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墻往昔 第6節(1 / 1)

吾家萋萋 作家zMlWqo 10120 字 2024-03-16

肚子裡麵多了個小生命終究是不一樣了,睡下的也早了。   顧語嵐做了個夢,夢裡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公主,她笑嘻嘻的朝著她跑來,但是跑著跑著摔了一跤,頭上流出了很多很多的血,嘴角也開始吐血,慢慢的整個畫麵都是血。   顧語嵐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小主怎麼了?”小蕊趕忙上前。   顧語嵐拉住小蕊的手,“小蕊,我做噩夢了,我夢到我的孩子死了。”   “娘娘,你這就是太擔心了!”小蕊給顧語嵐蓋好被子,“沒事的,小主,孩子也肯定會好好的,小主吉人自有天相!”   顧語嵐又沉沉睡去。   還有幾日便是除夕,往年除夕總是伴隨著大集的開放,大集上往往可以見到平日裡難見到的東西,甚至是一些禁忌之物。   更有甚者是人皮鼓,傳聞“挽香樓”裡麵頭牌梨花雪的鼓便是人皮鼓,眾人為聽梨花雪一曲豪擲萬金,但是梨花雪卻是視錢為身外之物,隻求緣分。   今年的大集格外的熱鬧,袁牧領著三千精兵打退匈奴一萬精兵的事跡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皇帝特意允許今年除夕,袁家上下均可入宮一同尋歡。   顧語嵐的月份逐漸大了起來,肚子也開始有些沉重,便不再出門賞花,玩樂,抱著暖婆子沒事就作作畫打發打發時間。   “語嵐妹妹。”顧語嵐抬頭看人,來人正是皇後,“想著妹妹月份大了,便尋了些有趣玩意兒來給你瞧瞧,想來你會喜歡。”   顧語嵐瞅著是一雙可愛的虎頭鞋,上麵繡了些兔毛,可愛至極,還有小鈴鐺掛在上麵,叮當作響,若是孩童走起路來,定時留下叮鈴一片。   “多謝皇後娘娘。”顧語嵐作勢就要跪謝,皇後馬上扶著顧語嵐讓她作罷。   皇後走後,顧語嵐摩挲著鞋麵,上麵的修花讓顧語嵐喜歡得緊,心裡已經想起自己孩兒穿上的模樣。   “小主,奴婢翹著皇後娘娘還是很關心的小主的。”,小蕊端來了一杯花茶,自從顧語嵐月份大了起來,對於花茶格外的喜歡,每日定是要放一些好聞的花進去,昨日是茉莉,今日便是玫瑰,明日便要來一些桂花,花香在嘴裡爆開,舒心極了。   “是啊,想不到皇後娘娘如此心善。”顧語嵐放好虎頭鞋,藏在了櫃子之中,拿起了一件衣服開始繡著,反正閑來無事也是閑著,不如給還沒出世的孩子做一件好看的衣裳。   除夕將近,宮中準假一日。   段許許好玩心性打發,便跑出宮去,尋一些好玩玩意兒。   “走過路過都來瞧瞧,不要錢,不要錢。”小販的聲音響起,“哎哎哎,客官別走啊,再看看唄,還有別的樣式呢。”   一個擺著許多布料的小販啐了一口,真不識貨,這可都是東邊海上運來的紗,竟說我是假的絲綢,可真是遇到瞎眼的了。   段許許走上前去,看著這些布料,嫣紅,湛藍,煙紫什麼都有,在陽光下閃出好看的光芒,段許許拿起一塊豆綠色的布,拿出一看,竟是驚了眼,乍一看是豆綠,仔細瞧去竟然是晴藍,陽光直射下來,竟還有槿紫之色。   段許許不由得驚呼出聲,“竟是會變色!”   “姑娘好生眼光。”小販瞥見了段許許腰間的鑲玉腰墜,立馬笑臉相迎,“姑娘不知,這可都是從東邊異國運來的,那邊早不用粗布了,都用這種稱為綿綿紗的,冬日裡,披在外頭,好看又擋風,夏日直接拿他做衣服,透氣又涼快呢,看著姑娘定時手巧的樣子,用它做一朵絹花戴在頭上,郎君定是喜歡的緊。”   段許許直接想也不想就買下了這塊紗,段許許走出不遠,小販低低笑著,“竟是個闊綽主兒,早知道買貴一些了。”   “你這小廝,竟是如此無恥!”