖了。 　　“那得了，今天就當我招待二位了，瓦鎮玩樂費用我出了。”栢草霜也是想送佛送到西，畢竟還要相處一天，給把他們伺候好了謹防他們變臉。 　　趙申笑道：“你這孩子也是有些市儈！” 　　…… 　　三人一時無言，離瓦鎮也還有一刻鐘路程，總給聊些什麼吧？ 　　見江潛影對尋常節日如此感興趣的樣子栢草霜忍不住好奇：“師兄是什麼時候開始跟著申叔乾這種殺人越貨的臟活兒的？” 　　江潛影抬眼看著天默默算道：“好像是……” 　　他還沒出口就被趙申打斷：“你未入我家門，少打聽我家事！” 　　栢草霜抬眉撇嘴：“好，好，我不打聽……” 　　她無奈嘟囔碎碎念：“我不想扯上江湖事，就是知道了也肯定不會到處亂說給自己惹麻煩……你這麼怕做什麼……被我看到殺人越貨這種事你們都有恃無恐絲毫不怕的，怎麼問點有的沒的八卦反應這麼大……” 　　“嘶！”趙申無語：“你怎麼還好意思在這埋怨起我們來了？這時候你怎麼不怕我們一怒之下殺人滅口了？” 　　“不至於吧……” 　　一行人已經十分接近瓦鎮，周圍零星有了些行人後栢草霜本也不再擔心他們會突然發難，但聽這趙申語氣一變還是又警覺起來稍微離他們兩人兩驢遠了些：“剛才你的意思不是咱們過了今日就一拍兩散相忘於江湖嗎？臨散夥的閑聊兩句不至於要命吧！” 　　見栢草霜如臨大敵的反應趙申忍不住偷笑，這孩子也太吃嚇了。不禁誇，又吃嚇，這簡直和他這大徒弟是兩個極端。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興許一開始就該說些狠話，堅持用羅家人的命嚇住她，趁她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先拉她下水。至於她這渾身的反骨和不服氣等把人拉下水了再慢慢地磨。可惜這孩子現在定是已經看出他們沒那麼多精力去管她和羅家生死，這招已是無用。也怪他初見栢草霜的時候真覺得她是個八九歲孩子的心智，聽不懂也看不透他的威脅…… 　　想到這裡趙申忽然心生一計……試試吧，反正沒什麼成本。 　　…… 　　見趙申臉色不妙栢草霜趕緊緩和道：“得了，咱們也到瓦鎮了，你們是想直接去集市買完東西完成任務還是先去鎮子中間的廣場看看迎霜節的布置？” 　　趙申瞟了眼江潛影道：“去看看那迎霜節吧。”他也知這迎霜節不是什麼盛大節日，找書苑ｗww.zhaoshuyuan.coｍ 小小瓦鎮應當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表演活動，頂多就是擺些花壇花燈再放些炮仗。可即便是如此簡單的慶典，江潛影也是自幼時記事起便從未參加過的。 　　明日便是江潛影十八歲生辰，潛影他自己不知此事，可趙申知道。 　　“草霜，這瓦鎮上可有賣煙花爆竹的？”趙申問：“這小子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煙花。反正今日他想看那迎霜節漲漲見識，那便讓他一氣多見識些別的。” 　　“啊？哦。有。”栢草霜自是想不到江潛影是有何種成長經歷的，她好奇想問，但自方才趙申那麼一說又不敢問了。 　　“鎮子南邊有個煙花小作坊，不過我沒去過不知道價錢如何。” 　　“無妨，我們一會去看看。” 　　幾句話的功夫三人已經到了鎮中廣場。 　　網球場大小的場地上擺滿了各色菊花，乍一看那些花湊成的吉祥圖案還挺好看，隻是仔細看去那些菊花多半已經在寒風下幾近枯敗，它們能挺到今日迎霜節應該還挺不容易的。廣場上還是有幾個表演雜耍的藝人，什麼噴火高蹺胸口碎大石這些經典的倒是都有。場中湊熱鬧的、感受節日氛圍的路人也不少，至少跟漆村比起來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十分熱鬧了。 　　栢草霜興致缺缺，畢竟現代能看的花樣可比這多太多了。她往旁邊一撇卻發現江潛影兩眼放著光，一寸一寸地掃著場中情景，看樣子是半點細節都不想放過。 　　栢草霜撓頭，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石頭哥確實也還在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但……也沒有他表現的如此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