隔壁的王嫂豆腐聽不過去了,直接罵到。   小販也回罵回去,“你就是見不得人賺錢,賣你的豆腐去,小心豆腐變成臭豆腐,吃的跟你一樣臭麻子滿臉。”   “你!”王嫂直接拎起鍋鏟要打小販。   小販抱著紗就喊到,“你若是弄臟了,你可賠不起!”   “呸!”王嫂對著他直接就是呸了一聲,便再也不理了。   段許許想著這塊紗送給顧語嵐,定是能讓她開心很久,也沒有在乎價錢,便也開心的繼續逛著去了。   逛到了艷玲胭脂鋪,胭脂鋪裡麵人滿為患,店裡小廝忙的不可開交,可竟是這樣,還在段許許進去的時候喚了一聲,“歡迎姑娘,姑娘貌美,還望姑娘選的開心。”   “難怪這個鋪子如此生意,這鋪子都忙成這樣了,還有心思照顧來客。”段許許贊嘆道。   如春回到,“小主有所不知,這胭脂鋪子可是上京城最好的鋪子,這可是一脂難求的呢!”   “怎麼說?”段許許的小貓兒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這鋪子的胭脂賣的最好的便是蘭香粉,話說蘭香粉可是用蘭花曬足了三月太陽,一月餘曬乾研磨,二月餘浸泡在桃木水中,三月再來沉澱裝盒,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總之工序極為復雜!”如春清了清嗓子,“小主有所不知,這蘭香粉不僅僅有蘭香,還有其餘各種香味,每個人聞到的都不同,而且不同的人塗上也有不同的香味,神奇極了。”   段許許立馬擠進了人群,可惜一問,蘭香粉早就售空,蘭香粉一年三製,售完隻能等下次了。   段許許立馬掏出銀錢塞給小廝,“快給我記賬上,下一次蘭香粉給我留一小罐!”   “姑娘。”小廝嘆了口氣,“姑娘不知,這蘭香粉已經訂到了後年六月了,姑娘若是能等便給姑娘留著。”   “能能能,定能!”段許許太想知道這個蘭香粉用在自己身上是什麼味道了,想也不想就定了下來。   就在段許許即將走出胭脂鋪的時候,如春突然想到了什麼,“小主不如問問,有沒有雪山黛粉了。”   “這又是什麼?”段許許遇到脂粉一類的便是離不開眼。   如春湊到段許許的身邊說道,“這個雪山黛粉,便是畫眉的極好物件,這眉畫的定時下水也不花,而且遠遠聞著像是果香,可湊近一聞卻尋不著喂,便要離開的時候,又是一陣花香,更為有趣。”   段許許又擠了回去。   如春拉住段許許,“但是小主不知,這個黛粉是由一個極為神秘的姑娘做的,那個姑娘偶爾會有幾罐,但是隻能靠運氣了。”   “沒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段許許又擠進了人堆,“請問還有雪山黛粉嗎?”   “待我找一下。”小廝翻頭去找,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了一罐,“還有最後一罐,這是之前被退回來的,由於罐體破碎,香味有一些消散,便留著了,一直也沒有人要她,便留下了,若是姑娘不嫌棄,便那一些去做一下試用。”   “好的好的。”段許許連連應下,“那就多謝了。”   小廝用一根竹簽子插起一些,迅速包好送給了段許許。   “小二,可還有雪山黛粉?”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段許許回頭一看,竟是妍妃,段許許立馬轉回了頭,想要捂著臉不讓她發現。   小廝又解釋了一遍。   采春生氣的一拍桌子道,“你可知我家小主是誰?竟敢讓我家小主用這殘缺之物,怕是不想要腦袋了?”   小廝也無奈的搖搖頭,“這位姑娘,實在沒有辦法,鋪子裡麵也是沒了,若是姑娘不嫌棄,不如看看別的脂粉,這個陌花海棠脂定時適合姑娘,姑娘不如試試。”   “我便是要這雪山黛粉,你便說什麼時候我能買到?”妍妃聲音變得尖細,眉頭也緊皺。   小廝嚇得一個寒顫,一時發不出聲音。   鋪子裡麵的老板娘雪如煙走了出來,拿了一小盒脂粉塞到了妍妃手上,“這位姑娘莫急姑娘有所不知啊,這個雪山黛粉真的太難得了,定是皇後娘娘來了,也沒有呀,這個雪山黛粉隻有一人會製作,可那人卻是一月難做幾罐,若是姑娘能等,我便下次偷偷給姑娘留上一罐。”   妍妃一把把手上的脂粉扔到了地上,粉色的粉末散落一地,妍妃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不屑的說道,“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莫不是來誆我的!便是尋了欺我手段,不賣給我罷了,等我回去便去關了你的鋪子!”   妍妃踢開了碎成幾瓣的罐子,背過身去,“雪如煙,你最好別來騙我,若是下次還是沒有,我便拿你的皮做人皮鼓!”   雪如煙嘆了口氣送走了這尊大佛,嘆了口氣,就命人去清掃這些散落一地的粉末。   段許許等妍妃走遠才走出鋪子,心有餘悸,若是被妍妃發現,定又是一陣數落。   妍妃在宮中沒少針對段許許,就因段許許和顧語嵐說得上話些,平日裡無事在禦花園遇到,定是會留下一句“段淑儀好生活計,倒是比本宮更會訓快活,許是忘了規矩,今兒變來教教你規矩!”,然後又是一頓沒完沒了的所謂規矩。   肅妃多次想找妍妃,卻被拒之門外,氣的肅妃踢翻了一盆花,“這個妍貴妃真是囂張至極!小許兒,若是姐姐能得了那皇帝小兒的喜,也不至於讓你受這欺負!”   每每這個時候段許許遍捂住她的嘴,“娘娘你可是真的,被人聽了去了可就麻煩了!”   “求求你了,就讓我見見姑娘吧!”一道聲音打斷了段許許的思緒,看向聲音來源,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長得不高的男人,穿著金黃色大襖,腳上的鞋竟是鹿皮,腰間係著鑲金絲環玉腰帶,上麵還用五種不同顏色的寶石作為點綴,許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公子開口道,“我都花了兩萬倆了,我連梨姐姐的影子都沒見到,哎呀,好媽媽,就讓我遠遠的看上一眼唄!”   “哎呀,我的姑奶奶喲,不是我不讓你見,是人家梨花雪隻見有緣人罷了。”老鴇嘆了口氣,“錢公子若是可以,我便讓江倩兒為你唱上幾曲。”   “我不,我就要梨姐姐!”公子索性坐到了石階上,誰喊也不走。   段許許聽旁的人說,這怕不是上京城有名的錢貴寶,錢貴寶是錢啟的獨苗苗,家裡很是寵愛,就變成了得理不饒人的性子,便是想得到的東西,死也要得到他,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也要派人摘下來,若是做不到,便是撒潑打滾一套連招,讓人招架不住。   錢啟是下海做生意的,每每開春之際,便帶著這邊的龍鳳竹下海,和東邊異國來的珠寶商換上極為好看珠寶,也便是上京城廣為流傳的琉璃珠子,要說琉璃珠子,大業國也有,但是東邊異國做的琉璃珠子竟然多種多樣,有好幾種顏色的,有內裡有裂紋的,有長毛兒的,甚至還可以把你的名字刻在最裡麵,任從那個角度看,都能看到名字。   但若是僅憑賣賣珠子,錢家也不會稱為上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了。   但是若是論財,上京吳家遙遙領先,但是若論權勢,還是錢家更勝一籌。   這便不得不說這錢家和鎮國大將軍家的關係了。   鎮國大將軍袁牧便是錢啟的小舅爺,錢啟的姐姐錢溪雲便是嫁入了袁家,若論備份,妍妃還得喚錢溪雲一聲嬸嬸。   也便是多了這一層關係,才讓錢家在上京城橫行霸道。   錢貴寶就坐在石階門口,已經來了無數人,攆都攆不走,說是要喊錢啟來砸了這個回香樓,老鴇苦著一張臉,捏著帕子,看著被擋在門口形成一個人圈的人,急得焦頭爛額。   “這個梨花雪是何人?”段許許問道,“竟惹得這位公子如此失態。”   如春嘆了口氣,“小主有所不知啊,這位梨花雪可是個硬脾氣,但是一手好琴彈的讓人稱絕。好像就是前幾年,定國公府的世子要聽梨花雪的曲,可不曾想梨花雪給人拒之門外,世子也曾想過硬闖,你可知梨花雪乾了什麼。”   段許許也猜不出一屆弱女子能乾出什麼事。   “那梨花雪竟然拿出了一把刀,直接刺向了世間絕譜《仙人醉》。”如春說到這,吸了一口涼氣,“那世子也是個愛琴如命的人,一看這個梨花雪如此行徑,便也嚇得離了回香樓。”   段許許聽到了《仙人醉》,也是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仙人醉》失傳近百年,今日裡才兜兜轉轉的傳到了梨花雪的手中,梨花雪琴藝高超,竟是把琴譜恢復的七七八八,停過這仙人醉的人都說“此曲隻應天上有。”   傳聞仙人醉是給仙人聽的曲子,聽者聽著,仿佛置身竹林,迷霧叢中讓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隨著曲調的急緩輕重,慢慢的聽到了水流聲,眼前一片明朗,竟是那桃花源,山水人家,小橋流水,霎時間,一切轟然倒塌,回到了混沌之時,周遭一片黑暗,唯有遠處的太陽在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朝著太陽走去,慢慢的路變得崎嶇,也越來越難行,終究回到了原點,慢慢的,迷霧散盡,一睜眼,恍若十年一瞬,再晃神,隻是一刻鐘許。   又有傳聞,此曲殺意十足,若是內力深厚者,引導聽者留存混沌之地,此生再難清醒,隻怕是石人罷了。   想到這裡,段許許對梨花雪非常感興趣,便走上前去,“秦媽媽,梨姑娘今日可曾見客?”   老鴇看了一眼段許許,又看了地上坐著的錢貴寶,嘆了口氣道,“姑娘回吧。”   段許許看著地上的錢貴寶,錢貴寶瞪著段許許。   錢貴寶嗤笑一聲,“小娘子也是來找梨姐姐的?你可知小爺我都見不著,哎,你知道小爺是誰嗎?”   段許許並沒有理會錢貴寶,隻是看著回香樓裡麵。   錢貴寶呸了一聲,嘴裡嘟囔著,“還是個虎娘們。”   人群中突然開始熙熙攘攘,偶爾聽到“梨姑娘出來了。”   “在樓上。”   “上麵,快看上麵。”   “梨姑娘,啊啊啊,梨姑娘。”   梨花雪頭上帶著月牙白蝴蝶紋麵紗,看不真切她的長相,卻也能認出,此人便是梨花雪。   梨花雪身邊的侍者喚到,“我家姑娘請娘娘上來一敘。”   段許許對著錢貴寶笑了一下,便往裡走去。   錢貴寶立馬爬起來,也想跟著進去,卻別人攔了下來。   “虎娘們,你快帶我進去!”   “你們竟敢攔我!”   “我打死你們!”   “憑什麼,憑什麼梨姐姐不見我。”   “我都花了兩萬兩了,這個虎娘們一分沒花啊,憑什麼啊啊啊啊啊。”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都欺負我錢貴寶啊。”   說著說著就在門口哭了起來,哭著哭著扯下一塊堂裡的布,擦了鼻涕隨手扔了去了。   “梨姑娘可是找我有什麼事?”段許許來到了梨花雪的門前。   梨花雪正在擦拭著她的枯木龍吟,頭也不抬,步搖在頭上微微晃動,淺笑了一下,“莫不是姑娘想見我?”   段許許看著那張未施粉黛的卻又是超凡脫俗的臉,“誰人不知梨姑娘一手皎梨妝惟妙惟肖,若是今日姑娘有見客想法,也不會如此了。”   梨花雪鳳眼微抬,“姑娘是聰明人,便不藏著掖著了。”   梨花雪支出了下人,擺好了茶,“姑娘隨意。”   段許許坐在梨花雪的正對麵。   梨花雪摘下了麵簾,一張臉上未施粉黛,烏黑的長發在頸間浮動,一縷縷長發隨意挽起,用木簪束起,上麵插著一根鎏金點翠步搖,步搖的流蘇垂在耳側,和梨花雪平淡的呼氣一起緩緩起伏,犟唇微啟,眼角的淚痣顯得讓人生憐。可謂是人麵桃花,情致兩饒,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連段許許都驚嘆女媧造人之不公。   “姑娘與我今日實在有緣。”梨花雪抿了一口茶,“這是我尋得的雲霧青頂茶,是從天山上的百年老茶樹上摘來,姑娘嘗一嘗。”   段許許聞到了淡淡的茶香,確實是好茶。   “姑娘可是顧語嵐之友?”梨花雪笑意盈盈的看著段許許,鳳眼黛眉,段許許這才發現,梨花雪用的竟是雪山黛粉,“姑娘不知,對麵那家艷玲胭脂鋪便是我的,我未來回香樓之前喊做顧艷玲。”   段許許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但是具體是什麼事竟是忘得一乾二凈。   段許許看著梨花雪,“不知姑娘需要我做些什麼?”   梨花雪笑了,“我兒時是被丟棄的乞兒,在路邊滿麵是泥,沒有一個人願意接近我,我餓極,搶了一個饅頭就跑,姑娘你可知饅頭是多少錢。”   “一文。”   “就是那一文錢,我被追到了梧桐嶺。那個饅頭老板竟是生生給我的腿打折了,我疼的難受,在地上撿起被踩了一腳的饅頭,吃了下去。”梨花雪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那夜我卻發起了高燒,我以為我就要死在梧桐嶺了,沒想到一位好心的小姑娘靠近了我,掏出來口袋裡所有的錢,講我送去了醫館,那個時候天色已晚,沒有一個醫館願意收我這個乞兒,但是那個姑娘背著我一家一戶的敲門。”   “她便是顧語嵐嗎?”段許許輕聲問道。   梨花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知道那晚有多冷嗎?但是她沒有放棄我,終於有一個大夫願意救我,給我開了幾副藥便打發了我,我也不曾想,許是天不亡我,我活了下來。”   “後來我年歲漸長,誇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梨花雪嘆了口氣,“我以為我可以靠著我的姿色去賺些銀錢回報這位好心的小姑娘,可惜我被人騙去了所有的銀錢,還想要對我做一些下作之事。這時又是哪位小姑娘拿著他爹的佩劍沖了過來,才嚇走了那些人。你可知那些人是什麼人嗎?”   段許許搖了搖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梨花雪扶了一下額頭,“袁家。”   妍妃!   梨花雪眉眼含笑,“姑娘可知道是誰了?”   段許許點了點頭。   “袁洛笙聽聞我的姿色,怕我蓋了她去,便想找人毀我清白。”梨花雪彈了一個音,“人人都說袁洛笙瓊姿花貌,可無人知曉她小小年歲竟是心腸歹毒。便也是這一次,顧府和袁府的梁子徹底結下了,顧家才會這麼些年隻是小小的給事郎中,若是以他的能力,尚書綽綽有餘!”   段許許倒吸一口冷氣,想到了宮裡妍妃對顧語嵐的事跡,突然覺得一切有跡可循,原來他們的梁子從這兒結下了,若真是這樣,那顧語嵐的孩子……   “是的,孩子。”梨花雪嘆了口氣,“以袁洛笙的性子怕不想讓她生下孩子,況且袁洛笙沒有子嗣,所以這件事還是要多麻煩姑娘了,畢竟宮中我幫襯不上,若是可以我必手刃袁洛笙。”   段許許點頭,“語嵐是個直性子,待人也是真心,如若不是姑娘,便是我自己也會護著她。”   梨花雪站起身作了個揖,“那便多謝姑娘了,姑娘若有什麼事均可和長信宮的劉勝華說,他是信得過的人,當然,梨某也是生意人,不會虧待姑娘,日後得空便把《仙人醉》贈予姑娘,隻是最近還在恢復曲譜,還有些地方要加以完善。”   “多謝梨姑娘。”段許許朝著梨花雪作拜。   段許許走到門口,錢貴寶還在門口坐著,梨花雪的房中傳來了琴聲,是《君莫寒》,錢貴寶瞪著段許許,但也被琴聲引了去,也沒管段許許了。